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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无名都没有想明白,当时她看樊珈的表情,对方似乎也不知其中奥妙,但无名可以确定一件事,从樊珈口中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别有深意,只要利用得当,便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殊不知樊珈也很想知道沧澜山行宫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才会让神宗皇帝驾崩于此,可惜宠妃系统要求她付两个积分才能告诉她,樊珈才不乐意呢,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如今她是掌膳女官,已正式迈入皇宫职场,也是成了女官之后,樊珈才知道这个官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前她是个无忧无虑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做饭的小宫女,天塌下来都有尚食女官顶着,可现在不好使了。

“掌膳女官,朱秀宫那边又来催了。”

樊珈正看着灶呢,很想骂一句催催催你的头啊,这药哪有那么快熬好!

朱秀宫的刘娘娘诞下皇子不久,身子一直未曾恢复,樊珈一点都意外,能恢复得快吗?这位刘娘娘过了年才十七!也就是说,她十六岁怀的孩子,皇帝真是一点脸都不要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脑门都长出包浆了还好意思睡未成年小姑娘。

每次樊珈骂皇帝,宠妃系统都会说:“请宿主不要用现代的道德标准来审判古人,在古代,十五岁及笄的女子便可嫁人生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樊珈最近格外暴躁,她没好气道:“正常又不代表着对,有的朝代裹小脚也很常见,你能说这是正常的吗?封建社会持续了几千年,也是正常的?那历史书上干嘛评判人家?既然都有时代局限性,还分什么明君昏君好人坏人?”

“我凭什么不能用现代的道德标准来审判古人?封建统治都结束了,我想骂就骂,你要是不服气,你让他们别死啊。”

宠妃系统:……

它明智地选择不跟宿主顶嘴,自打鹊巢宫那位离开,宿主这张嘴就没饶过谁。

灶上小火熬着黄芪当归汤,从樊珈穿越至今,这药她熬了不下几十回,像乔尚食跟尤尚食,年纪比许多娘娘大多了,也从不需要喝这个,因为黄芪当归汤主治产后膀胱损伤,喝这药的娘娘皆因产子导致小便失禁,没治好这毛病之前,她们连侍寝的资格都没有。

朱秀宫这位刘娘娘樊珈见过,长了张娃娃脸,说是十七,每回樊珈看着她都感觉像个小学生,脸蛋嫩个头小,站皇帝身边不说是爷孙,至少也是父女,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睡不下去,所以樊珈对显宗皇帝印象极差,几次三番建议系统商城上点断子绝孙丸,东山不起香,让那条老种马不要再继续散播劣质精子。

“都一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了,精子质量多差懂得都懂,要我说孩子养不住,除了医疗水平问题,就是皇帝基因太差。”

樊珈每熬一回黄芪当归汤,就要疯狂diss一回皇帝,一开始宠妃系统还试图说服她,现在已经随她去了。

因为它不劝还好,一旦劝了樊珈会骂得更厉害。

没有了无名,很多话樊珈只能憋在心里,找不到宣泄的口子,除了骂皇帝,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保持本心,真怕有朝一日自己彻底习惯皇宫生活,对奴才的身份接受良好,忘了曾经的自己可以谁都不跪。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药终于熬好,小宫女不敢去送,樊珈让她坐下来看火,朱秀宫的人催了好几次都没好,尚食局也不能再等人家过来,谁知道以后刘娘娘会不会一步登天?没必要跟一个有儿子的皇妃杠上。

有品级的女官是不能随意责罚的,樊珈先是请示了司馔女官,得到允许后才往朱秀宫去。

刘娘娘是婕妤,虽独住一宫,但显然不能跟曹妃及胡娴妃她们比,宫中摆设较为一般,她产子后一直不大敢见人,怕一出去便弄脏衣裙,因此迄今未再侍寝,后宫中美人无数,皇帝哪里会记住她?

所以刘娘娘怎能不急?

可这股气她没法朝皇帝撒,也不敢往曹妃等人身上撒,是以这段时日朱秀宫的宫人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个个身上都带伤,要不是樊珈是正八品掌膳,恐怕也要被拖出去打一顿板子。

她送完药出来,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好险,还以为要挨打了呢,毕竟人家要是真想打她,她也没处说理去。

路上不知不觉地脚步便偏移了地方,等回过神发现竟走了鹊巢宫附近,现在这里已不叫鹊巢宫了,因为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已经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樊珈抿了抿唇,没往正门去,顺着宫墙边缘走了会儿,没有人住后,里头的荒草疯了一般长得飞快,眼瞅着又有一人高,春天都来了,无名也不知怎样了。

从绑定对象的状态来看,应该是无病无痛,听说沧澜山很多虫子,樊珈最讨厌虫子了,尤其是软绵绵的那种,小时候去老家,两边路上种着树,树上有种叫做洋辣子的毛毛虫,暑假的时候最多最可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到人身上,樊珈每次都得打着伞才敢路过。

沧澜山有很多树吧?那虫子……

她没在外头晃悠多久,回到尚食局后,正好碰见来拿食盒的富贵公公,樊珈跟他已混得很熟了,两人见面打招呼,富贵笑眯眯地说:“明儿是索大人生辰,秋叶,你什么时候再烤蛋挞呀?”

樊珈说:“明天就烤,你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富贵乐呵呵地去了,樊珈揉揉手腕,自打果冻一鸣惊人后,尚食局每天都要做上不少,尤其是还年幼的金枝玉叶们,对这种滑溜溜香甜可口的食物相当青睐,樊珈没办法阻止,只能再三告诫五岁以下孩童最好不要食用,万一卡住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原本樊珈没把索丰的生辰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她去奚官局送蛋挞,才知道什么叫有头有脸有面子。

好家伙,各式各样的礼品摆得满满当当,连胡娴妃娘娘都派人送了赏赐来!

宫中少不得人情来往,生辰礼还得捡值钱的送,樊珈看着其中一对玉如意眼热,这拿出去得卖多少钱啊,在首都买套房都够了吧?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回去后她跟尤尚食说这事儿,尤尚食忍不住敲了敲她:“这说的是什么话,但凡有办法,有谁乐意进宫做太监?”

樊珈振振有词地反驳:“有啊,那外膳房的王善兴,我听说他就是家里太穷了娶不上媳妇,干脆把自己嘎了进宫当太监,至少包吃住啊,没想到竟混得风生水起,可见男人就是得对自己狠点儿。”

尤尚食无奈:“倒也有穷人家过不下去入宫的,但那毕竟是少数。”

“那索大人是为什么进宫呢?”

这个问题问倒了尤尚食,她对樊珈说:“你问这些做什么?人家为何入宫,自有人家的原因,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该问的事别问,不该管的事少管,你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樊珈老老实实给她打下手,说:“不如何,纯粹是想八卦一番。”

宠妃系统适时发出诱惑:“宿主想知道的话,只需要两个积分,便可获得答案。”

樊珈十动然拒,这一个月以来,她一直在想无名离开前对自己说的话,从之前来看,奚官局内令索丰显然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可无名走之前却说,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先找尤尚食——这个樊珈能够理解,尤尚食冷静自持又有手段跟人脉,但为什么第二选项是把小秋叶打死的胡娴妃,这人算是跟樊珈有仇的,而不是去找索丰?

尤尚食对樊珈说道:“有时候,与你站在一边的,并不一定是你的朋友,你们只是暂时利益相同,目的相同,因此联手。等事情解决了,便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樊珈觉得她意有所指,便问:“您是说索大人吗?我也觉得他心机深沉贼精贼精的,可尚食局跟奚官局能有什么矛盾?”

说到这儿,她眨眨眼,小声告诉尤尚食:“您知道吗,以前鹊巢宫那个大太监冯福,好像跟索大人有仇。”

这事儿尤尚食还真不知道,樊珈这么一说,反倒叫她想起件陈年旧事:“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冯福以前可是在陛下身边伺候过的。只是年岁久远,没人记得了。”

樊珈疯狂吃瓜,当初无名要告诉她这俩人到底有什么仇,她死活不想知道,今天看了那些差点把奚官局塞满的礼物,才又重新想起这茬儿,果然啊,直接被告诉答案,哪有自己抽丝剥茧有乐趣?

“那他后来怎么到的冷宫呢?”

尤尚食在脑海中仔细搜索半天:“好像是惹了陛下不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说着,她停了几秒,道:“说起来,冯福跟索丰,都是已故陈大伴的干儿子,他们俩也算师出同门,怎地会有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