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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是异类了,那不如做个最厉害,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异类,你觉得呢?」

詹明德在听完一号讲述的过程后,不由得真心道:“你不去做传销都可惜了。”

一号其实蛮喜欢跟三姑娘还有岳风这样心性单纯的人来往,反倒是二号这种心机深沉的最讨人厌……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嘛。

「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詹明德忽地警惕起来:“是什么?”

一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了个问题:「假如皇后换个人做,你介意吗?」

詹明德不假思索地答道:“不介意。”

一号哦了声:「不介意啊,那就算了。」

詹明德:……

一号:「你那个排行老四的妹妹,一直想取而代之,你晓得吧?」

詹明德闻言,轻哂:“这是自然。”

三房的四妹一向与她最合不来,原因也很简单,詹明德是未来皇后,她嫁得再好也越不过詹明德去,但归其根本,还是因为三婶的教育。

三婶是詹家出身最低的一位夫人,其父只是个七品书吏,三婶凭借自己的能力嫁入詹家,又将三叔管得严,在老太君恨不得给三个男儿塞一堆姨娘的前提下,三房还能干干净净,就看出三婶的厉害来了。

她还很有生意头脑,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她自己通过婚姻实现了人生逆转,因此便认为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长得好出身好,通通不如嫁得好。

在这种情况下,被她教养大的四妹,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天底下还有谁比皇帝更尊贵呢?

不过詹明德与四妹虽然合不来,但到底是一家姐妹,老太君又成日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偶尔掐尖要强,也都是关起门来才做,到了外面,还是会彼此相护。

听到一号这么说,詹明德倏地皱眉:“你不会是要让四妹代我入宫吧?这绝对不行。”

她确实不想当这个皇后,但不代表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将妹妹推入火坑。詹明德太了解她这个四妹了,被宠爱得无法无天,任性骄纵,这不算什么大毛病,詹家护得住,可这种性子入了宫,说句难听的,被人连骨头啃了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

皇帝虽未立后,却已有妃,四妹自小便看到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小时候连吃个橘子都不愿与人同分,入宫去做什么?等着被爱男如命的太后削吗?

一号:「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她推出去的。」

詹明德沉吟片刻,缓缓道:“不管咱们两个何时换回来,假如你想对那位出手,请务必做得不动声色,勿要被人察觉。”

一号心说士别三日真该刮目相待,詹明德居然都敢暗示她可以搞死皇帝了,但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我心里有数,对了。」

短短两个字,让詹明德生出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还有什么事?”

「我把皇帝的书房炸了。」

詹明德缓缓的张嘴,“啊?”

一号语气欢快且愉悦:「跟推妹妹入火坑相比,是不是这件事一下就很好接受了?放心,皇帝活蹦乱跳,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呢。」

詹明德:……

她现在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先提四妹了,合着是给她点缓冲时间,真正要说的事儿在后头呢。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原因呢?”

一号笑了笑:「晴天霹雳,苍天震怒,是为人间帝王不慈,让他写封罪己诏,清心寡欲一段时间,不过分吧?」

詹明德:……

为了这个,一号特意挑了个好天气呢,而且爆炸效果并不严重,只是看起来威力大些。

至于詹明德所问的原因,很简单,太后召一号入宫,毕竟是她认可的未来儿媳,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怎能跟岳家女那般不着调的为伍?

太后的话让一号很不高兴,但她素来尊老爱幼,不好对老人家出手,只能去折腾老人家最心爱的男儿,给皇帝一点颜色看看。

你娘说胡话,上天就降雷劈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詹明德想起家里那满满一柜的各种奖杯,其中化学占据半壁江山,对一号的动手能力也就毫无疑问了,“吓吓他就行了,别太过分。”

一号:「我心里有数。」

结束通话后,詹明德感觉脑仁疼。

她在这边过得很好,几乎没有烦心事,所以一心一意只用学习,但源国那边……即便那是生养自己的世界,詹明德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大曜来要差远了,一号会恼火是正常的,总之只要不严重,随便她去吧,大不了自己回去后再处理也就是了。

回家时发现家里有客人,都是村里的几个叔伯,詹徐氏同他们坐在一起,一边勾毛衣一边说些闲话。

詹明德跟众人打了招呼便回了房,窗户开着,他们说话声音也没有刻意遮掩,大致能听出是在八卦邻村的一户人家。

“那家的哥儿我瞧了,有本事是真有本事,全家只剩男的,没个女人撑门楣的情况下,愣是靠着绣品养活了家里人。”

“就是性情太要抢了,男儿太强势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教育我家哥儿时就说,男儿是泥,要软要柔顺,这样以后日子才能过得好。不然你看像那哥儿,都没人上门说亲。”

“他可过十六了吧,我看是赁不出去了,只能招个上门家主。”

“谁家姑娘愿意到男方家里过啊,这不丢人现眼吗,自家香火还能不要了?说出去姑娘面子挂不住,两口子还怎么过日子?”

说来说去,最后话题又落到詹明德身上,这几位是真羡慕詹徐氏,不仅有个好脾气能赚钱的家主,还有个出息姑娘,福气都在后头呢。

詹明德写了两张卷子,下星期她就要去参加县试,可不能再考个五十开外,不然跟一号联系时她都不敢大声讲话。

詹徐氏笑得特别开心,嘴上还谦虚地说孩子还有进步空间。

这群男人聚在一起,宛如几千只鸭子嘎嘎不停,总有嚼不完的舌根子。詹明德听了会儿便关上了窗,还是学习更重要。

林承嗣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知道詹明德在备考,上课时都不敢说小话了。其实她不笨,就是懒,被家里鞭策过一阵子,就板正一段时间,成绩噌噌上涨,她娘要是没时间顾她,成绩就呲呲下滑,十分弹性。

跟詹明德一样参加县试的还有七个人,加上她一共八个,会有专门的老师负责带队,八个人里七个女孩,只有一个是男孩。

就是阮酥。

别的不说,他的成绩确实是很不错的,到底是大家族出身,曾经的学习环境师资力量,都不是镇学能比的。

阮酥好强,出发参加县试的路上,带队老师为了帮助学生们缓解紧张,就跟她们说话,无意中说了一句“女孩天生逻辑思维能力比较强,所以很适合学习理科,男孩在这一块上就比较欠缺……”,话没说完呢,阮酥噌一下站了起来,黑着脸说:“男孩怎么就欠缺了,我不就学得很好?我家里的兄弟成绩也都不差,老师也太以偏概全了吧?”

大曜一向坚持女男平等,并不限制男子读书做官,但不知为何,男官就是越来越少,连读书的男孩也是。

阮酥相信他所看到的,朝廷所宣扬的平等不过是假象,实际上男人得到的并不多,且一直处于权力边缘,就连眼下仅有的这一些,朝廷也在想方设法收回去,目的就是将男人赶回家庭。

祖父不正是因此,不得不返回家乡避祸吗?连带着自己也必须离开繁华的京城,跟这群普通人混在一起。

他气得脸色发红,眼里还有泪花打转,老师哪里好意思欺负个小孩,旁边的女孩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一句话就能让他敏感到这种程度——至于吗?想太多了吧,老师也是出自好心才这么说安慰他的呀,又不是故意瞧不起他。

要她们说,这都算是一种特别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