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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陆商简直不遗余力。

她带阿磐去女闾,命阿磐亲眼观看活春宫。

看闾里的姑娘们是如何施展一身的本事,目挑心招,扇惑人心,轻易就叫男人们催情发欲。

可阿磐不愿。

她可以刺探敌情,搜集军报,哪怕真正去为非作歹,杀人越货,都不愿去学这样污秽的东西。

不愿,因而垂眸不看。

可陆商这个人,她永远只盯着阿磐,也永远都充满了恶意。

她就跪坐于阿磐身后,强行掰起她的脸来,迫使她一五一十地看,事无巨细地听。

阿磐挣不开。

一个常年练剑习武的人,有着她难以想象的力道。

那双生着茧子的手就似对青铜铸造的钳子,牢牢地钳制着她,叫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你瞧,还要在她耳边揶揄,一字一顿的,生怕她听不清楚,“都是做过营妓的人了,按理说早就身经百战,千机门上下谁不知道,还在本教官面前装什么无辜淑女?”

湿凉的口气扑在阿磐颈间,阴森可怖,叫人忍不住打起寒颤,生出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来。

阿磐心中郁郁,不去驳她。

谁敢驳那个夜叉呀。

凭着自己在门主面前得脸,又是这一拨新人的训导教官,倚势挟权,肆无忌惮,就差行凶撒泼了,偏偏无人管她。

阿磐被迫望着红纱帐内拨雨撩云,颠鸾倒凤,发出求欢声,调笑声,喘息声,还有嬉笑怒骂之声。

还要受制于人,不得不听着身后的人凑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说话,“听说魏国王父私行不谨,欲求无度,常白日宣淫....啧,你若不学精学透了,怎么能拿得下他?啧啧......”

阿磐心绪蓦地一晃,失张失志,整个人都茫然若失起来。

从前只知道自己要做个细作,从没有人告诉她还要去拿下魏王父啊。

陆商倒仿佛又蓦地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忙不迭地赶紧补充起来,“哎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魏王父,那可是个相貌奇丑的老头子呢!”

阿磐苦身焦思,心中煎熬。好一会儿过去仍旧又惊又怔,喃喃问道,“陆师姐,这可是主人的意思?”

她想呀,她最初不过是想求条活路,求个安稳,怎么一步步地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陆商哑然失笑,“不是主人的意思,难道还是我的意思?”

阿磐一凛,怅怅然回不过神来。

原来主人从来也没有打算留她。

忽又听耳边声音冷了下来,“叫一声,我听听。”

“陆师姐要听什么?”

“像那妓子一样叫。”

阿磐不肯,咬紧牙关,一张嘴巴牢牢地闭着。

陆商便去捏她的嘴巴,“学不会,你就活不了。你知道,我是最想你死的。”

阿磐茫然问她,“陆师姐为什么想要我死?”

陆商扭住她的脊骨,低低笑了一声,“看不上你这具软骨头,这幅贱模样。”

阿磐心中郁郁,吃了疼也不肯在陆商跟前出声。

她是软骨头吗?

也许是罢。

她只是不愿在刀山火海里活着,只想做个清闲的山人。

若能留在主人身边,哪怕只做个洒扫侍奉的奴仆,干什么都好,这原本是没什么错的。

她有贱模样吗?

她是有过不堪的过往,在魏营中走了一遭,失了清白,可仍旧算是个自重自爱的人,哪里就有了一副“贱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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