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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沉打开手机手电筒,客厅被照亮了一个角。

他看了一眼公寓群里的聊天消息,说:“宿管说电箱出了问题,要等一会儿才通电。”

“好吧。”祝渝松开了拽着柏沉衣角的那只手。

他借着手机的光,去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也拿了过来。

“哎?没电了。”祝渝按了一下电源键,显示电量低。

“我去拿蜡烛。”柏沉将手机放在了餐桌上,又说:“你先去餐桌前,也许吃完饭电就来了。”

祝渝点点头,语气很开心:“好!幸好晚饭已经做好了!”

他又说:“今天真的是我的幸运日呀。我中午去店里工作,August和我说我涨工资了,上星期的报告今天也出来了,我又得了高分。然后我们到家才开始下雨,做完饭才停电。”

“嘿嘿,真幸运呀。”末了,他又得意笑了笑。

柏沉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盒全新未拆封的蜡烛,回到桌边才说:“那为了庆祝小鱼同学今天的幸运日,晚饭后还有一个小蛋糕。”

祝渝耳朵一抖,“你做小蛋糕啦?!”

“草莓味的。”柏沉温笑着说。

祝渝眼放光芒,璨若星子:“你什么时候做的呀?!”

柏沉:“刚刚炒蛋炒饭的时候。”

祝渝一下就从座椅上跳起来抱住了柏沉:“师哥师哥!我好开心呀!”

他整个人都挂在了柏沉身上,这一个动作太突然,因为担心祝渝掉下去,柏沉也下意识托住了祝渝的屁股。

“以后我回国了可怎么办啊……”祝渝回国还是个不定的数,可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回国,要和柏沉分开他就难受。

在只听得到祝渝说话和自己心跳声的时候,柏沉突然听见了耳边传来极轻的啜泣声。

“小鱼?”柏沉心尖一跳,唤了祝渝一声。

祝渝把脸埋在柏沉的颈脖间,泪珠滚出来:“师哥,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了,我不想要和你分开。”

“我也不想要回国。”祝渝声音似乎染上了哭腔。

如果他没遇到柏沉,那祝霆让他回家,他一定早早就装好了行李,随时准备离开这里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太依赖柏沉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没人有权利去管束他依赖谁。

柏沉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准备去摸摸祝渝的头安慰他,但最后只在半空僵了一会儿就收了回去,这样就太暧昧了。

他像是在调侃祝渝,但语气却温和得像水:“今天不是你的幸运日吗?怎么幸运日还掉眼泪呀?”

祝渝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环着柏沉脖子的手还是没有松开,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理直气壮道:“师哥,你现在应该好好安慰我。”

他感受到了柏沉的手明明都要碰到自己的脑袋了,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缩了回去。

“如果师哥你安慰我一下的话,我未来一周都不会难过了。”祝渝声音很低,在柏沉耳边说着话,像撒娇似的。

不过没那么娇气。

下一秒,头顶传来了轻轻的压感,柏沉那只宽大温暖的手掌覆在了他的头顶,“好了,小鱼,不要难过了。”

他的头被轻轻地揉了揉,柏沉的声音继续着:“不是说好了还要一起过新年吗?你不会那么快回国的,我也是。”

或许他不应该这样说。

他应该告诉祝渝,他也舍不得祝渝,他或许对祝渝有别的意思。

但柏沉本质上就是一个含蓄的人,他内敛,知分寸进退,也知道不会让人为难,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就没有一个直白地表达爱的环境。

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用各种细节和偏爱去表达。

但祝渝从小就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他最不缺的就是细节和偏爱了。

祝渝听得开心了,他从柏沉身上下来,叉着腰说:“说得也是。”

“不能去想没有发生的事。”祝渝回到了座位上,主动帮忙点好了蜡烛,“师哥,我们吃饭吧!”

怀抱突然落空,柏沉恍惚了一秒,在祝渝的声音下坐到了餐桌前。

祝渝把蜡烛点好后开玩笑说:“师哥,你觉不觉得这像是烛光晚餐啊?”

柏沉撩起眼皮看向祝渝,祝渝眼尾还有未散却的薄红,但笑得又很开心,像一只欢乐小狗,眼底的泪花被火光映得亮闪闪的,像星星。

“像。”他点头应。

吃完饭后电还没通过来。

祝渝手机没有一点电了,他在沙发前把柏沉的手机玩得也要没电了。

“师哥,我想起来了,国内最近新出了一部电影。”祝渝把自己电脑拿了出来,“要不要看会儿电影解闷啊?”

他将电脑摆在了茶几正中间,又把沙发上打瞌睡睡觉的刘波抱到了膝盖上。

柏沉走去挨在了祝渝身边,“什么类型的电影呢?”

祝渝想了想:“好像是一部和校园暗恋有关的电影?”

电影的开始是在一所破旧的高中,滤镜很压抑。

祝渝看着电影,里面的人是暗恋这个又暗恋那个,于是忍不住对身边人说:“所以说电影只能是电影,我在国际高校上的高中,比某些高中要轻松一些都累得想死,暗恋的人一个没有,想暗杀的人倒是一大把。”

柏沉被祝渝的话逗乐了。

“你是高中才学的美术吗?”柏沉问。

祝渝点头:“是啊,学画画也很辛苦的,以后谁和我说艺术生是轻松的,我就和谁急!!”

就算祝渝家里有万贯家财,但高考依旧是需要考的。

“辛苦了。”柏沉偏头看着祝渝说。

祝渝摇头:“其实我没其他和我一起学美术的辛苦。”

“毕竟我考不好还有家里给我兜底。”祝渝说着,还是想到了家里人对自己的偏爱。

“总之其实就是我不太听话吧,不然也不会把我送出来。”一说到家里的事,祝渝就想把自己出国的原因和柏沉说。

“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嘛,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但是一般就是去朋友或者亲戚家里,但那次离家出走我没有去找他们,我谁也没有说,一个人去爬珠穆朗玛峰了,其实到山脚下我就没爬了,去当地到处玩了。”

“结果手机丢了,当时我身上挺多现金的,就没急着买新手机,和家里失联了……大概有三天吧。”祝渝说,“这件事把我祖母吓得住院了。”

“我妈也生气,就把我打包送来伦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