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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眼眸被幽紫充斥,眸底倒映着江与临冷峻苍白的面容。

在某个刹那,闪过一瞬‘我就该这样掐死他,然后大家一起去死’的疯狂念头。

‘他把我当狗,还要离开我,我应该杀了他。’

御君祁冷漠地想:

‘杀了他,就再也不会心烦难受了。’

可祂明明已经没有负责储存感情的心了,为什么还会心烦?

御君祁稳如铁钳的手指微微颤栗。

下一秒,怪物毫无预兆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江与临只觉一股温凉液体兜头洒下,溅了他满身。

那只紧紧扼着他脖颈的手缓缓滑落。

氧气争先恐后地灌进肺里,带来的第一感觉是疼。

剧疼。

肺里像是进了水,又闷又胀,火烧似的灼痛随着氧气进入扩散至整个胸腔。

江与临急喘不止,捂着胸口剧烈呛咳。

他脸上、胸前、双手沾满了血,这血却不是他的。

是御君祁的。

在濒死刹那,江与临肾上腺素激增。

大脑运算速度飙升至顶点,突然间豁然开朗,终于想通了什么。

他们此番第一次见面时,御君祁也吐血了。

江与临头痛欲裂,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着叫住转身欲走的御君祁。

御君祁置若罔闻,抬步迈入虚空。

江与临伸出手,抓住了御君祁手腕,声音嘶哑道:“是不是每次见我,你都会……吐血?”

御君祁垂眸盯着那只僵白的手,没有说话,一股鲜血却不受控制地涌上咽喉。

祂面无表情地将那口血咽下去。

可惜有些晚了。

一滴血顺着下颌滑落,在江与临手上碎成一个破裂的圆。

江与临蜷起手指,轻轻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他终于搞明白了。

焚天之力是毁灭性的力量,可以不断破坏再生细胞,来达到使目标单位彻底消亡的效果,所以陨金才能够抑制神级生物的自愈能力。

御君祁心脏被捏碎后,身体里的焚天之力并没有消失,这股力量环绕在碎裂心脏的位置上,不断摧毁新生的心脏胚芽。

江与临的存在会刺激御君祁的情绪,催发心脏生长,而这颗心脏才有些许重塑苗头,就会被焚天之力再次摧毁,化为一股鲜血涌上喉咙。

这就是御君祁见到江与临就‘不舒服’的根源。

只要江与临在御君祁身边,祂就会一直不舒服。

可即便如此……

祂还是想见他。

见到之后又心如火烧,忍不住呕血难受,乱发脾气。

江与临全身脱力,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边被风推着向前的白云,喃喃道:“既然见到我会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见。”

御君祁霍然转身,目光森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神级怪物的暴怒如有实质,千钧重担般一寸寸压下来。

江与临眼底闪烁难言的情绪:“我是说……如果见面会让你感到不适,我们可以不见面。”

御君祁猛地蹲下身,抓着衣领,一把提起江与临,还没张口说话,又喷出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江与临眼前一片血红。

御君祁大力抹去江与临脸上的血,凶厉地瞪着他:“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给你当了那么久的狗,你想这样全身而退也太简单了。”

江与临此刻心里乱作一团,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

他想同御君祁讲出自己的猜测,又怕不知藏在何处的焚天发现他已察觉对方诡计,想出别的法子折磨御君祁。

御君祁见江与临眼神涣散,皱眉命令道:“说话!”

江与临思绪回拢,看向御君祁:“你要我说什么?”

御君祁沉着脸:“我不会再给你当狗了。”

江与临无奈的笑了笑。

本来就不大聪明,心脏碎裂后更缺心眼了。

不过讲话还是那么跳脱,那么好笑。

作天作地的发了半天火,最后憋出来一句‘我不会再给你当狗了’。

江与临抿起唇,说:“我本来也……”

御君祁眸光蓦然一凝,低喝道:“不许狡辩!”

江与临只好说:“好吧,不当狗了。”

御君祁强调道:“是我不当狗了。”

江与临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抬了抬头,问:“你的意思是?”

御君祁捏起江与临的下巴:“你当。”

江与临气笑了:“我当?”

御君祁注视江与临:“对,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做我的狗,像我从前听你话的那样,什么都听我的。”

江与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划了划:“我做你的狗?”

御君祁坚定道:“对。”

江与临眯起眼睛:“什么都听你的?”

御君祁:“对。”

江与临脖颈微微后仰,避开御君祁钳制他下巴的手:“可你不是说……看到我就心烦,就难受吗?”

御君祁跃跃欲试:“你给我当狗我就不难受了。”

江与临一晒:“行,那我给你当。”

御君祁瞳孔陡然收缩:“啊?”

祂没想到江与临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一时愣在原地,除了呆呆地发出一个音节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与临抬起手,拇指抹去御君祁嘴角血痕,轻轻拍着怪物脸颊:“以后我就是你的狗了,神王殿下。”

御君祁喉结抖了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后脊触手都不受控制地钻出体内,兴奋得扭曲在一起,无意义地揪着地上的草。

半晌,御君祁才镇定下来,冷着脸故作稳重地吩咐:“不要叫我神王殿下。”

江与临扳起御君祁的脸,挑眉问道:“你想听我叫你什么?祁哥?殿下?还是……主人?”

御君祁耳根瞬间爆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吐出一口血。

江与临:“……”

御君祁抹去唇边鲜血,若无其事地说:“我是很正经的怪物,你不要叫得那么暧昧,这太刺激了。”

江与临垂下手:“确实。”

都刺激吐血了。

御君祁还不知道身后的触手已经薅秃了一大片草地,完全把自己愉悦激动的心情彻底暴露,表情依旧冷酷无比,矜贵高傲。

祂站起身,理了理衣袍,问:“我给你做狗的时候,每天都做些什么?”

江与临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吃蛋黄派?”

御君祁不可思议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每天一起吃蛋黄派吗?”

江与临说:“一般是你吃,我不太爱吃甜腻的东西。”

御君祁又问:“不做别的吗?”

江与临如实回答:“会执行任务,异监委有个特别行动组,算是……专门为我和你设立的。”

御君祁:“还有呢?”

江与临摇摇头:“没了。”

御君祁眉梢紧紧蹙起,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不是情侣吗?怎么可能只是吃蛋黄派和做任务?”

江与临似笑非笑:“你还想做什么?”

御君祁危险地眯起眼睛:“我现在不记得了,但我会想起来的。”

江与临意味深长:“好,我期待你能想起来。”

御君祁警告道:“到时候你让我做了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江与临忍不住呛咳一声:“真的吗?你到时候别反悔。”

“谁反悔谁是狗。”御君祁双手环抱于胸前:“你敢说你都让我做什么了吗?”

江与临一件件事数过去:“我让你不要吃人、不要被人发现怪物身份、让你做了些任务……还让你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叫我临临。”

御君祁捻着手指,居高临下斜睨江与临:“这些都是细枝末节,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吗?”

江与临说:“有。”

御君祁:“是什么?”

江与临波澜不惊:“我让你睡我。”

!!!!!!

正在薅草的触手怦然炸开。

御君祁浑身吸盘都霍然炸开,喉间一热,又吐出一口血。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让我做什么,”江与临反手抹去脸上冰凉鲜血,淡淡道:“你让我睡你吗?”

御君祁:“……”

祂一头撞开虚空,拖着触手‘嗖’地钻进去,瞬间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