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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迟抄着手,看她:“小丸子,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她耳垂在灯光下泛出异样的红色,手指在衣角边轻蜷,像是酝酿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说出来,“我看这毛怪挺好的,免得放在这里让别人都知道是照着你做的——”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悄悄、悄悄买回家啊……”

所以他刚刚为什么觉得她会词穷?

程迟失笑,“那你买回去做什么?”

“摆在柜子里吧,”她掰着手仔细算,“刚好我还有大眼怪和老唐还有阿拱,怪兽大学的它们可以陪伴你。”

他今天似乎真的很高兴,眼尾漾出愉悦情愫,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程迟勾勾唇,平视她:“那好吧,你买回家,我买个樱桃小丸子回去镇宅。”

“……”

“程迟,你幼不幼稚啊?”

他假意停下脚步,一脸不知所以然地看向她,舌尖抵了抵齿关,声音很淡。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我就剪了个头发,我招……”

“那可不止,”程迟抬了抬眉,“你还给我打了个叉。”

……

哇,这人可真是太记仇了。

阮音书走到玩偶柜子前,拉开玻璃门,二话不说抱着那个大毛怪就要去结账。

那么大一个娃娃,她抱着还真有点吃力。

“需不需要我帮你?”他伸出修长手指逗弄了一下毛怪的蓝色头发,“我帮你把我自己搬回家,嗯?”

阮音书憋着没理,哼哧哼哧往收银台去,一副没人能劝动的架势。

没过多久,在她身侧的程迟又很关切道:“对了。”

她以为他真有什么事想问,“怎么了?”

程迟:“丸子你到底喜欢花轮,还是大野?”

“……”

把大毛怪买回家,阮音书气呼呼又软绵绵地把玩偶塞进柜子里,奈何柜子里玩偶太多,根本塞不下,她只好把毛怪又抽出来,放在飘窗上。

飘窗上也放满了她的娃娃,最右边是几个透明的收纳盒,里面是她收集的手账胶带。

想起很久没有做手账,她挑了几卷胶带粘贴了一会儿,写了几句话,便重新开始投入进学习了。

逐物杯决赛那道题已然要步入尾声,虽然并不知道还要绕几个弯,但她隐约觉得自己快要捕捉到了结束的苗头。

参赛的大家也都步入了冲刺阶段,每个人的解题思路都稍有不同,不过还是会经常围在一起讨论,魏晟视心情看要不要参加。

那天下午大家恰好都在,没有一个人偷懒,全部都抱着自己厚厚的演算本在那里算来算去。

魏晟像是卡在了哪里,烦躁地抓抓头发:“解不出来啊……”

喊完之后他抬头看向窗外,空空如也,k没有来。

“k也没来,”魏晟更烦,“也不知道别的学校解出来上传了没有,我们要是靠后就完蛋了。”

比赛最后的提交方式是电子扫描后上传到后台,单人勾选单人参赛,小组勾选小组参赛,并写清楚学校和自己设置的组名,届时一起提交即可。

大赛官网每隔一周会宣布一次提交名单,以及是否有人成功解出,前几周都没人提交题目,但最近一周有六个人加四个小组提交,可都没有做对。

已经有人开始提交的意思就是,离题目解出来差不了多远了。

这情况好似一道警铃,给所有人都上了个发条。

“别这么着急,”赵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道,“大家应该都是差不多的速度,当务之急是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算错了,不然过程都对只是算错,就很倒霉了。”

“怎么能不着急,”魏晟烦得整个人都坐不安稳,“你知不知道好多人都找大学物理系的帮自己解题啊?还有老师幕后泄题,有的人比我们早一周就在算了!背后还有人!”

“安,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福贤拍拍魏晟的背,“泄题那是下三滥手段,我们堂堂正正,不和邪门歪道比。”

魏晟拍掉福贤的手,叹息一声,小声道:“下三滥手段又怎么样,起码人家的目的达到了啊。”

……

焦灼的下午很快过了一大半,魏晟消极又烦躁的气场也影响了大家,阮音书想换个环境,便率先回班了。

程迟手里换了个ipad,电容笔不知道在上面划着什么,少见的认真。

过了会儿,他把东西扔去一边,觉得困了,趴在桌上睡觉。

阮音书也算了会儿题目,下课的时候忽然看到福贤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她的快递盒。

“你中午带过去的快递,我看你好像忘记拿了,给你送来。”

她有些懊恼:“啊,谢谢,这是我买的薄荷糖,本来打算分给大家的。”

结果谁知道被魏晟弄的忘掉了。

“没事,也怪我忘了提醒你。”

她拆开,递给了福贤一盒糖。

福贤接过,顺势道:“那快递盒和泡沫纸就给我吧,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帮你丢了。”

她想了想:“泡沫纸就不丢了吧,我自己留着。”

“怎么,你要包东西吗?”

阮音书手指贴上去,稍稍用力,一个个泡泡被她按瘪,发出咔咔的脆响,听得人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

她笑:“现在马上要交题目了,我压力有点儿大,按这个的话比较解压,你要试试吗?”

前面还在说话,程迟被扰得睡不着,满面低气压地抬头。

是时,在玩游戏的邓昊踢进一个球,手握拳往下,小声满意道:“yes!”

程迟眼刀扫过去,声音饱含杀气:“你觉不觉得你很吵?”

刚刚刻意收敛音量的邓昊:???

又讲了一会儿,福贤终于带着一个快递盒和一张泡沫纸走了,临了还朝她敬礼:“我回去会试一下用这个解压的!”

程迟嗤声。

试个屁。

阮音书手上还剩一张泡沫纸,挥手跟福贤说再见,结果手一抬起来,泡沫纸就被人轻松夺走。

她的手在虚空中握了握,不解地看着横刀夺爱的程迟。

“怎么不给我?”

程迟头微定,没什么表情,“我最近压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