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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瞄一眼驶过转盘道又绕到街这边的车队,每辆车都系着一朵大大的红花。

细看却会发现每一朵红花里面都藏了一朵小小的纸花。

秦悠捡起一朵风吹车过掉下来的纸花,白色花心红色花瓣,一看就知道是白花染了红墨水:“咱就去这家吃?”

尤浩戈:“走着。”

~

这对新人的婚礼在市中心某家豪华酒店举办。

婚礼规模之大,远超秦悠想象。

一楼八个独立大厅全部连通,承办这一家的婚宴。

秦悠缩在门口愣是没敢进去:“八个厅都坐满的话得有上万人吧?被人家发现咱们蹭白食,一人一拳咱们就变肉泥了。”

尤浩戈扭着她的小脑袋让她看门口的告示牌:婚宴广纳宾客,见者入内送上祝福即可。

尤浩戈:“天王老子结婚也凑不齐这么多宾客,他家这是想借陌生人的祝福冲掉两位新人身上的晦气。”

秦悠佝偻的脊背立马挺直了。

正厅门口有两排小桌六个登记本,来客只管送上祝福语就可以进去白吃白喝白拿。

登记本上面有一对新人的名讳,写祝福语要把二人的名字写进去,寓意着这份祝福是指定给这俩人的。

秦悠和尤浩戈写下祝福语,随着人群走进酒店。

正厅是留给新人亲朋好友的,秦悠拐去了旁边的宴会厅。

大厅中间的屏幕实时直播正厅的动向,宾客不论坐在哪个厅都能看到这场别开生面的盛大婚礼。

大圆桌能坐十二个人,压桌凉碟和水果不间断地往上端。

喜糖喜饼各式新婚小礼物随便拿。

秦悠规规矩矩各拿一点。

尤浩戈抄起门口捡来的塑料袋,一口袋全装走了。

秦悠左瞧右看,仿佛在做贼:“尤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尤浩戈:“这不是学会捡垃圾了么,生活水平得到了质的提升。”

他边说边把隔壁桌上的喜糖和干果也都倒自己这袋里,然后卷成一大团塞进秦悠的大包。

秦悠赶紧把这包塞到桌子底下,靠长长的大红桌布作掩护。

巡场的服务员立刻将这两桌缺的吃喝补全。

尤浩戈捏开一个干果,配一颗糖,吃得有滋有味。

秦悠心不在焉,时不时跑去正厅瞄一眼新人出场没有,她可太想看看这对新人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都说死者已矣,但她总要先弄清楚所谓的三角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如果是渣男贱女组合害死了善良原配女友或男友,她不介意抹掉祝福退还喜品当场走人。

相比于招待路人的其他宴会厅,正厅的气氛有点沉闷,越是靠前的几桌越是没人说话。

跟她一块溜达过来的尤老师指指角落里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就是新人。”

秦悠:“啊?没穿喜服啊?”

尤浩戈:“那不都是一身红么。”

新郎红T恤红裤子,新娘红色休闲连衣裙,俩人加一起都比不上阿依的穿着喜庆。

尤浩戈:“可能是怕穿得太喜庆了惹怒第三人吧。”

秦悠下意识到处看。

尤浩戈按住她的脑袋:“没在这。”

他看看正厅中间有几桌有人在闲聊,拉着秦悠坐过去。

对方说是男方的亲戚,尤浩戈就说自己是女方的朋友,主打一个谁也不认识谁。

尤老师这张嘴就没有套不出来的话,几杯饮料下肚,桌上几位远房亲戚便把他们听说的内幕消息全抖搂出来了。

“新郎有个同龄的发小,两家父母交情很深,怀孕的时候口头定了个娃娃亲。”

生出来的孩子刚好一男一女,两家人每次碰面都拿定亲开玩笑。

两个慢慢长大的孩子并没有把定亲当回事,彼此间也不来电。

然而一场意外改变了这一切,那个女孩十几岁时离世了。

男方父母出席女孩葬礼时在她墓碑前再一次提起了两家的亲事。

长辈的原意是惋惜这么好的闺女早早故去。

可他们忘了生死有别。

他们的随口一提等同于又一次给两个孩子定了亲。

只是这次女孩是个鬼。

女孩在最美好的年华故去,心中难免有怨,脑回路跟活着的时候不一样。

她认准了男孩是她未婚夫,所以在男孩领着女朋友来给她上坟并告知他们将要举办婚礼时,女孩现身了。

摆在男方眼前就两条路——

继续结婚,刺激女鬼狂化杀他全家。

跟女友分手,履行自己与女孩的人鬼婚约。

后者别说男方和女友不同意,就是已逝女孩的父母也认为是在胡闹。

女孩故去十年,真有婚约也早不算数了。何况两家从来只是嘴上说说,从没正经定亲过礼。

所以男方这婚还得结,只是怎么结就成了个难题。

几家人到处打听解决的办法,那些大师高人们都说把女孩的魂魄抓起来或是强制送走就一了百了了。

这回又轮到男方一家过意不去了。

女孩徘徊人间十年可不单单是为了跟男方这桩婚事。

导致她死亡的坏人至今没有找到,而她之所以会遇害,跟男方多少沾点关系——出事那天他俩约着去看电影,男方睡过头出门晚了十分钟。

就这十分钟,女孩陈尸在老旧的电影院里。

那里实在太破旧了,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其他观众,连工作人员都在播放了电影之后跑到对面小店吃饭去了。

男方对女孩有愧。

女孩也许在咽气那一瞬对男方生出一点怨念,婚约加重了男方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位亲戚感叹:“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呐,可怜你们那朋友了,她是最无辜的。”

秦悠望向那对沉默坐着的准夫妻。

他们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秦悠淡淡地说:“他们三个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