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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他这般,不由想起往日,他在院外说的那些话,一时便也直白道,“殿下不必高兴得太早,夭卿想来也不过是喜欢你这张脸罢了。”

宋听檐闻言自不可能告诉他,夭枝从头到尾都知道是他的真相。

他一笑,缓缓开口,“如此不更好,无论我换什么身份,又或是在哪里出现,她也一样会喜欢上我这个人,若换了旁人,便只能道一声好友二字。”

酆惕闻言一怔,气血瞬间上涌。

不敢置信看着他,他并不在意的凡间替身身份,果然无脸皮哉!

他气怒非常,一时再无力反击。

夭枝搓完药丸子再出来时,酆惕很是颓丧,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而宋听檐依旧平和悠闲品茶。

她疑惑,“他怎么了?”

宋听檐眼帘轻抬,缓道,“应是饿了,我吩咐厨房做些霜降茄子来。”

夭枝:“……”

酆惕:“……”

酆惕气极,怒而离去,饭也不吃了。

夭枝木木看向宋听檐,他看来,眉眼清隽,谪仙模样,似不解,“他不爱吃茄子吗?”

夭枝:“……”

当然!

他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谁爱吃蔫了的茄子啊,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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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格外热闹,骆驼商队缓缓在眼前行过,身上铃铛摇摇晃晃,叮叮咚咚在街上空回旋,远处戏台余音绕梁。

夭枝在喧闹人群中支了个小摊,坐在摊前,前头排了不少人。

她对着前头的人开口,“来这算是找对人了,此症只有我能治。”

她说着低头从摊子下头拿出一瓷瓶,放在桌上,“我们无相门的药就治你这症,一两银子。”

来人兴奋取之,连连道谢,“多谢神医。”

此人走后,后头一人上来,同样的词又来一套,她只需收钱便好。

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过小半日功夫,药就卖得差不多了了。

她看了眼时辰,起来收摊,一旁豆腐花摊的婶子开口道,“夭大夫,你家夫君又来接你了,这时辰可真是准。”

夭枝抬头便见宋听檐缓步而来,她不由一笑,将药箱背在了身上,绕过摊子,快步往他那处而去。

宋听檐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箱,“卖完了?”

夭枝点了点头,话间认真,“很是畅销。”

宋听檐有些意外,也并未开口问是什么药。

夭枝也捂着不说,但他应当知晓,毕竟往日她推荐过给他,虽然他不用……

千年过去,他们一边修炼,一边游山玩水,所到之处他们山门的壮阳药名声大噪,起到了很好的传播。

夭枝也小赚了一笔,本是每月都要给酆惕寄去,却不想他后来说不收了,他说再收下去,他可能会累死,终究还是接受了宋听檐还他钱的提议。

夭枝也终究巨债得消,如今此偏门生意做得格外红火。

只是山门一如既往地穷,明明一直在赚银钱,可是他们还是很稳定地穷,也不知为何?

她与宋听檐手牵手一路回山门,如今他们游历千山万水便又回转过来。

因为他已经修成上神,可以历千万雷劫,此劫一过,他便能重回储君之位。

夭枝面上虽不说,却还是担心。

此劫能过,便是储君,可却从来没有人敢冒险去历,就说明这劫有多么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失了性命。

她心中忧心忡忡,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随着他几步往上走,到了山门门口,一路而来小草精怪依旧,“你谁呀?你谁呀?你谁呀?”

很是洗脑。

叫夭枝短暂忘记了此忧。

来往的香客还是极多,他们进了庙门,往里头走去,掌门依旧呆在他的院子里,摇晃着破旧的摇椅,偶尔起身给那些险些就要渴死的小草们浇浇水。

夭枝往前走去,脆生生道,“掌门,我回来了。”

掌门闻言慢悠悠睁开眼看过来,见他们二人站在面前,显然很满意,“不错,这徒孙婿不错。”

夭枝有些疑惑,徒孙婿……?

还没等她琢磨过来,掌门便已然开口,伸手招呼宋听檐,“殿下随我来,你马上就要历劫,我有东西给你。”

掌门特地传信要他们回来,自然是为了天雷劫的事。

想来是寻着什么罕见的法器。

夭枝闻言便也在外面等他们。

宋听檐随着掌门往书房而去,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掌门拿出一个木匣,递给宋听檐,似在开口交代。

夭枝闲来无事,往外晃荡而去,抬眼便看见师兄趴在墙角。

她当即上前低头看向他,“师兄,你办差回来了,怎得变回原身?”

滁皆山抬眼看去,太累了,他懒得和人说话。

千年了,他觉得当人比当狗累。

人累了还要办差,狗累了躺平就得投喂。

所谓人不如狗,就是这般。

滁皆山懒洋洋看了她一眼,颇有几分不爽,“你倒是清闲得很,终日游山玩水。”

夭枝不由笑嘻嘻道,“都是命嘛,当初我办差事,你日日听戏,如今乃是风水轮流转。”

滁皆山闻言瞪了她一眼,猛然一张嘴险些就要咬上她的脚,“汪!滚!混账玩意儿!”

真不爱聊天,两句话就要咬人。

夭枝不由摸了摸鼻子,飞快避走,险些就被师兄咬着了。

后怕乎。

夭枝才往回走去几步,便碰上宋听檐出来。

她慢悠悠迎上他,“掌门给了什么?”

宋听檐伸手而来打开盒子,是一块焦炭黑木。

雷击木。

她往日原身……

宋听檐拿着手中木匣,温柔道,“掌门一件珍宝卖给我。”

夭枝:“……”

所以掌门千里迢迢叫他们回来,就是为了卖这雷击木?!

掌门他究竟还是不是人啊?

她有时已经觉得自己不算个人了,但掌门在这一赛道上真是一骑绝尘,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连她的尸首都能卖的?

还真给他找到了买家?!

她看向宋听檐,心里打鼓,“没花多少罢?”

宋听檐闻言一笑,“没多少。”

骗鱼乎!!!

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家子,某日在凡间坐皇子的时候,花钱就格外丧心病狂,如今更甚之!

夭枝不敢再细问,问了恐怕会睡不着。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掌门还是会能抓住机会的,当次卖师兄,现下卖她。

她盯着木匣正默然无言,宋听檐轻轻合上木匣,伸手而来,摸上她的脸,轻声缓道,“先生,天雷劫已至,弟子该出发了。”

夭枝闻言心中微微一滞,担忧渐起。

凡间已经拦过一回,如今更不可能拦他。

她收敛心中担忧,抬头看向他,笑起,“簿辞,我等你回来。”

他闻言一笑,知她心中担忧,伸手抱向她,低声轻道,“放心,弟子不日便归。”

夭枝眼眶一涩,连连颔首,“好。”

一旁杏花满树,随风而起,满院轻轻杏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