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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妻子确实拒绝了傅品川,否则傅品川不会放弃改娶旁人,只是他不知道,妻子是因为单纯不喜欢傅品川才拒绝他的,还是因为知道老太太不会赞成这门婚事,虽然喜欢却理智地拒绝了?
他想问问妻子,问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傅品川。
“大哥放心,我心里都有数,那我先走了。”
他低声告退,转身离去。
傅品川是不是还喜欢妻子,那不重要,他只在乎妻子的心,只要妻子没有喜欢过傅品川,只要傅品川像之前一样恪守本分,他也会继续敬他为兄长,敬重这个从小就把他当亲弟弟照拂的嫡兄。
人走了,傅品川手肘撑到老太太的床上,双手捂住了脸。
是不是,他当初没有误打误撞跑到素娘的院子里,没有喜欢过她,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他遇见她了,他料不到将来的事,他只知道他动心了,收不回了……
“母亲,您要怪就怪我吧,是儿子不孝,没能好好孝敬您。”
跪在老人床前,傅品川愧疚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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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乔氏先把官哥儿哄睡了,又去傅宣那边坐了会儿,傅宣也睡下后,她回了正房。
“夫人先安置吗?”巧杏小声问。
“不用,我等老爷回来。”乔氏强颜欢笑,等巧杏出去了,她坐在书桌前,托腮发呆。
老太太中风前跟丈夫说的话,她基本能猜到,无非是拿她跟傅品川的事情做文章。
女人的闺誉,最容易诋毁,无凭无据光凭一张嘴就能说得旁人心中生疑。
傅品言会信她吗?
乔氏害怕丈夫怀疑她,害怕丈夫再也不肯信她了,然想到在老太太屋里男人冷漠的眼神,乔氏突然觉得分外委屈。他凭什么不信她?如果经过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他还不信她,那她也不在乎他了,想纳妾就纳妾,想养外室就养外室,她都无所谓,反正她有年少有才的长子,有三个如花似玉知道疼她的女儿,还有一个活泼伶俐的小儿子。
傅品言不信她不要她了,那她也不跟他过了。
想通了,乔氏高声喊巧杏去端热水。
门外面,傅品言将这声中气十足的吩咐听得一清二楚,见巧杏想要通传,他用眼神制止。
巧杏不知道夫妻俩心中的别扭,应了夫人一声,快步去端水了。
傅品言放轻脚步走到内室前,听到里面妻子轻声哼着小曲儿,显然心情很是愉快。
傅品言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的素娘是个聪明人,肯定能猜到老太太跟他说了什么,现在还有心情唱曲儿,定是问心无愧的。
可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怀疑。当初傅品川那样出色,又是侯府世子,妻子会不动心?
傅品言沉着脸走了进去。
乔氏正在脱外衣,听到动静回头,见是傅品言,还是一脸冷漠的傅品言,她冷哼一声,顺势将衣服重新穿好,只脱了鞋子靠在床头,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傅品言,等他开口。
傅品言只在得罪妻子时才会受到这种冷遇,平时他回来,妻子都会嘘寒问暖的。如今妻子先摆出一副问罪的态度,倒叫他不好询问了,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默默跟她对视。
乔氏一言不发。
傅品言如老僧入定。
夫妻俩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巧杏端着热水进来,伺候乔氏洗脚,乔氏才开别开眼。
傅品言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乔氏一双雪白玉足上,那一双天生小脚莹润可爱,看了这么多年他也没看够。
乔氏佯装不知,洗完脚放下纱帐,脱完外衣摆到床前的绣凳上便躺下歇了。
巧杏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傅品言自己洗了脚,巧杏一走,他无声熄了灯,脱衣进帐。
他靠着床头,低声道:“老太太说你喜欢过他。”
“只说我喜欢他?我以为在老太太心里我一直都在勾.引他。”乔氏背对他躺着,自嘲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傅品言扭头看她,“我,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动过心。”
乔氏冷哼,“我要是动过心,早当上侯夫人了。”
傅品川敢违背老太太的意思娶林氏,难道他不敢娶她?乔氏当初就清楚傅品川能说到做到,她只是不想为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得罪老太太,嫁进府后再跟老太太来一番婆媳争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斗来斗去闹心。
这话落到傅品言耳里,无异于醍醐灌顶。
妻子真若喜欢傅品川,怎会不争取?她可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明白了,他立即开始自责,伸手去扯妻子的被子:“素娘别气了,是我想左了,不该怀疑你。”
乔氏连冷哼都懒着哼了,裹紧被子不给他钻。
黑漆漆的纱帐里,傅品言只好搂着被团赔罪:“我,我这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喜欢到怕你心里有过别人。素娘你讲讲道理,今日若换成老太太跟你说我喜欢过旁人,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我再不舒服也不会在没问清楚前就跟你摆臭脸!”
乔氏闷闷地骂道,想到自从丈夫被老太太叫走后她的那些担惊受怕,忍不住哭了出来,“当初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疑我,没想到都给你生了五个孩子你还不信我!傅品言我告诉你,如果我有娘家,现在我已经回娘家了,还用留在这里寄人篱下?”
“这就叫寄人篱下了?”
她肯说话就是消气了,傅品言明白妻子是希望他哄她呢,厚着脸皮硬是钻了进去,搂住人亲,“连寄人篱下都用不好,我怎么放心让你给官哥儿启蒙?还不如交给宣宣更靠谱。”
“你滚!”
“滚就滚。”
床够大,傅品言真就搂着人左右滚了起来,滚了两个来回就滚到一起了,边动边亲:“素娘消消气,再没下次了,你看今天老太太被我气成那样了,咱们该高兴是不是?”
乔氏轻声哼唧,在他背上狠狠抓了一把:“再有下次,我,我领着官哥儿宣宣搬到王府去,你自己过吧!”
“好啊,有了王爷女婿就不怕我了是不是?”傅品言佯装生气,折腾地越发起劲儿。
次日傅容得信儿后匆匆赶了过来,就见母亲脸色苍白地守在老太太床前,不时用帕子抹泪。
傅容纳闷极了,走到近前,才发现母亲脸上涂了一层粉。
果然是装难过呢。
母亲没事,再看床上连脖子都不能转动的老太太,傅容顿感神清气爽。
至少这景阳侯府,可以安宁好一阵子了。
她的如意斋,也该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