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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应禁不住惊叹,心道:“难怪当年至道大圣下阴庭,阴庭天子不得不答应皇权神权一统!除了拳头够硬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阴庭天子不答应,他就废掉阴庭,另外组建一个阴间天庭。”

仅凭这个神都,至道大圣便有给阴庭改朝换代的本钱!

“凌烟阁诸圣,是一个朝代的精神所在,难怪可以形成第二神都!”

许应行走在第二神都的街道上,仰望那一尊尊神灵,突然道,“七爷,凌烟阁诸圣已成道象,只要观摩他们,说不定便可以领悟出一套神通来。配合泥丸秘藏,不比周家三十六天罡隐景功差!”

蚖七张望凌烟阁诸圣,悄声道:“钟爷,阿应说的是真的吗?”

大钟道:“自然是真的,不过需要脑子。”

“那算了。”

突然风雷声传来,许应循声望去,站在这里,居然隐约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甚至可以看到强者在争锋。

两个神都重叠在一起,却互不干扰,另一个世界的战斗无法侵入此地,无须担心受伤。

只是,毕竟是两个世界,许应只能勉强看到这几位强者的轮廓,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许应来到郭府的门前,看着白衣老翁,心中疑惑,“仿佛是无妄山上,和愁容老者一起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爷子。”

郭府大门外,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冒着倾盆大雨向郭府走来,雷电咔嚓咔嚓的劈落,将蓑衣照亮。

那老者正要闯入郭府,突然天空中,雷霆僵在空中,无数雨水也同样停在空中。

老者瞳孔微微缩小,将斗笠向上推了推,只见郭府的门前居然有一桌二椅,一个白衣老翁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摆了一个棋局。

白衣老翁持白子,在雨中下棋。

说来也怪,现在明明是夜晚,又是暴雨天,但却有一道醒目的阳光照耀在那老翁身上。

斗笠老者上前,坐在白衣老翁的对面,持黑子,目光向那棋局扫去,淡淡道:“听闻世上有红衣妇人和白衣老者在人间对弈,观其人对弈,一眼百年。人们以为,这二人必是游戏人间的仙人。”

他落下黑子,淡淡道:“但前不久,老朽在无妄山上看到,这位老仙人被一个带着一口黑棺的女孩打了,打得吐血。”

白衣老翁持白子的手微微颤抖一下。

斗笠下,老者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道:“后来我又听到一个传闻,这两位游戏人间的仙人,被周齐云打了。”

白衣老翁手中的白子啪的一声炸开,化作齑粉。

“崔植元,你以为你说出这两件事,我便会露出破绽被你所趁,对吗?可是你还是没有寻到任何出手的机会。你不是青襞,也不是周齐云。”

白衣老翁重新捻起一个白子,淡淡道,“当年王莽要吃他,我一颗白子砸过去,几十万傩师组成的大军灰飞烟灭,后世人以为天降陨石,然而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斗笠老者脸色大变,飞身而起,向后退去!

“轰!”

天降一颗巨大的白子,向他砸去,容不得他躲避。

斗笠老者暴喝,身后浮现出凤凰台,正是他的隐景。他将修为提升到极致,提笔一挥,凤凰台上凤凰游,火凤振翅飞出,迎击天空中落下的白子!

白衣老翁又捻起一字落下,面色有些阴沉,自言自语道:“那一次我动了邪恶的念头,我想看一看,我这块大陨石砸下去,能否将他也砸死!砸死了他,我们就解脱了……我是堂堂的炼气士,何等瞩目何等耀眼的天之骄子,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种事情上!”

“啪!”

这一子重重砸在棋盘上,而天空中落下的第二子,却将斗笠老者震得气息散乱,头顶的斗笠也被震得四分五裂!

“我就这么重重一砸!”

白衣老翁面露狠色,目露凶光,捻起第三个白子落在棋盘上,面目有些狰狞,“你道如何?几十万傩师大军,尸骨无存,灰飞烟灭!我这一子落在他身上,砸中他的脑门,你知道么?”

斗笠老者变成了蓑衣老者,奋力对抗第三个从天而降的白子,被震得吐血,身形踉跄,沿着街道仓皇而走。

白衣老翁捻起第四个白子,狠狠砸在棋盘上,冷冷道:“但是,他从被我砸出的大坑中爬出来,像没事人一样。那时,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怪物,不死的怪物!”

“轰!”

第四子从天而降,将蓑衣老者砸翻在地。蓑衣炸开,那老者上半身赤条条的,从泥泞和血泊中爬起,扶着街边的房屋踉跄向前奔去。

“这个怪物,决不能醒来,决不能……”

白衣老翁没痛下杀手,桌椅与人一起在阳光中冉冉升起,黯然道:“如今的我,就是被他拴在了人间的驴子,永远无法自己解开绳套的驴子……”

同一时间,郭府的另一个方向,一个木讷少年骑着驴子,驴子走动,木讷少年身子也随之左右晃动。

前方,红裳胜火,仿佛有红色大幕在空中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笼罩范围越来越广,渐渐地遮住了一人一驴的所有视野。

一人一驴走入红色大幕中。

过了片刻,驴子驮着重伤的木讷少年冲出红色大幕,在倾盆大雨中叫道:“儿呀,儿呀——,你爹受伤了!儿呀,快来,你爹受伤了!”

朱家老者从斜刺里窜出,连忙拉住驴子,又惊又怒,急忙将木讷少年抱下来,唤来其他朱家子弟,喝道:“把这头驴子牵下去,给我宰了它,今天晚上就吃,给我爹补一补!”

几个朱家子弟便要杀了这头驴妖,木讷少年气若游丝,阻止道:“他救我一命。”

朱家老者迟疑一下,道:“把驴爷牵下去,上等草料伺候。”

郭府北门。

柴家老祖面带笑容,撑着一把青纸伞,迈着轻快脚步,走在暴雨之中,神态悠然。

前方倾盆大雨中,一个愁容老者愁眉苦脸,站在北门前,唉声叹气。

过了片刻,愁容老者撑着青纸伞,唉声叹气的离开郭府,他的身后,柴家老祖大字型趴在雨水中。

“不错的伞。”

愁容老者抬头,打量伞骨,目光中带着温柔,“虽然不如我那把,但也不错了……可恶的盗伞贼!”

他走得远了,便听哗啦啦的踩水声传来,一众柴家子弟从黑暗中奔出,七手八脚将昏迷不醒的柴家老祖抬起,冒着倾盆大雨而去。

第二神都中,许应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