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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厨房,唯一金贵的,可能就是这米。

赵翠瞥了一眼灶头上的糙米,还两条大红薯,脸色难看,到底没说什么?

她让沈子夏先少火煮饭,不,应该是煮粥。

不是过年,家里基本没法吃一顿大白米饭,只有喝粥的份。

沈子夏应了声,看赵翠走到水缸,要把里头鱼拿出来。

这鱼是沈贤业带回家的两条鱼里头另一条小的。

赵翠拿了个网兜,准备把鱼捞起来,只见鱼儿被打捞在网兜里,拼命的跳,显然还不想死。

这鱼不大,就跟沈子夏巴掌那么大。

这么一条小鱼,也只有煮鱼汤才够一家人吃喝了,最好是把鱼肉都煮烂,谁都夹不到的那种,不用抢吃鱼肉。

沈子夏走上前,问道:“二婶,是要宰鱼了么?”

赵翠点点头,“嗯,这鱼今天煮了吃了。”

早上公公让她今天来烧菜,就是让她做主煮这条鱼。

只是,这么一条小鱼,除了煮汤,她倒不知道该怎么煎炒才好。

看着二婶犹豫,沈子夏不知道想到什么,说道:“二婶,要不,咱们把鱼再养几天吧,这鱼太小了,吃也吃不了多少。”

赵翠何尝不知道,但是不煮,她是怕养死了,更怕的是养瘦了。

都说在河里湖里的鱼自己生长能长肥,但是抓回家养的鱼,只有清水,不用几天,就会瘦下去。

“再养下去,估计就更瘦了。”

“怎么会呢,咱们给它弄点水草,弄点蚯蚓小虫子给它吃,会长大的,二婶,这鱼现在太小了,咱们昨天刚吃了鱼汤,不如再养两天再吃吧,反正它都那么小了,再瘦能瘦到哪儿去?”

赵翠当然希望这鱼能长大些,看着沈子夏一脸期待,就连小家宝也抓着妈妈的裤腿,大喊着,“妈妈,养鱼,养肥鱼。”

赵翠想了半晌,最后,把网兜一番,把鱼重新倒回去。

“行吧,咱们再养养,不过夏夏既然你说要养,到时候得给它弄吃的。”

沈子夏笑着应了声,又跟二婶商量,把鱼放外头去养,毕竟厨房经常锁着,她进不来。

赵翠知道她担心什么,点头道:“行,等会婶儿帮你把水缸抬出去,反正你爷爷说了,这鱼我来管,你奶奶管不上。”

“嗯。”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金花就没见到有鱼了,含沙射影的说赵翠把鱼自己吃了,连鱼骨头都不见一根。

赵翠给公公盛了饭,走到跟前才开口,“我跟爸说了,昨天刚吃了鱼,今天就不吃了,再养两天,养肥点再宰……”

张金花不等她说完,直接嗤了声,“别到时候养死了。”

“爸已经同意了,他说了这鱼我自己做主就行了。”

张金花一噎,忿忿的看了她一眼,埋头吃饭。

中午其他人上工之后,又只剩下三人在家。

张金花估计之前给三叔婆吐了一天的口水,这会累了,没出去。

看沈子夏在门外盯着那水缸看着,问道:“四丫头,你在看什么呢?”

沈子夏总觉得,每次张金花叫她四丫头的时候,都在诅咒她死丫头。

沈家宝端着凳子在一旁瞧着,听到声音,率先答道:“我们在看鱼鱼,我妈妈的鱼鱼。”

张金花一听,当然知道沈家宝说的是什么鱼?

她当时走了过来,骂咧咧道:“我倒看看什么死鱼?”

昨天她被呛了一着,又被丈夫骂了一顿,今天还吃了一肚子气,这会刚消下去,又被人提起来,难免生气。

看她气势汹汹,沈子夏连忙拦在前头,“奶,这鱼爷爷说让二婶做主,你可不能动。”

沈家宝也上前拦住,一脸认真的点头,“对,不能动,养肥肥的。”

张金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地上的棍子往两人身上抽。

“不能动是吧,不能动是吧?两小兔崽子,我来看个鱼你们也要拦着,大的坏,小的也坏,我打死你们这些混蛋。”

张金花抽过来,两人就躲开了。

沈子夏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被她打,一边闪躲,一边大喊,“救命啊,我奶要打死我们了,救命啊……”

沈子夏的话听着像是玩笑话,但是沈子夏声音不小,嚷嚷开来,那些没去上工的人肯定是能听到,张金花气的一张老脸扭曲的不行,却不敢再抽他们了。

之前沈子夏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

不过她不抽了,两孩子也没法拦着她看鱼,她看了一圈,又骂了一声死鱼才走。

等人一走,沈子夏才松了口气。

这张金花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投胎,怎么就来祸害他们家呢?

不过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张金花总不至于为了赵翠和一条鱼过不去,这鱼她到时候也有吃的份,她才不会做赔本买卖。

所以张金花走了之后,沈子夏也没再管鱼缸里的鱼,而是趁着张金花不在,又去瞧木耳。

木耳虽然长势喜人,但是到底是秋高气爽的日子,阳光又火辣辣,灵泉再有用,这么几根木头,也不可能一口气给她长好多木耳出来。

她又惊喜每次能割一点,又是哀叹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一包出去卖?

摘了木耳,哄了家宝睡觉,沈子夏这才转身去看水缸里的鱼。

看四周没人,她把一瓢勺的水倒进水缸里。

这些水看着和普通的水没有什么两样,清澈透明,但是只有她知道,里面被她加了自己的灵泉水进去。

今天之所以会劝二婶不要杀鱼,她就是想试验试验,她的灵泉对植物有用,是不是对动物一样有用?

空间里头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家伙,虽然说了很多,却没有直白的告诉她,灵泉对动物的作用。

所以,她想试验一下效果。

水加了进去,沈子夏搅拌了好几下,才离开。

心里记挂着木耳的同时,沈子夏也记挂着水缸里的鱼,总忍不住往水缸旁跑,想看看鱼有没有长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着鱼好像长大了不少,但是再看多两眼,又觉得鱼好像没长大,可能水少了的缘故,看着大而已。

小家宝比她看的更频繁,为此,沈子夏还问了他好几次,鱼有没有长大,小家伙说长肥了长肥了,一脸认真。

沈子夏刚听的时候,挺兴奋的,不过转念一想,家宝就是个小孩子,他能知道什么?

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子夏天天盯着,她觉得鱼好像没怎么长。

倒是傍晚李丽敏下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在看鱼缸,凑近过来看了眼,惊呼了句,“呀,这鱼咋长那么大了?”

李丽敏这话一出,可把沈子夏激动坏了。

她连忙问:“妈,这鱼正长大了?”

看着闺女比自己还激动,李丽敏点头,“嗯,长大了不少,前两天看着还挺小的,今儿个怎么长大了?我听你二婶说,你和家宝天天找蚯蚓虫子喂它?”

沈子夏点点头,“嗯,这鱼太小了,所以我让二婶养大点。”

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也为了能让鱼长大,沈子夏的确带着家宝去帮忙找蚯蚓虫子给鱼吃。

鱼爱吃蚯蚓,所以两人找到的蚯蚓都给鱼吃了。

只是沈子夏天天盯着,她看着鱼像长大了,又像错觉,总是分不清楚。

李丽敏却不同了,她之前在沈贤业拿鱼回家的时候看过,之后在前两天闺女带着沈家宝看鱼的时候看过一眼,现在几天没看,一看就觉得大了不少。

她笑道:“没想到这鱼这么好长,要是多几条,这么长,咱们就有大鱼吃了。”

沈子夏兴奋的点头,巴掌大瘦削的小脸,满是高兴。

李丽敏权当女儿是想吃鱼肉,所以才会那么尽心养鱼,不免有些难过。

伸手摸着闺女巴掌大的小脸,李丽敏满脸愧疚,“是我不好,让夏夏你连肉都吃不上。”

她想,如果家里分家了,就算她不能让三个闺女天天吃肉,但是一个月吃一顿也是有的。

沈子夏想的完全不是这茬,虽然她也是想吃鱼肉,但是却不是想吃这一条,而是在想发财大计,天天吃肉的那种。

赵翠回来的时候,没等沈子夏去通知她鱼长肥了,小家宝这个快嘴精已经比她快一步告诉了赵翠。

赵翠听完是不大信的,毕竟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鱼,没养过鱼,除非有足够多的饲料水草饲养鱼,否则,鱼是很难肥大。

就连前头那一条鱼说的肥大,其实也不过是比一般鱼要大一些。

这年头,养鱼的水塘都是公家的,就算有养鸡的鸡粪,也都没法洒到水里,也没有那么多饲料。

可不信归不信,她还是在小家宝的带领下去水缸看了看。

沈子夏自然跟在后头,她听一个人说的答案并不够,还想听其他人的答案,来证实她的想法。

只是刚靠近,赵翠显得比李丽敏还激动。

“呀,这鱼怎么那么大了?”

那天打捞起来这鱼是什么样的她可清楚的很,这两天她忙回家就休息,也没那个劲头去看这水缸的鱼,没想到居然长这么大了。

“你们都给鱼喂什么了,怎么长那么快?”

沈子夏挠挠头,笑道:“就蚯蚓,还有抓了点干草上去,还抓了点虫。”

水缸旁还有丢出来的干草。

沈家宝不够高,直接一手抓着水缸边,对着头顶上的大人忙点头,“嗯嗯,我和夏夏姐姐抓了好多小蚯蚓,鱼鱼喜欢吃蚯蚓。”

“这样啊。”可赵翠还是觉得这鱼长的快了些,前几天她可是亲眼把鱼打捞上来的,这鱼几斤几两她比谁都清楚。

“你们两姐弟可真厉害,吃几天的蚯蚓,这鱼就长那么大了。”

之前她也只是不想一下子把鱼吃完,所以留两天,也做好了可能会把这条鱼养瘦的结果,没想到,真养肥大了不少。

这么一来,她有些想把鱼再养多几天的打算了。

赵翠的话,引了不远处说话的沈贤国沈贤业兄弟的注意。

两人也好奇的走过来看了一眼水缸里的鱼。

里头的水不算很浑浊,两姐弟看水缸脏了就换水,勤快的很,为此没少被张金花嫌弃浪费水。

这年头的水都是自家井水,后山的沟沟也多的是泉水,根本就不怕没水,沈子夏听着她在骂,却没有放在心上。

沈贤业把脑袋凑近了看,惊讶道:“这鱼,是我之前拿回来的?”

赵翠点点头,“不是你拿咱们家哪里还有鱼?”

“我拿回来有那么大一条?”自己拿回来的鱼有多大沈贤业比谁都清楚,就算是最大的那条,也没有那么大。

“就是你拿的,不过之前没那么大,是夏夏家宝姐弟两个给鱼喂了不少吃的,长肥的。”

沈贤国知道这鱼,之前吃饭的时候听老二媳妇说过一嘴,不过这事他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这会听到赵翠在夸赞自家闺女,他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夏夏可真厉害。”

被夸赞的沈夏夏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家宝的功劳最大,他挖了最多蚯蚓。”

听到姐姐叫他的名字,小家宝挺起小胸膛,十分得意。

几个大人相视而笑,赵翠高兴道:“等过两天,养肥点,咱们就宰了吃。”

听到这消息,最高兴就是家宝了,举着双手大喊着,“好耶,好耶。”

不过没等赵翠想养多几天,第二天一大早,大队长和村书记带着几个人喊着大家下午一点到晒谷场集合。

那些不知道的,让人一一都通传下去,务必做到所有人都要到晒谷场。

没人知道集合说什么?全是一脸懵的看着大队长村长村书记浩浩荡荡的过来,又浩浩荡荡的走。

这么大的阵仗,村子已经好久没有过了,要说有,也是九月份那一次,国家最高领导人去世的消息。

当时从晒谷场的广播里播出来,差不多所有人都哭了。

主席就是他们的希望,每天唱着赞扬主席的歌,看着日子蒸蒸日上,突然去世了,举国上下,无不伤心痛苦,甚至有人做出偏激的事情,想要随着主席而去。

主席就是希望,主席就是他们幸福日子的领导者,突然去世,主心骨仿佛断了。

好不容易熬过来了,这次又那么大的动静,不免让人有些担忧是不是国家又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一下子,村子人心惶惶,生怕好日子到头了,又回到打仗逃离家园的痛苦日子,不免有些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