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苦情戏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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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桓亲率全军，宛如钢铁洪流般浩浩荡荡地直驱湘潭。谭泰则领着满汉主力紧紧跟在其后，旌旗猎猎，脚步声如闷雷般震撼大地。

金声桓领着大军刚刚抵达湘潭城下，却突然如遭重击般身患重病，竟一下子起不来床了。谭泰立刻察觉情况不妙，心中暗自思忖：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这里面显然有鬼。

金声桓确实病得蹊跷。即便他有反正之心，即便他麾下的人马都是他的老部下，那也须得先做点动员。而他的突然 “患病”，既是在动员麾下的将士们做准备，也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重大抉择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王得仁、刘一鹏、郭天才等一众将领心急如焚地围在躺在行军床上的金声桓身旁。金声桓满脸悲戚，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声音虚弱而颤抖地说道：“兄弟们，我若死了，你们可怎么办啊！”

王得仁急切道：“大人，小的这就去给您找最好的郎中！”说罢，转身便要离去，脚步匆忙，仿佛多耽误一刻，金声桓的病情就会加重一分。

刘一鹏也急忙说道：“要什么药材，我们去买，买不到就抢，无论如何，我等不能没有将军啊！”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坚定，仿佛为了救金声桓，不惜一切代价。

郭天才则只是捶胸顿足地哭泣，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他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满是对金声桓病情的担忧和恐惧。

金声桓缓缓摇头，道：“得仁、一鹏，你们找最好的郎中，最好的药来也没有用，这只能治得好病，救不了命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王得仁、刘一鹏和郭天才等众将听了金声桓的话，面面相觑，满脸疑惑。王得仁不解地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金声桓长叹一声，道：“我们这些人对于满人而言，就是狗。从攻打长沙，到现在攻打湘潭，每一仗都要我们冲在最前面，目的就是要我们汉人杀汉人。等天下平定之后……” 说到这里，金声桓再次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等天下平定之后，他们会让我们和他们共享太平吗？大前天……大前天……哎——”金声桓又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对于大前天金声桓的遭遇，全军上下多多少少也都听到了一些。刘一鹏是个急性子，急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大人，有事就说，这样半说半不说的，真是急死人了。”众将也都纷纷请求金声桓说出实情。

于是，金声桓就将那一天谭泰要杀他何洛会救他的双簧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在他的叙述中，自己对着刽子手大义凛然，坚定地说，自己死没有关系，要他们放过自己的兄弟们。

金声桓说这话时，表情悲悯，仿佛一位舍生取义的英雄。

诸将听了这话，个个抽噎，心中满是感动和悲愤。

当然，对于金声桓的话不是人人都信，可是有信的，也有装信的，都抽噎了，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你不抽噎，只怕小命难保。

郭天才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大人，为今之计，如何是好？”

金声桓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道：“请兄弟们割下我的脑袋，去向李成栋投降。虽然咱们都是清兵，但是终究明军才是同族，用我的人头去请功，李成栋不会为难你们的，说不准还会厚待众位兄弟。”说着，金声桓 “挣扎” 着从床上起来，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王得仁急忙去搀扶，双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关切。

金声桓走到桌案前，抓起桌案上的长剑，一把拔出来，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颤抖着双手将剑递给王得仁，道：“兄弟，你杀了我！提着我的人头去投奔李成栋，所有的兄弟就都有了活命的希望了！”

王得仁一把跪下，嚎啕痛哭，声音凄厉而悲怆：“大人，大人，小人宁可死，也…… 也不能做这禽兽不如的事啊！”他的额头紧紧贴在地上，泪水浸湿了泥土。

这时，在众将之中突然有人喊道：“大人带着我们一起去投明军！”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谁！”金声桓一听这话，断喝一声。他的眼神如利剑般扫视全场，充满了威严和期待。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金声桓扫视全场，良久方才道：“你们都愿意去投靠明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