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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

“你说呢?”韩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我听少夫人的。”

令容还不知这位以狠辣手腕震慑群臣的小韩相竟也学会油嘴滑舌的招数,被他双眼攫着,有点忍俊不禁,竭力绷着脸,道:“做菜已不足以抵扣罪行。”

“嗯。”

“要……”令容迟疑了下。

她生气是为韩蛰的欺瞒,本就没打算讨债,除了美食,暂时还想不出他还能做什么。唇齿耳垂被他厮磨,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连思绪都被带歪了。

令容在他胸前砸了一拳,正色道:“我是认真的。不管信件出自谁的手,都是我的东西,夫君不该擅自做主,还瞒着我。譬如我来这书房,是经夫君允准,才情沈姑开门的。我将夫君的规矩放在心上,夫君该同样待我才是。”

她说得认真,哪怕被他磨得耳红心跳,仍不改肃然语气。

韩蛰看得出来,动作稍顿,闷声道:“好。”

“我年纪有限,见识不及夫君,夫君身居高位,心里装着天下大事,能轻易断人生死,未必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但我还是想说明白,那封信是我的东西,不管出自谁的手,都该我来处置。若夫君不喜欢,我烧了不看都成,但夫君不该瞒着,也不该像刚才似的胡搅蛮缠。夫君这样做,我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我的态度和气性被看轻,在夫君眼里不值一提。”

清澈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执拗而坚定,还带着点委屈。

她的性子外柔内刚,虽与世无争,却也不会任人拿捏,韩蛰当然看得出来。

他也没想欺负她,只是多年冷厉内敛的行事使然,不惯向人认错低头罢了。

深邃的眼底浮起歉然,韩蛰颔首,指腹摩挲她脸颊,“生气了?”

令容咬了咬唇,侧头垂眸不语。

韩蛰的声音便清晰传到耳朵里,“在我心里,你跟母亲一样,是至关重要的人。令容,我从没看轻你。今日的事——”他声音有点僵硬别扭,却仍是说了出来,“是我不对。”

声音很低,却沉稳清晰,撞在她心上。

令容侧头觑他,跟韩蛰的目光对上,能看出他的诚心。

“今日的话,夫君也要记着。”

“嗯。”

令容这才满意,将双臂环到他腰间,瞧着书房里渐渐暗沉,道:“用晚饭了吗?”话音落处,腹中很应景地轻轻响了一声,她偷偷咬唇,想劝韩蛰去吃饭,却忽然被韩蛰抱住。

……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韩蛰从瞧见她盈盈站在他的书案旁时就在忍耐,心猿意马,此刻冰消雪融,便没了方才慢慢安抚的耐性,撬开唇齿,长驱直入。

令容背靠板壁,被困在角落里。

心里觉得疑惑,却无处可逃,亦无法打断,只能承受。

娇软唇舌,丰满身段,在怀孕诞子后韵味更浓,别离在即,格外让人眷恋。但出征的时辰定在那里,军令如山,韩蛰更须以身作则,尽管舍不得,却仍不能放纵。

直到攫取够了,他才稍稍退开,双眸深沉,“今晚要带兵出征。”

“这么快?”

“嗯,吃完饭就走。”韩蛰呼吸有点乱,竭力克制,“京城里近来会有不少风波,若无要事,尽量别出门。”

令容应了,担心韩蛰,“河东战况很紧张吗?”

“有点棘手,但能应付。”

韩蛰没再耽搁,推开窗扇,叫红菱把饭带进来,同令容一道吃了。

夜幕笼罩,时辰已是不早,既然有军国大事摆在跟前,令容也不敢拖后腿。迅速吃完饭,沈姑已将甲胄和简单的行礼准备齐全,令容帮韩蛰穿好,送他出门。

沉重漆黑的铁甲穿在身上,整个人更见魁梧威仪。

韩蛰取了刀悬在腰间,侧头见令容盈盈站在身旁,目光柔软担忧,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没忍住,单臂将她揽在怀里,越箍越紧。

盔甲冷硬,他沉默着,目光如暗夜深沉。

令容靠在他肩上,想叮嘱他万事小心,别再负伤受苦,却又觉无须叮嘱。

韩蛰十五岁从军,锦衣司历练数年,行事之谨慎周密,她很清楚。

心里被吊着似的,不舍而难受,终是含笑抬头,道:“夫君在外保重身子,我会照顾好昭儿,等夫君回来。”

“嗯。”韩蛰扶着她脖颈,在眉间重重亲了下,“保重。”

说罢,拎起桌上小小的行囊,健步出门。

夜已颇深了,书房外甬道两侧灯笼昏黄,他踏风而去,背影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