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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忽然正色起来:“大吉,你过来。”

两人就在门口,本身离得已经很近了,大吉不明所以:“过哪儿去?”

“这里,”礼拜天指指自己脖子,“你过来闻闻,味道和老大有什么不一样?”

大吉:“……滚。”

礼拜天:“靠,是兄弟不?”

大吉:“自己的破绽,自己找!”

礼拜天:“我要能闻出来还用你?早去训练室打补丁了。”

大吉:“我要能闻出来还用在这儿补门?早和老大连搂带抱进屋了。”

礼拜天:“……”

槽点太多,画面太美,你赢了。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两块柜门总算将门洞挡上了70%,大吉和礼拜天心安理得收工——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这里肯定是不能再待了,大门什么的,对付对付差不多了。

相比大门,他俩更担心楼上——

礼拜天:“你注意到没?”

大吉:“老大生气?”

礼拜天:“我就知道你也发现了!”

大吉皱起眉头,凶悍的脸上此刻满是愁容:“想不发现都难吧,也就那个什么……竹子,傻头傻脑的,真以为老大和他一样高兴。”

“高兴是真的,我就没见老大这么高兴过,”礼拜天说,“但生气也是真的,所以我现在好奇死了,那个竹子到底什么人物,把老大折腾得又高兴又生气乱七八糟的……”

大吉:“VIP。”

礼拜天:“啊?”

大吉:“他不是说了么,他们是VIP。”

礼拜天:“等等,是那个新冒头的VIP?这么快就闯到天空城了?”

大吉:“不光闯到天空城,还在十分钟之前炸了我的门,破了你的[画皮],抱了我们老大。”

礼拜天:“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组织……”

三楼,书房里屋。

关上门,郑落竹气势汹汹转过身来,面对施方泽,准备来一番“你小子让我找好苦,为什么六年都不回现实露个脸”的质问。

不料刚被他松开的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

小时候施方泽不爱笑,总显得有些呆呆的,辜负了他的学习成绩。所以那时候郑落竹就一直告诉他,要多笑,笑起来显得聪明。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施方泽就变得爱笑了,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然后郑落竹才发现,这并不能让对方看起来更聪明——因为长大一些的施方泽,笑不笑都自带好学生气质——对谁都笑,只会让他看起来没脾气,很好欺负。

所以那个时候郑落竹就开始改变思路,让他不要对谁都笑,不然被欺负了,还得他出马罩着。

可是这次施方泽没听他的。

估计是到了青春叛逆期,郑落竹也就没强求,只能自己辛苦点,谁欺负施方泽了,他这个辍学的就堵对方放学路上,和他谈谈理想,聊聊人生。

一直到施方泽上了大学,也不知道是不是日久天长看习惯了,郑落竹发现自己挺喜欢施方泽笑的,对方一笑,他就开心。

但也同时掌握了被动技能,就是对方一不笑,他就能清楚判断出施方泽的情绪。

在别人看来,不笑的施方泽仍是淡淡的温和脸。

可在郑落竹这里,能准确分辨出对方是冷淡,还是生气。

比如现在,就是后者。

问题是为什么啊?

郑落竹一脸茫然,还有点委屈:“你见到我不高兴,还生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施方泽忽然问。

郑落竹想也不想:“找你啊。你知不知道,我从1/10找到7/10,如果不是我们队长有[狼影追踪],我就得大海捞针!”

施方泽说:“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卡世界。”

“还能为什么,就是倒霉被选中了……”郑落竹说到这里突然愣住,有点明白对方生气的点了,简直冤死,“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找你,特意进来这个鬼地方吧?你怎么闯关还把脑子闯笨了呢。我在外面找了你好几年,然后被卷进这里,突发奇想,觉得你可能也在这里,于是继续找,结果让我蒙对了,这才是因果关系。”

施方泽:“突发奇想?”

“呃,”郑落竹卡壳半秒,“对啊。”

施方泽:“然后就蒙对了?”

郑落竹咽了下口水:“嗯。”

施方泽敛下眼眸,沉默半晌,再抬头:“竹子,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骗?”

“……”郑落竹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咽了回去。

四目相对,良久。

“算了,”施方泽释然一笑,“你不想说就不说。你一心找我,我不该和你生气。”

郑落竹不怕硬杠,就怕现在这样,好像自己欺负了人似的:“行啦行啦,我在许愿屋里问你的下落,才知道你在这里。”

施方泽一脸平静,像是早就猜到答案:“所以你为我,用掉了唯一的愿望。”

郑落竹后退一步:“靠,你不会这也要生气吧!”

“生气,”施方泽毫不犹豫,“但又高兴。”他说,“竹子,这里很危险,我一点都不想你出现在这里。可是你被卷进来了,在经历了那么多关卡之后,进许愿屋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找我,我很高兴。”

“咱俩这关系你还和我说这些……”郑落竹嘴上咕哝,心里却是滚烫的。

他知道对方是担心他。就像他也会生气施方泽的失踪一样,哪怕知道对方是无辜被卷入。这生气很没道理,但控制不住。

“还有,我知道这里危险,但你就别担心我了,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郑落竹没好气地把人拉过来,又一通揉,结果脚下不知怎么一绊,人就往后摔了去。

这是书房里的一个小休息室,只一张床,郑落竹不偏不倚正摔在床里。

被他拉着的施方泽,也一起摔过来,落在他身上。

郑落竹自己没怎么样,连忙问对方:“没事儿吧?”

施方泽压在他身上,笑眯眯的:“没事。”

郑落竹狐疑看他,发现几年没见,这人好像有点变了,但哪里变,又说不上:“这么快又笑了?”

施方泽说:“高兴。”

郑落竹哭笑不得:“你刚才说过了。”

施方泽的眼睛完全弯下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房间,肆意,耀眼:“刚才高兴是你用愿望找我,现在高兴是你找到我了,现在比刚才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