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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意义的“人形地枭”。

这也是她第一次得以接触这种地枭。

她得去搞清楚一些事,比究竟还能不能凭借血液的粘稠与否来鉴别地枭,再比,狗家的鼻子在他们面前已经废了,她的刀呢?

***

运气很好,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韩贯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聂九罗给司机指那辆车:“跟去,你这车包一天多少钱?”

司机往高了说:“四五百吧。”

聂九罗:“我出五百,今天别接外活了。”

司机应了一声,没再多问,反正司机这一行干久了,帮捉奸帮盯梢,什么奇葩事都能遇到。他卯定前车,不疾不徐地跟着,过了十分钟左右,前头那辆车在一家餐馆前停了下来。

早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等在了店门口,韩贯一下车,两人就热烈拥抱,彼此大力拍背,十足久别重逢模样。

聂九罗看得清楚,另一个方头大脸,吊眼勾鼻,正是陈福。

她要了司机的号码,吩咐他在附近等,然后下车进店。

餐馆还挺高档,中间大厅,两侧是半封闭的包间——说是半封闭,是因为虽然是带门的一间一间,但隔断是木板而不是墙,且端不到顶。

早过了饭点,店很冷清,服务员想引陈福二人大厅落座,陈福不乐意:“不是有包间吗?”

服务员解释:“包间现在不开放……”

陈福瞪眼睛:“不开放个鸟,你们就是嫌麻烦。老子是上帝,爱坐哪坐哪。”

又拽韩贯:“走走,包间关上门好说话。”

他长得五大三粗,又是一脸凶相,服务员敢怒不敢言,只好悻悻引两人进了包间。

聂九罗远远看见,记下了包间位置。

见又有客人门,另一个闲着的女服务员忙迎上来。

聂九罗酝酿了一下情绪,一抬头双目泛红,低声说了句:“我可以坐包间吗?”

女服务员一愣,心说一个人坐什么包间啊,正想婉言回绝,聂九罗“嘘”了一声,指了下陈福他们的那个包间:“别让他们听见了,刚那个年轻男的,是我未婚夫,我们都要结婚了。”

女服务员没听明白。

聂九罗眼圈渐红:“都快结婚了,结果发现他喜欢男的,我就跟踪他……”

女服务员一下子懂了:“他跟那……那个男的啊?”

聂九罗点头,顺势抬手,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想进包间,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能帮个忙吗?”

都是女人,这还有不帮忙的?女服务员赶紧点头:“行行,你去吧。”

聂九罗拜托她:“你同事那里,也帮我打声招呼,别让那俩知道我就在隔壁啊。”

女服务员郑重点头,还以目光严厉制止不远处不明所以的同事,示意一切事出有因,待再说。

***

聂九罗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幽灵般闪进了紧挨着陈福他们的包间。

她在包间里静坐了,手机先调静音,呼吸都放得轻缓,然后将耳朵贴隔板。

那头显然已经上完菜了,陈福吼服务员:“去去,不喊别过来了啊。”

服务员估计知道这头的状况了,走得飞快。

聂九罗听到韩贯笑:“本来还以为这趟能见着林姐呢,熊哥先是说她忙,后来又说走了已经,太遗憾了。”

陈福感叹:“林姐不容易啊,来来,敬林姐。”

碰杯声旋即响起。

韩贯:“陈哥,狗牙那事,你投了哪边?”

陈福:“这还用说吗?这王八蛋,坏规矩,死啊。你呢?”

狗牙?

是被她戳瞎了眼的那个狗牙吗?聂九罗头皮微炸。

韩贯:“一样一样,听说了这事之后,我都笑了。陈哥,你说大家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偏偏他忍不住?这么点坎都过不去,还要他干什么啊,留着也是祸害。”

炎拓说这俩“很可能是地枭”,现在,因着那句“大家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聂九罗基本可以确定,这俩就是。

陈福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熊哥想保他。”

韩贯:“为什么啊?”

陈福的声音又低了一度:“这不是传说中的缠头军露头了吗,我能理解熊哥的用意,正是用人的时候,与其杀他,不用他。”

这句话之后,两人好一儿没交谈,沉默地各自吃了,偶有咀嚼的声音传过来。

再开口时,韩贯有点紧张:“缠头军……多少人啊?你说……他们对我们知道多少啊?”

陈福笑他:“你看你这怂样,万事有林姐呢。我听说缠头军完了,狗鼻子废了,疯刀瘫了,领头的都叫人打残了。这趟安排我们过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给收了。”

聂九罗一阵茫然。

疯刀瘫了?谁瘫了?一干人当中,只有老刀跟“瘫”能沾关系,难道对方以为老刀是疯刀?

她一颗心忽然跳得厉害:八成是蒋百川刻意误导的。

韩贯尴尬:“这不是……老听说缠头军,心理有阴影么。”

陈福冷笑一声:“你也别把他们想太神了,这趟进猴头你就能看到了,听说抓了四个在那。”

这话过后,又是一阵推杯过盏、让菜劝菜。

还是韩贯先开口:“西安过来的时候,你见着英姐了吗?”

陈福:“没见到,她不是去农场吗,听说身体不大好?”

韩贯:“我见着了,是身体不好,脸色很差,人也没力气。”

陈福叹气:“没办法,血囊没选好,她是头一批,跟熊黑一样早,能活着算幸运的了,熊黑之前的,都废掉了,即便熊黑之后,也不是都顺利啊。那时候林姐也没经验,一切看运气。我们是靠后的,越来越讲究,应该还好。”

血囊又是什么东西?

聂九罗还想多听点,然而这俩都不再说了,过了,韩贯感慨了句:“咱们想活着可真不容易啊。”

陈福附和了句:“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