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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谡低哑地笑着,“你到底是急什么呀?就这么喜欢亲嘴儿?”

冯蓁知道这人正戏弄自己呢,噘着嘴把萧谡往外推了推,圈着他的脖子道:“知道为什么吗?”

萧谡不语,只用拇指轻轻地摩挲冯蓁的唇瓣,眼神暗得厉害。

冯蓁装出妖精说话的语气来,“那都是为了吸殿下你的精气儿啊。”

萧谡没忍住地笑出声,“那可不是这样吸的,等以后孤教你。”

冯蓁白了萧谡一眼,这人可真污。她说的却不算是假话呢,吸龙气不就是吃精气儿么,只不过吸得神不知鬼不觉而已。

不过既然萧谡扫她的兴,不肯现在就给她精气,冯蓁便少不得也要气气他。“殿下,今日献王府的老太妃来替季离公子说媒了。”

“唔,看来佟季离倒也挺诚心的。”萧谡淡淡地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冯蓁的头发。

冯蓁低下头,“这次的事儿都是我不对,是我牵连他的。如今……总之这件事因我而起,外大母却绝不肯同意佟家的亲事,殿下你能不能……”

萧谡挑挑眉,等着冯蓁作死地往下说。

“能不能拨乱反正啊?季离公子来上京不是为了与严家说亲么?你觉得他们能不能……”

萧谡将手收了回来。“你以为严家是什么人?严家慧君就算再寻常,也容不得佟季离挑三拣四。”末了又斜挑冯蓁一眼,“你倒是挺替佟季离考虑的啊。”

“我不是替他考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而且这事儿都得怪殿下呀。”冯蓁跪坐起来,双手叉腰地道。

这娇娇劲儿,也唯有她这样的美人做起来才不叫人讨厌,反而还别有风情。

“怪我?”萧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对啊,要不是殿下你……”冯蓁做出难为情的样子,撇开头,“要不是你忽冷忽热的,我也不至于……”话说一半就好,这样引起萧谡内疚的效果才好。

“你这意思是,孤对你稍微冷落一点儿,你就要另外去找男人?!”

冯蓁猛地转回头看向萧谡,这人,还真是归纳总结的高手啊,让她竟然无言以对。

“是。”冯蓁老老实实气死人地回答萧谡的质问。

萧谡的脸这时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煞是好看,“你倒是真敢说,那孤还是掐死你得好。”

萧谡说完,手就掐在了冯蓁的腰上,那是她的痒痒肉,一碰着就开始“咯咯”地笑个不停,连声地求饶。

两人在榻上滚做一团,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眼睛对上了眼睛,很自然地亲到了一块儿。

这下倒不是冯蓁热情了,而是萧谡跟几百年没吃过肉似的,冯蓁觉得自己舌头都快被他嚼碎下酒了。

正热乎着呢,萧谡却突然抽身,冯蓁心里骂了句,又来这一套?真是烦死了,就会吊人胃口。冯蓁像株藤萝似地缠住萧谡,不许他走,必须得把羊毛贡献够才行。

谁知萧谡却轻轻喘着道:“有人来了。”

冯蓁这才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侧耳去听那脚步声,然后立即吓得面无人色,“是外大母!”

冯蓁从榻上跳起来,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跑到妆奁前开始抿头发,“怎么样,很乱吗?”

云鬓雾松,粉颜桃红,一双流波眼,两柳细叶眉,怎么看都是水水嫩嫩的美,乱得异常的媚。

萧谡拉住冯蓁的手道:“别急,稳住气儿,大晚上的从床榻上起来乱糟糟的才正常。”

冯蓁闻言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是吓傻了,“殿下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儿啊?怎的一点儿也不急?”

萧谡“嗯”了一声,“通常是上半夜你这里,下半夜就换人。”

骗鬼呢?不都是睡到天将亮才翻墙走的么?冯蓁知道萧谡这是把她以前的话还给她呢,记仇的男人。她推了推萧谡,“你还不走?”

萧谡这才懒懒起身,在冯蓁的目光里走进了通往密室的门,人么估计就站在门背后,岂能放过如此好的偷听的机会。

冯蓁赶紧跳上床,脱了鞋袜,听见外面小丫头问安的声音,这才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坐起身。

看着长公主走进门,冯蓁也没吭声,就垂首站在一旁,做出听训的模样。

长公主径直走到窗前的五屏嵌大理石罗汉榻上坐下,“这都入秋了,怎的还在用这罗汉榻,不觉得凉么?”

翁媪赶紧道:“明儿就跟少夫人说,拿了钥匙去库里给女君换。”

长公主垂眸想了想,对着冯蓁道:“你自己的事儿自己也上心些,下人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越是这样不讲究,就越是被欺负。”

翁媪在旁边听着这一番敲打,却不敢说话。

长公主又对着冯蓁道:“明日跟着你嫂子开始理家吧,年纪也不小了,可再不能什么都不懂。”

翁媪赶紧在旁边道:“那可是好呢,女君也是该学着理家了,否则将来嫁了人不得两手抓瞎啊。”

冯蓁也不吭声。按说理家的事情她早就该学上了,只是长公主不说,冯蓁也不在意,这事儿就一直没人提过。却没想到今晚竟然因一张罗汉榻而提了起来。或者说,长公主这是在特地卖好给她。

“说话呢,平日不是就你话最多么?这是真跟吾气上了?”长公主道,“硕儿要是泉下有知只怕也得为你鼓掌呢,她一个,你一个,都是要气死吾才罢休的人。”

冯蓁抬起头道:“可不敢跟阿母比。”冯蓁现在对硕儿的感触特别深,她能在长公主的性子下,觅出一条生路嫁给冯父,那是得要多大的勇气和决断啊。

“那是你比你阿母聪明,你瞧她是个什么下场?”长公主没好气地道。

冯蓁知道长公主这是气她阿爹命短呢,还害得她阿母情深不寿。“这人命的长短如何能看得清,就拿严骠骑说吧,沙场无眼,指不定过两天就没了呢。”冯蓁道。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能稳住脾气。“幺幺,吾今晚是来跟你讲道理的。你可知道如今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形?”

冯蓁自然摇摇头。

“那吾跟你说说吧,此乃吾这辈子最大的难关,弄不好就要家破人亡,你可知?”长公主正色道。

听到这样危言耸听的话,冯蓁自然也不能不打起精神来了。

“吾与老五已经是你死我亡的地步,而如今唯一有希望继承大位的除了他就只剩老三了。”

“六皇子呢?”冯蓁虽然早就知道大位的答案,可还是想听听长公主的分析。至于风流花,从他暗害雍妃开始,皇位基本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老六那个棒槌,谁敢放心把天下交给他,皇帝又不是没长眼睛。”长公主道,“他现在被撵去了南边河工上,要是能做出一番成绩,那还能有点儿看头,结果……”

长公主没接着往下说,冯蓁却猜出一二了,萧诜作为没有多少对付官场油子经验的皇子,监督河工只怕没讨着好。今年长河决堤了三处,多少人都吃了挂落。

冯蓁本还奇怪,怎么这许久不见萧诜的人影儿了,却原来是领了差使。

“那他会有事儿么?”冯蓁少不得问一句。

“你说呢?”长公主笑了笑道,“这可都是老五的手段,连吾都不能不佩服,他可是把老六看得极准的,送到河工上去,知道他一准儿得坏事,彻底绝了他大位的心。”

冯蓁叹了口气。

“幺幺,你看老五就是这么个人,为了那个位置,能置长河两岸多少百姓的身家性命于不顾,这样狠辣的人,若是真登了那个位置,你觉得外大母还能有活路么?”长公主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跟冯蓁说话。

“幺幺,你外大母是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但你庆表哥和你却还年轻,你可知道要是吾坏了事儿,你们俩又是什么下场?男子斩首,女子没入宫廷或者教坊……”

听到这儿,冯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她还从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萧谡就更能牢牢地掌控她了。

长公主一直留心着冯蓁的神情,见她如此,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起效果了,因着又道:“幺幺,外大母知道让你嫁给严骠骑是委屈了,可其中的利害你如今当明白了吧?”

“外大母,既然你与五殿下撕破了脸,自然就要转而支持三殿下,那为何不干脆弄死了赵妃,叫我做三皇妃不是更好?这样彼此的关系岂不更牢靠,总比嫁什么赵君孝有用。严骠骑却又更远了一重了。”

长公主摇摇头,似乎在叹息冯蓁的脑子。“你呀,一旦赵妃死了,老三转而求娶你,那就都知道吾与他联手了。”

“难道现在就没人怀疑么?”冯蓁反问。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怀疑那也没关系,但是皇帝却不能起疑心。”长公主冷冷地道,“当年皇后势大,皇帝可是受过不少苦,一开始连想宠幸苏贵妃都得小心翼翼。所以他可忌惮吾得很,是容不得你嫁进天家的。”

冯蓁点点头,这倒是能理解,要不然萧谡也不用娶卢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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