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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怀疑。”

“那你还……”

“亡命贩毒,只是为了钱,越精明、越贪婪。他再怀疑我,也拒绝不了眼前的2亿美元。”

慕善不禁佩服他算准了首领的每一个反应。甚至今天他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是有预谋的。

她不想问他如果失败怎么办,她知道金融行业也很讲运气。

他却毫不避讳,盯着她径直问道:“如果我失败,不得不贩毒,你会不会离开?”

慕善神色一僵。这个话题……

这些天发生太多事,她已经不止一次问自己——三年后能离开得了陈北尧吗?在他的情意面前,在比他黑暗数倍的毒枭面前,她一直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又重复一遍,“我不知道。”

她并没料到,这个答案对现在的陈北尧来说,已经足够。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平躺下来。过不了多久,慕善听到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毫无疑问他累极了,才会倒头就睡。他只晚到了泰国一天——可要布这样一个局,一天时间太短。所以他才会这么憔悴疲惫吧。

慕善心疼的靠在他怀里,他温热的胸膛,令她只想就此沉睡不醒。

第二天开市的时候,首领在香港的户头,已经涨了五千万美金。这无疑令首领的心腹们欣喜若狂,首领也面露喜色。期间因为境外人员投资上限,陈北尧请首领出具了一份委托投资授权书,专门针对这笔资金进行投资,同时也让首领提供了一些证明和许可,用以投资手续办理。首领咨询了自己在瑞士的投资顾问,欣然应允。

而这期间,蕈一直没有出现过。慕善又一次趁机问过对方翻译,含糊说蕈出去办事了。

也没见到丁珩。也许陈北尧这次的豪赌,激起了首领极大的兴趣,他刻意将两派人马住的地方安排得很远,三天来竟一次也没有碰面。

第三天,下午四点。

这是个极愉悦的时刻。陈北尧的人个个神色骄傲,首领的心腹们也笑容满面。甚至连首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只有慕善,脸上微笑着,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十多个亿。

为了让首领赚2亿,陈北尧砸进去十多亿美元。几乎相当于陈氏投资在大牛市白干一年。可此刻,陈北尧极放松的坐在那里,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比首领还要愉悦。

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陈北尧眉都没皱一下,就跟首领签订了五年委托投资协议,约定自下个月起,为首领打理资产。

陈北尧也提出了很多苛刻的条件,譬如投资收益的高额分红;在必要时首领的部队要为他提供支持;他甚至屏退众人,向首领提出杀死丁珩。这一点首领却没同意,最后勉强答应,如果陈北尧回国后对丁珩动手,至少达沥的人可以提供援助。

最后,两人端起女奴送来的酒杯,轻轻一碰,宣告联盟的达成。

期间陈北尧提及慕善身体不好,想尽快回国。首领这时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合作伙伴,拍拍肩膀道:“明天一早再走。”

陈北尧笑笑,没再坚持。

次日一早,陈北尧带着慕善和手下,乘车离开了军营。首领甚至还派了一队士兵一直护送到山区外。

离开首领势力范围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士兵们刚掉头折返,陈北尧几乎是立刻命令司机全速前进,务必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最近的佣兵站。

这令慕善略有些吃惊,但见他神色难得的严肃,车上其他人也一脸紧张,她知趣的保持安静。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昨天就假称她身体不适想走?

好像晚走一步,就会……露馅?

陈北尧的人离开后,首领负手站在罂粟田前沉思。

尽管觉得陈北尧一定是厉害角色,必须严加防备。但他的账户,实打实多了令人心动的2亿美元。

他想,或许陈北尧的确是传说中的金融天才;又或许他用了什么手段,暂时拖延,以后还会变卦。但首领丝毫不觉得有威胁——难道他对付不了陈北尧?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陈北尧也是个贪婪而狂妄的人。从他强烈要求干掉丁珩,就看得出他的本性。

想到这里,首领极为惬意的望着眼前的罂粟花。虽然陈北尧对毒品生意不感兴趣,但是也同意今后为达沥的毒品市场扩张提供支持。

这是首领最喜欢的双赢局面。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把手机递了过来。

首领淡笑着接起。

半晌后,神色剧变。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来清润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句的重复,“我的股指期货账户亏了一百亿美元?”他惊怒道:“我从未投资过股指期货!……有我的亲笔授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挂了电话立刻拨自己在瑞士的投资顾问电话,却传来盲音。

他“啪”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厉声对身旁心腹吼道:“立刻把陈北尧活捉回来!”

心腹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这一眼令他更加恼怒。一百亿美元!他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个数!他即将一无所有!

他看着心腹匆忙跑走下令,却越来越心惊——此时离陈北尧离开已经有两个小时。如果他算无遗漏,现在必定已经想好了退路,只怕再难追上!

他厉声又道:“陆路、水路、天空,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抓回来!”

首领判断得没错,陈北尧的确找好了退路。

只是连陈北尧自己都没想到,竟然没能走得了。

上午九点30分,陈北尧的三辆越野车,在距离首领军营不到1小时车程的佣兵站停下。

金三角地区除了首领这样的大规模成建制部队,还有少量的雇佣兵,灵活接受任务。陈北尧现在就站在佣兵站后的小机场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慕善站在他身侧,已隐隐查知不妙。

刚刚在路上,陈北尧已经把全盘计划告诉了她——他利用首领的授权,在期货市场重金购买。

股票市场造涨幅的时候,他在股指期货市场,用首领的账户做反向交易,自己的账户再做对冲。首领在股市赚的越多,在期货市场亏得越多,而他就赚得越多。这个巨额亏损,他预计期货交易所会最晚在第二天开市后通知首领。他只有极简短的时间差,所以才急着要走。而首领亏损的一百亿美元,自然也纳入陈北尧的腰包。

这个局三两句话就介绍完,可慕善知道,背后还有很多繁复的安排——譬如重金收买首领在瑞士的投资顾问;譬如高精度的市场操作;譬如串通交易市场工作人员,在账户跌破后延迟通知首领令他不能及时平仓……

也只有陈北尧能布这个局。

只是现在……约定一早准备了飞机和飞行许可,在这里接应等候的周亚泽,去了哪里?

10点整的时候,离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周亚泽的手机依然打不通。

这时,佣兵站的前哨,报告首领的一支小分队已经在十公里外。而周边其他通路,极可能被封锁。

陈北尧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片刻。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拔出枪,冷着脸,带着慕善和所有人重新上车,径直往佣兵站外的密林深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