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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灼常常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再洗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点,他洗澡和睡觉时总不脱干净,让本部武抓耳挠腮,心瘾难耐,只恨不能去把他扒个干净。

偶尔宁灼的低血糖犯了,他就含块糖,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腮帮子微微鼓着,手插在口袋里,模样还挺青春可爱。

宁灼起站坐卧,在本部武眼里都是风景。

他一边看,一边纳罕,明明是个野物一样的出身,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

欣赏之余,本部武也不忘办正事。

他催促金虎,赶紧去打听林檎那天造访监狱的用意。

金虎受命去找了朴元振队长,直接报出了本部武先生的要求。

这下,朴队长满脸通红地尴尬了。

当时,他瞧出林檎官阶不高,又不受本部武欢迎,于是摆出一张臭脸,使尽浑身解数将他赶走,只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一句旁的都没多问。

这下可坏了。

面对着金虎,朴队长含含糊糊地敷衍了过去,说是应该没什么大事。他再打听打听。

话是这么说而已。

他盼着本部武沉迷享乐,能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最好。

金虎走了。

过了四五天,他去而复返,再次捎来了本部武先生的口信,问他打听得怎么样了。

这下,朴元振队长知道,本部武是真心想要打听情报了。

他赶忙亡羊补牢,活动了他为数不多的人际网,三下五除二问清了林檎的身份。

九三零专案组的组长,一个从长安区临时提拔上来的副队长,大学毕业,是个小人物,背后没什么势力。

这个“组长”身份的用途,更近似于顶缸,所以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至于九三零案是什么案件,人尽皆知。

然而,以朴元振的等级,是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拉斯金的死和本部武有什么关系的。

见林檎也是一去不返,没有再来提审本部武的意思,朴队长只好安慰自己,林檎来找本部武,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简要地将林檎的身份汇报给了本部武,期间略去了自己曾回答过林檎两个问题的事情——因为他觉得那实在不要紧,说出了口,还显得自己办事不漂亮。

本部武也觉得莫名其妙。

九三零案件和他有屁关系?

他不认识拉斯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拉斯金是被毒毒死的,而他闲暇时也会制点毒,有一点手艺在身上。

想到这里,本部武啼笑皆非,对林檎也起了浓浓的轻视之心。

瞎了他的狗眼,瞎查,敢查到我头上来?

随着这份轻视,他放下了心。

暗自观察了宁灼小半个月,本部武实在按捺不住,特意点名,要选一个和宁灼相貌相近的小年轻来,不用太吹毛求疵,有那个“劲儿”就行。

这回他留了个心眼,为防影响胃口,让宁灼在外间把人检查完毕后再送进来。

宁灼和小鸭子打了个照面,心里明白,却不为所动。

他检查得非常仔细,甚至把他的牙齿和舌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他什么都没有携带,才把人放了进去。

屋内很快传来了野兽咬人一样的动静。

宁灼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来,抚摸着颈侧的齿痕。

那里已经结痂了,还有点凹陷,位置紧挨着动脉,拇指摁上去,能感觉到皮肤下微微的跳动。

他知道姓单的小王八蛋牙齿厉害。

但这一口和他手指上那一口不同,不至于留疤,等到出去,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心里想着,宁灼向坐在自己身侧一尺开外的单飞白投去了视线。

他不肯抬头。

晚饭时,他又被自己强喂了一杯胡萝卜汁,正在跟自己赌气。

这些年,宁灼时时会碰到手指上那个圆满又整齐的齿痕。

他有心把这狼崽子的嘴掰开,看看他那一口牙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思忖间,屋里忽然有一股芬芳渐渐弥散开来,甜得奇怪,味道介于栀子和橙花之间。

单飞白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和宁灼对视了。

宁灼发现他面颊隐隐地透着水红,更显得唇红齿白,看上去非常适合去做一名小白脸。

宁灼将胳膊肘从沙发上拿下来,觉得周身软洋洋的,一股热力在他体内野蛮地横冲直撞起来。

……不对劲!

本部武此时正雄风大作,沉溺在一场醉生梦死里,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几个呼吸过后,情况更糟糕了。

气血一波波上涌,顶得宁灼一颗心打颤一样地急速跳动。

宁灼再去看单飞白,发现他情况也不很妙,眼底那三道电子横纹次序紊乱地闪着光。

单飞白猛然站起,却没能迈开步子,身体前后打了几个晃,好容易定住了神,才大踏步朝宁灼迈来。

他伸手按住了低低喘息的宁灼的手背。

宁灼的手背下意识地一跳。

他的拳头厉害,一下能打松人的一口牙齿,但是并没有练出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手背很薄,手指纤细,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什么杀伤力。

此时,他常年冰冷如铁的手难得有了点热度。

但他仍然像是天生的冷血动物,对过高的体温会条件反射性地反感。

单飞白发力按紧他的手背,低低地对他说:“……crush。”

宁灼愣了一下,一抿唇,低低吐出了一句骂声。

这东西本来就是在床上使用的,原身是“rush”,一种有效的吸入式药物。

经过改良后,它的效果更上一层楼。

rush被官方判定为违禁药物后,这改良版的药物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换上了一个浪漫而香艳的名字,crush。

单飞白飞快地心底盘算起来。

本部武住在一间套房,卧室里是情到浓时的一对交颈鸳鸳,大门外是看守着的金虎和他的三名小弟。

他们身在套房的客厅,落了个进退两难。

就算他们强作无事,离开房间,避开金虎他们,也不能落个清净。

单飞白知道,本部武拨给他们的房间里有脏东西。

因此单飞白这些天不怎么在室内穿脱衣物。

偏偏宁灼认为自己的身体很不值钱,上面疤痕交纵,相当难看,看一眼就会倒胃口,因此没什么隐私意识。

练习得热了,他还会光着上半身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看得单飞白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想给他披件衣服,却被宁灼骂了一顿。

本部武热衷于监视他们,却不会特地装台监视器来监视自己。

他们所在的地方,反倒最安全。

单飞白的理智尚能支撑,半跪着询问他的意见:“宁哥,怎么办?”

宁灼自从骂了那一声后,就再不出声,只是长长短短地呼着气。

单飞白定睛一看,发现情况不妙。

宁灼歪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胸膛连连起伏,后背短时间内被冷汗沁湿,腰身失去了宽绰衣服的遮挡,直接瘦成了一捻,后腰也软软凹了下去,在视觉上格外刺激。

他挪着腰和腿,幅度不大,像是坐不住的样子。

本部武不想让这帮雇佣兵踩坏他特地运进来的高级长绒毯,因此要求他们进入房间时必穿拖鞋。

宁灼热得厉害,又没有力气,弯不下腰去,只好用左脚拖鞋踩着右脚,将袜子褪下了一大半。

袜帮在脚腕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痕纹。

踝骨则一片浑圆,白得亮眼。

他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脱,单是光了半只脚,就让单飞白的心大跳特跳起来。

勉强弄明白情况后,单飞白狠狠一咬牙。

——宁灼的体质不行,对crush的抗性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