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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她刚跨进剑峰职务堂,就看到屋子里除了良玉,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良玉似乎很忙,朝她招招手,“过来。”

孟芫朝他走过去,良玉坐在桌子上,桌子前摆放着一摞本子,旁边还有两只储物袋,他道:“你过来接手这事,把这些弟子的情况录入在名单簿上。”

说着给她演示一遍,将储物袋里的玉简贴在额前,神识一扫,然后将玉简上的信息录入到簿子中。

完了又道:“像我这样,你把名单簿录好后交给大师兄,大师兄会给他们安排出场次序。”

“……”

孟芫不是很想干这个活,不光是不想和某人一起工作,还有她不会写毛笔字。

倒是不远处的男人埋着头,手中拿着毛笔轻轻松松写着,似乎没听见这边的情况。

良玉很忙,他就相当于剑峰的管家,没办法,整个剑峰上上下下都是大老粗,师父撒手不管,几个师兄妹都是没心没肺的,底下就更靠不住了,只能他来管。

现在好不容易大师兄和小师妹都在,能拉一个算一个。

讲了两遍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急急忙忙道:“我还有事,不懂去问大师兄。”

说完就着急走了。

孟芫没什么要问的,直接坐到良玉刚才的位置上,不太熟练的拿起毛笔,然后学着刚才良玉的做法拿起一根玉简贴到额头上,放出神识,得到信息后录入到簿子上。

步骤不是很难,就是有些繁琐。

孟芫笨拙用毛笔记录着,一开始还注意字体,后来发现就算认真写也还是丑,干脆就不管了,怎么快怎么来,反正又不是她看。

就这么忙碌着,最后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坐在隔壁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手里拿着两本名单簿走到孟芫身侧,他将簿子扔到孟芫面前,簿子悬浮在半空中,无风自动翻页,他笑着开口问道:“请问、这些是字吗?”

孟芫从桌子上抬起头,看了看簿子上黑乎乎的一团,心里有些发虚,再扭过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抿了抿唇,厚着脸皮一口咬定,“是啊,你不认识?”

男人呵了一声。

孟芫觉得受到了侮辱,也来了脾气,将毛笔往桌子上一放,“不挺好看的吗,知道意思就行了,就你事多,那你自己一个人弄。”

她还不想伺候了呢。

作势起身就要走。

男人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直接伸脚拦住她的去路,偏着头含笑看她,突然问道:“又想跑?这几天躲着我做什么?”

故意压低声音,还将脸凑近看她,似乎是想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孟芫觉得他靠的太近了,下意识伸手推了他一把,没太注意,手意外直接触碰到了他的脸,男人的脸温凉凉的,皮肤很光滑。

他似乎也没预料到她的举动,俊美的脸庞顺着她轻飘飘的力道往另一边偏去。

肌肤相碰,两人都跟着一愣。

孟芫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猛地收回手,哪怕她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这样子有些出格了,尤其她现在心脏那里跳的有点快,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其他。

孟芫觉得这很危险,莫名感觉有些东西超出控制了,甚至,她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撬人墙角的愧疚感,又还有些对自己的厌弃。

难以想象,自己刚才竟然有点对身边这人有了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孟芫脸色一白,她不敢再看身侧的男人,忙低下头重新坐下,掩饰性的拿起旁边的毛笔装作要继续工作的样子,开口赶人,“你快走,我要忙了。”

说着又拿起一根玉简往额头上贴,贴了半边都没反应,这才发现竟然贴倒了,又手忙脚乱的拿正。

眼尾余光瞥见男人就站在一旁看着,更觉得尴尬,脸上微微烫了起来,气恼的抬起头凶他,“你烦不烦,还不走!”

清丽白皙的脸庞上,面颊和耳朵都红了,眼里带着火气,亮的惊人,像一只炸毛的猫。

男人对上她涨红的脸庞,努力忽视胸口处的热意,这次没有说话了,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就在他背过身去的时候,身后孟芫腰间储物袋里突然飞出一枚传音符。

传音符闪烁着白光,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芫芫,我现在在龙城,宁蓁失踪了,需要借你的天目乾坤镜一用,快过来!”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两人身形都是一僵。

孟芫是愣住了。

她握住失了白光的传音符,再扭头看向背对着她的男人,脸上神色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问了一句,“这是大师兄,那你是谁?”

这时候,孟芫就是再傻也知道传音符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容少卿。

对嘛,这才符合书中的剧情,容少卿和宁蓁还在龙城,两人遇险感情升温。

既然容少卿还在龙城,那眼前这个只能是假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孟芫有些不确定的小声喊了一句,“司灼?”

虽然口中这么喊着,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从妖界到宗门起码要半年的时间,按照焰冉的说法,司灼巩固境界最少也要半年,所以怎么会现在就出现了?

而且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万道宗,他来万道宗做什么?宁蓁又不在这里,他就算从妖界出来,也应该第一时间去找主角宁蓁容少卿他们。而她和他,只是暂时合作关系,尤其她身上的妖毒已经解了,他应该有所感觉。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让孟芫震惊的是,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一头青丝渐渐增长,面容也一点点幻化出真实模样,仿佛剥开了一层面具,露出了那张艳丽邪肆的容颜。

他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琥珀色的眸子变为幽蓝,唇红如血。

孟芫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神采不对,眼前这人虽然一直学着容少卿笑,但容少卿的笑容清朗如风,而他,哪怕换了张正气的脸,那也是带着邪气的笑,违和感太重。

只怪她根本没将这人往司灼身上想,尤其他身上半分妖气都没有,连二师兄良玉都没发现不同,她也就不会多想了。

但现在,孟芫只觉得胸腔里一股怒火压都压不住,她心里很生气,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气过。

完全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做,站起身冲他质问,“耍人很好玩是吧?将我骗的团团转,看着我出丑是不是很有意思?”

男人渐渐收起笑,不说话。

孟芫看着他,这些天他装成容少卿的样子接近自己,是不是想着等她重新喜欢上“容少卿”后再狠狠拒绝?

哪怕她不是“孟芫”,也觉得愤怒,尤其想到自己竟然有两次真的对他心跳加速,更觉得羞耻。

她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坏?

孟芫见他不为所动,恨恨得将手中的毛笔朝他扔过去,眼睛渐渐发红,“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大师兄,但那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值得被你这样侮辱?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是,以前我是骂过你,但我也从其他地方补回来了,我们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吗?”

毛笔沾了灵木的汁液,砸在男人白色衣服上,落下一个黑乎乎的巴掌大印子,笔从他胸口滑落,又带出一条长痕,尤为明显。

男人仿佛没看见,只是用幽蓝的眸子阴沉沉盯着她看,尤其是在听到那句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脸色唰地冷了下来,如同覆盖着冰霜。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再说一遍?”

孟芫不知道哪句触怒了他,丝毫不惧,一把推开人就要走。

擦身而过时,被男人一把捉住手腕,用力带到他跟前,男人脸色难看至极,反客为主质问,“一笔勾销?火精吗?当初谁跟我夸下海口说火精能改变血脉?可我现在告诉你,那东西对我根本没用。”

最后阴森森提醒一句,“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该怎么赔?”

孟芫简直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睁大眼睛看他,“你不要欺人太甚!要是没用怎么会引来天雷?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普通半妖,火精要是对你没用,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那天的天雷,她跑的那么远都能感受到,怎么可能是普通半妖。

男人面无表情,“我不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狭长眉眼一眯,他抬起另一只手虚虚覆盖在孟芫胸口。

孟芫之前被种下毒血的地方重新泛起热度,不烫,但这股热意很熟悉。

她脸色一白,猛地抬头看他,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那滴毒根本就没有消失,是藏在了她身体里。

他故意的!

之前的欢喜瞬间消失殆尽,突然有种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无力感。

孟芫咬牙切齿看着他,眼眶一点点变红,抿紧唇,声音有些哽咽道:“你别太过分。”

她快速偏过头,不想在他面前露怯。遮住眼里的水意,然后吸了吸鼻子,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道:“我想起来了,除了火精,还有一样东西,葬神海下有一颗混沌珠,听说里面含有一滴远古圣兽的心头血。”

反正之前已经透露过剧情了,孟芫干脆豁出去了,只想把这家伙打打掉。

女人动作有点大,发间的珠钗晃动,宝石璀璨的光芒映射着清纯精致的眉眼和雪白纤细的脖子,漂亮的杏眼微红,一滴清亮的水珠蓄在眼眶里,贝齿用力咬紧粉唇,粉唇发白,似乎强忍着什么。

司灼看着她倔强的侧颜,心口那里突然酸酸胀胀的难受,他说不清楚这股难受是什么,只觉得不喜欢她这样子对自己。

但又不知道怎么做。

他垂下眸子,抿了抿唇,放轻声音道:“最后信你一次,明天出发。”

孟芫拒绝,念及身上的毒,语气生硬解释道:“我要去找大师兄,你也知道,宁蓁失踪了。你自己去吧,我去了也只会拖后腿,反正我身上有你的毒,去不去都一样。”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冷。

司灼皱眉,沉声追问,“不是说不喜欢吗,还去做什么?”

孟芫用力甩开他的手,这次挣脱开了,扭了扭被握疼的手腕,看也不看他,“以前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