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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将军横抱一人入府, 弄得下人俱是一愣。

丫鬟张望, 小厮引颈,花匠和马夫都忍不住偷看。然而那人裹着披风, 埋首将军颈窝, 根本瞧不清身姿面容。

霍临风穿过二道厅堂, 至垂花门,垂莲柱上的铃铛响得正欢。然后进入一处小园, 有山有水, 还有座藏书的楼阁。

终于到主苑时,容落云在怀中微动。

“醒了?”霍临风问。

容落云目露迷茫:“这是哪儿?”

霍临风答:“咱们家。”

行至卧房, 他把容落云安放床边。杜铮见状, 连忙取来棉纱剪刀, 又吩咐丫鬟烧一锅热水。

霍临风起了坏心:“生孩子的阵仗,莫非将军府有喜?”

容落云本来捂着小腹,闻言立即松开,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等物件儿备好, 霍临风挥退旁人亲自伺候, 先脱下对方的绫鞋。

探手解衣, 揪住绳结轻轻抽开,将衣裳剥落一地。里衣粘在伤口上,他浸些药酒慢慢地撕,花费好一会儿才脱了下来。

这一件脱完,容落云上身赤裸,下身仅剩一条遮羞的小裤。霍临风捏住他的裤腰, 意图将小裤也扒掉。他急忙拽住:“这个穿着罢。”

霍临风说:“脱下来,沐浴完换身干净的。”他心里亮如明镜,于是好声哄劝,“乖些,跟我臊什么。”

容落云嘀咕:“跟你才臊。”

霍临风一怔,叫这句小话搅乱心思,还装什么君子。用着强抢的力气,使着豪夺的架势,将人家的小裤彻底褪下。

身体暴露人前,容落云滚入床中缩成一团,却不知白净皮肉蜷在深色软褥上,更加分明。他微微发颤,两臂虚虚地掩着小腹,竟臊得如小儿般喊道:“我想回家……”

霍临风目光发直,毫厘之肤都不想放过。松散的小髻,细长的颈,沁汗发光的脊背,腰窝浅浅连着两瓣浑圆,他一只大手便能托住。

再往下,纤韧的双腿绞在一起,脚跟泛着粉色。

他用眼睛将容落云从头捋到脚,俯身一勾,把这团玉似的鹌鹑抱起来。“你紧张什么?”他自嘲地笑,“我心跳得厉害多了。”

容落云脸也红,耳也烫,还掩耳盗铃地紧闭双目。

霍临风笑完自己笑这傻瓜:“怕我瞧见,你闭目做甚?”说着进入小室,绕过屏风停在桶边。一寸寸俯身,他提醒道:“先试试水温凉热。”

容落云“嗯”一声,以为伸手便可,却不料被横抱着用臀尖儿碰水。“烫!”他惊得睁眼,撞见对方深深的笑意。

“烫着屁股了?”霍临风故意问,然后添了几瓢冷水。容落云迈入桶中,背过身,白瓷似的臀肉挨一下烫,犹如点了抹粉彩。

他坐入水中,解开摇摇欲坠的小髻,头发倾泻半身。屏风镂雕处透光,丝丝缕缕穿过氤氲白气,全部打在他身上。光斑,水珠,这一方天地仿佛九霄外的仙宫。

见惯大漠孤烟,没见过这景儿,见惯金戈铁马,没见过这场面。霍将军心头醉酒,五脏六腑都跟着摇摆迷离,凑近了,混账了,从后环住容落云的双肩。

手掌向下,抚过纤细的锁骨,一路纠缠,覆盖住平坦的胸脯。“探一探心脉。”他扯句鬼话,同时掌心厚茧重重一揉,对方没声儿,不用看也知咬着嘴唇。

何止咬着,容落云的门齿要把薄唇磨破。

倏地,霍临风捏他的下巴,趁他松口探入一节手指。叫他含着,咬着,美其名曰心疼唇瓣,实则蹭他的牙齿,刮他的舌头。

“呜呜。”容落云细哼,吮着那指尖轻轻颤抖。湿发贴在他身上,霍临风的手掌亦贴在他身上,揉胸膛,戳腰窝,握住脚掌勾一勾脚心。

他推拒,霍临风说:“伺候沐浴都是这般,你莫想歪。”

容落云吐出那指头,扭脸不看上面的涎水。“都这般?”他无情拆穿道,“杜铮也这般伺候你?我杀了他!”

霍临风终于老实,拧一块布巾规矩伺候,不过抹香胰时又差点犯浑。洗罢,他用小毯将容落云一裹,返回卧房坐在床边抱着。

满室静,只那么两股呼吸。

容落云好奇地环顾,桃木桌,官窑的器物,蜀锦制的团枕撂在榻上。地毯花纹繁复,烛台鎏金泛光,这一屋子东西衬着将军身份。

再回想入府所见,一扇红漆门,两座石狮子,三五厅堂伴着六七偏殿。八九间小厢房,十来个小丫头,数不清的好物件儿……细数完方觉千机堂的竹园有多寒酸。

出神想着,一股药味儿令他回神,霍临风打开了药瓶。他仰脸看对方,声儿不大地说:“我杀死一头狼,夜里十几头来寻仇,都这么大——”钻出小毯比划,好似破壳而出的雏鸟。

又羞,赶紧拢拢遮住要害。“我用匕首刺死几头,还一掌扣死一头,全杀光了。”见霍临风没反应,再加一句,“狼嚎声都传到了瀚州……”

霍临风破功:“谦虚什么,都传到塞北了,惊了我爹的好梦。”

容落云拿挖苦当恭维,枕着人家的肩蹭一蹭,然后低头看腹部伤口。三四道伤痕,不知会否留疤,再瞄一眼胸膛,轻声絮叨:“被揉红了。”

上药的手一顿,霍临风心猿意马:“揉得你舒不舒服?”

容落云赧然:“不舒服。”口中这般否定,心中却咂摸被揉搓的滋味儿,咂得自己生生软了筋骨。然后倚着人家,好诚实地改口:“舒服。”

塞北人酷爱提问,霍临风又来:“揉这个舒服,还是亲嘴舒服?”

容落云小声答:“都舒服。”真臊得慌,撩起一角纱帐捂脸,声若蚊蝇地补充,“一边揉一边亲最舒服……”

这他娘,霍临风低骂,莫非烫一下屁股把浪劲儿烫开了。

棉纱缠裹伤口,包扎完毕,他给容落云挑了身干净的寝衣。

容落云囫囵套上,宽宽大大的,袖子挽起几褶。躺好,月白丝被一蒙,只露一双犯困的眼睛,眨巴几下便轻轻合住。

睡得好快,犹如疯跑一天上炕就睡的孩童。

霍临风守在床边,待人睡熟才出了屋。“把脏衣裳敛走,再叫小厨备饭。”他吩咐杜铮,“派人知会不凡宫一声,免得他们担心。主苑的下人不准进屋,你自己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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