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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吓得连连点头,紧捂住嘴,把张亮往杂物堆后面拖,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

毛太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贴着墙角的阴影,无声地飘向值班房。速度之快,动作之轻,张亮几乎以为是失血过多的幻觉。

值班房内,灯火昏黄。一个穿着皂隶服、面皮焦黄、留着两撇鼠须的师爷,守着一个屋角的小炭炉。炉上架着小铁锅,锅里咸菜汤咕嘟翻滚冒着热气,散发着咸酸味。师爷左手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白嫩豆腐,右手捏着小刀,不成调地哼唱着:“吃着…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嘿嘿,舒坦呐…”慢悠悠地切着豆腐块往滚沸的汤里丢。放下刀,拿起酒盅抿了一口劣质烧酒,脸上熏熏然,好不惬意。

突然,一股阴风毫无征兆地吹开了虚掩的房门!桌上的灯火猛地一暗,剧烈摇曳,火苗拉长缩回几乎熄灭!师爷浑身一激灵,酒盅里的酒晃了出来,醉意吓飞了大半,惊疑地抬头尖叫:“谁…谁?!哪个不长眼的敢吓唬老爷?!”

门口空无一人。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师爷揉了揉眼睛,心头打鼓,骂骂咧咧地起身想去关门:“娘的,邪门了…” 就在他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口的刹那,一只冰冷如铁钳的大手猛地从门侧的黑暗中探出,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师爷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只剩“嗬嗬”的漏气声,眼珠惊恐地凸出,酒盅“当啷”掉地摔碎。

毛太高大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浮现,一步踏入房内,反手关上了门。冰冷的目光如同看着待宰的鸡鸭,盯着手中因窒息而脸色发紫、徒劳挣扎的师爷。炉上的小锅依旧咕嘟着,咸菜豆腐的味道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说,”毛太的声音低沉如同九幽寒风,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今夜,王承修秘密送来的那个断脚汉子,关在何处?”

师爷魂飞魄散,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拼命地指向牢房方向,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地…地…地字…丙号…重…重犯…独…独囚…”

“看守几人?钥匙何在?”毛太扼住咽喉的手力道不减。

“三…三人…轮值…钥匙…在…在班头…身上…咳咳…饶命…”师爷开始翻白眼,双脚离地乱蹬。

毛太得到信息,眼中凶光一闪。扼住咽喉的手骤然松开,师爷如同破麻袋般软倒,未等他完全落地,毛太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并指如刀,以惊人的力量和精准度,狠狠劈在师爷后脑勺与颈部连接处!

“咔!”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闷响。

师爷浑身猛地一僵,所有的挣扎和声音瞬间停止,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瘫倒地,彻底失去了意识,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一缕混合了酒液的涎水和污秽。炉火的映照下,他醉醺醺的脸一片死灰。

毛太面无表情,如同处理掉一个碍事的障碍。目光扫过炉上的咸菜豆腐和摔碎的酒盅,瞥了一眼地上的烂泥师爷,身形融入阴影,无声地离开房间,朝着地字丙号牢房潜行而去。

杂物堆后,孙三死死捂住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裤裆蔓延开来,在冰冷的夜风中变得冰凉粘腻。张亮靠着冰冷的杂物,后背的剧痛似乎被近在咫尺的恐怖麻痹了。他能清晰地嗅到夜风中飘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呕吐物的酸腐腥膻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阵阵眩晕。

毛太找到了位置。接下来,是营救,还是更可怕的杀戮?离大师兄只有一墙之隔。而自己这个“引子”、“人证”,一旦大师兄被救出或确认死亡,毛太还会留他吗?孙三这个废物指望不上。张亮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必须想办法,在毛太得手前,找到一线生机。他竖起耳朵,在死寂中捕捉牢房方向传来的任何细微声响——那声音将决定他的生死。

冰冷的绝望如同衙墙的阴影无声笼罩。

突然,一声极其轻微、绝非毛太发出的异响,从地牢深处隐约传来!

像是什么沉重的金属锁链被强行绷紧、几欲断裂的“咔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