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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玲谷中,冰消雪融,生机渐复,然而秦紫玲的心绪却比那尚未散尽的寒雾更加纷乱沉重。张玄一席话,如同惊雷炸响,将她心中对“宿命姻缘”的疑虑与抗拒彻底点燃,那根名为“自我”的刺,已深深扎入心田。

张玄见寒萼已无性命之忧,那股狂暴异力也暂时蛰伏,便拱手道:“秦道友,令妹本源尚虚,需静心温养,那温玉之力至关重要。贫道尚有他事,不便久留。望道友珍重,早寻根除隐患之法。” 他的目光在紫玲复杂难明的脸上停留片刻,意有所指,“切记,大道虽艰,唯持本心,方可拨云见日。”

“道友大恩,紫玲铭记于心。” 紫玲深深一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感激,亦有迷茫,“他日若有疑难……” 话未说完,张玄已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灰影,如烟云般融入谷外翻腾的云雾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张玄一走,谷内顿时显得空寂许多。寒萼虽已苏醒,但元气大伤,精神恹恹,很快又在温玉的守护下沉沉睡去。紫玲守在妹妹身边,心乱如麻。张玄关于“异变之力”的警告言犹在耳,而他那番直斥“父母之命”、“命格相合”为封建糟粕、强调“自强力量”的言论,更是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头,反复激荡。

“难道……玄真子世伯……追云叟前辈……他们真的错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难压下。她想起母亲宝相夫人飞升前那慈爱又带着深重忧虑的眼神,想起玄真子讲述司徒平乃“四寅正命”、是“唯一解”时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想起追云叟那世交前辈的身份……她本能地不愿相信这些敬重的长辈会误她。但张玄展现的手段,寒萼被救活的事实,以及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对“被安排”的强烈抵触,都在无声地质疑着那份“天命”。

正当她心绪如麻之际,谷口云雾一阵轻微波动,一个矮小精悍、白发童颜的身影倏然出现,正是追云叟白谷逸!他满面红光,笑呵呵地走进谷中,目光扫过沉睡的寒萼,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寒萼丫头已无大碍,吉人自有天相啊。”

紫玲连忙起身行礼:“晚辈参见白前辈。” 心中却是一紧,暗道:他来得如此之快?是感应到寒萼出事,还是……专为那事而来?

追云叟摆摆手,笑容可掬:“免礼免礼。紫玲啊,老夫刚从玄真子道友处过来,他可是对你们姐妹俩的事挂念得紧。前次所言,关于那司徒平小友与令堂三次雷劫的关隘,还有你们三人的宿世姻缘,你们……可曾按世伯的吩咐去做了?” 他目光炯炯,带着长辈式的关切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来了!紫玲心中警铃大作,那根刺猛地刺痛了一下。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低眉垂目,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回禀前辈,晚辈……晚辈这几日因萼妹伤势忧心,尚未……尚未对那对白兔言明此事。”

“哎呀!” 追云叟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优柔!救母大事,关乎令堂两千年苦修功果,岂容迟疑?那司徒平虽是异派门下,但心性纯良,根基深厚,正是应劫之人!再者,玄真子道友早已推算清楚,此乃三生石上定下的缘法,你姐妹二人与他同参正果,乃是天大的福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语重心长,句句不离“救母大义”、“天定姻缘”,字字敲打在紫玲的心防上。紫玲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心中抗拒的浪潮汹涌澎湃,张玄的“糟粕”、“枷锁”之言在耳边回响,可面对追云叟这位母亲故交、峨眉前辈的“关怀”催促,她又能如何反驳?难道要直斥玄真子师伯推算有误?指责他们乱点鸳鸯谱?她不敢,也不能!母亲的雷劫如同悬顶之剑,她赌不起任何“万一”。

“前辈教训的是……” 紫玲的声音艰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忍着那份屈辱与不甘,“是晚辈……思虑不周,耽误了大事。”

追云叟见她“认错”,脸上笑容更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夫既在此,便助你们一臂之力,省得你们小女儿家扭捏误事!” 说罢,目光扫向一直乖巧跟在紫玲脚边、正竖着耳朵好奇张望的那对雪白灵兔(玄真子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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