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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哥,一会儿我搭你车走啊,”陈博洋翘着二郎腿,坐在靠门的第一桌上,“我家司机今天请假了。”

“不行,我一会儿要去我爸公司拿东西,”詹鱼说,“你自己打车回去。”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拿什么?”陈博洋看了看窗外,“这踏马黑得路都看不见了,叔叔公司还能有人?”

詹鱼百无聊赖地点开微信又退出:“拿月饼。”

“鱼哥,你敷衍我能用心一点吗?”陈博洋哼了一声,“不说拉倒。”

现在才六月,哪来的月饼。

当他是傻子吗?

詹鱼勾了勾唇,站起身收起手机:“我家司机到了,先走了。”

走出教室,此时天色已晚,盛夏的燥热稍有缓解,学校门口已经没什么学生,昏黄的路灯下只偶尔路过几个行人。

“这里这里!”马路对面有人在招手,想要压低声音,但又因为离得远不得不提高音量,最后变成了一种嘶哑又古怪的音调。

那人穿着连帽衫,帽子拉到头上,又戴了一个棒球帽,黑色口罩把脸挡的严严实实,佝偻着腰,手揣在兜里,看着就像一个变态。

詹鱼顿了下,突然觉得自己合作对象似乎有点不正常。

詹鱼一出校门,刘老七就看到他了,这学校他盯了两天,就这位少爷最扎眼,集体广播体操的时候都能一眼看到人在哪儿。

男生穿过马路,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连帽衫拉高戴在头上。

“詹少爷,你也戴帽子了,”刘老七有些惊喜,“这么快就领悟到我们这一行的精髓了啊!”

“我只是不想明天登校报,”詹鱼面无表情地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纸包递过去,“这是头发,你拿去做亲子鉴定。”

“这长得帅就是不一样,还能上校报,”刘老七恭维着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包,就像是接过了沉甸甸的五十万:“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随你,”詹鱼双手插兜,“被风吹走了,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

刘老七刚刚掀开一个角,闻言又默默放了回去,在心里暗暗吐槽,还真是惹不起的少爷脾气。

他哪里知道詹鱼为了这几根头发,差点脸都不要。

“我走了,出结果了发给我。”

“你不怕我找到人了毁约?”刘老七出声拦住要走的詹鱼,“我要是毁约了,你就拿不到那四十万了吧。”

詹鱼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只是不喜欢干白工,该我的我就要拿,我也不喜欢别人赚我家的钱。”

顿了下,他微微偏头,视线从刘老七身上一掠而过:“你毁约,我损失的只不过是一个月的零花钱而已,但你--就是在和詹家的大少爷在作对。”

男生的声音没了以往的清朗,带着些许喑哑,隐在黑暗中的半张脸颊没什么情绪,说完,他礼貌地笑着点点头,站直身体走向街道对面。

直到人走远了,刘老七才猛然回过神来,后背顿时浸出一层冷汗。

这……就是豪门贵族养出来的继承人吗?

手心潮湿一片,刘老七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出那个问题去招惹对方,要是合作出了岔子,那位大少爷真的会拿他开刀的吧。

毕竟,对这样的家族来说,想要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背对着刘老七,詹鱼心情复杂地低骂了一句。

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靠近,最后停在路边,车窗降下--

“少爷,抱歉,我来晚了,”司机一脸歉意,“你想吃的炸鸡给你打包了放后座了。”

“等得我犯困,”詹鱼拉开后座的车门,懒散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下次再迟到,我就要扣你工资了。”

“好的,实在是抱歉。”

司机借着后视镜看到詹鱼系好安全带,忍不住暗暗腹诽,要不是这大少爷突然说要吃炸鸡,还必须是城东的那家,他早就到了,又怎么可能迟到!

詹鱼打开包装袋,拿出一只鸡翅,刚刚出锅的鸡翅炸得外焦里嫩,脆皮酥香,香味迅速弥漫了整个车厢。

“那我们出发了?”司机吞咽了下口水,低声询问。

“嗯,回家吧。”詹鱼点点头,咬了一口鸡翅,故作陶醉地说:“就是这个味道,我惦记了一晚上了,妈妈也特别喜欢吃这家的炸鸡。”

司机:“………夫人知道您这么惦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不过少爷您还是少吃,不然夫人又该说您了。”

“没意思。”詹鱼撇撇嘴,把啃了一口的鸡翅丢进垃圾袋里。

轿车缓缓驶离扬城附中,詹鱼无声地回头看了眼,刘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熟悉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詹家老宅。

雕花大门打开,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进,绕过喷泉,经过花园,最后停在老宅门前。

助理下车,躬身打开后座车门,詹启梁略略弯腰下车,管家带领一众佣人等候在门口。

詹启梁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车:“小鱼还没回来?”

平时常用的车会停在露天停车场,但现在停车位上只有一辆红色的超跑,是孙雨绵的日常座驾。

“司机说少爷想吃炸鸡,所以绕了下路,很快就到家了。”任管家一边回答,一边伸手接住詹启梁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递给身后跟着的佣人。

詹启梁皱了皱眉,不赞同道:“怎么又吃炸鸡,油炸的东西伤嗓子,以后别让他吃了,厨房那边再叮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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