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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猛地一夹马肚,马蹄迎着风雪,朝着高墙内疾驰奔去。

皇帝驾崩,太子妃一死,东宫的护卫忘记了抵抗,皇后带着人马闯了进来。

人还未走到跟前,便听到了那一声悲戚的哭声,抬头再见到殡宫玉阶上的那一幕,脸色刷白,愣了顷刻后,一头栽了下去。

内侍省的人马趁势涌入,逼得东宫率府节节后退。

形势忽然倒向了一边。

且凌墨尘身后还跟着两位阁老,无论是名声还是局势,都占了先机。

此时他立在百官拥戴之中,目光看向台阶上的两位赵家后人,如同在看两只待宰的羔羊。

赵家要完了。

多数人都看了出来。

沉寂了十七年的邵家,礼部邵衡效仿当年的封家,第一个跪了下来,跪在了凌墨尘跟前,“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殿下登基。”

御史台周观道一脸讽刺,“陛下尸骨未寒,还未入殡安葬,邵尚书此时谈这些,岂不荒谬。”

“赵家的气运已去,正如太子妃所说,天下原本就姓周,是赵良岳背信弃义,抢了王座,霸占了十七年,如今当还回来了......”

“赵良岳不君,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也要学他的不仁不义?”周观道看向还坐在椅子上无人前去收拾的赵帝,“一国之君殡天,身为臣子,不将其入殡,一件寒衣未加,反倒先替自己的将来谋算,这样的臣子,哪个君王敢用,我大邺往后的君臣之礼,还如何维持!要是传出来,我大邺只会被别人笑话。”

这一声后,耳边倒是都安静了下来。

以文阁老和明阁老为首,众臣子陆续上前,跪在风雪中,对赵帝行了跪拜的丧礼。

周观道知道自己那一招不过是缓兵之计,借此忙问身边刚过来的一位臣子,“封大人呢,此时在何处?”

“宣门,正堵着凌墨尘的兵马。”

周观道神色着急,“让他赶紧过来。”

那人一脸为难,朝四周望了望,凌墨尘策反了内侍省,东宫的兵马都被堵在了里面,此时怕是谁都出不去。

周观道自然也知道,深吸了一口气,心下不觉一片悲凉,赵家当真就要完了吗。

目光不由望向了玉阶之上。

赵佐凌已经抱起了太子妃,脚步停在台阶上,看着站在殿下的前朝太子,和围在他跟前随时想要将他们推下高台的众臣,双目红肿不堪,眼底却一片坚毅,没有半分惧色,朗声唤道:“东宫校尉听令。”

太子去青州时,带走了大半的兵力,如今东宫仅剩下了一个兵马校尉何充。

此时正护在他与众臣之前,闻声跪在台阶下,亦是高声回禀,“未将在。”

赵佐凌声音平静,“护太子妃回东宫,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何充转过身,高声道:“东宫率府所有人听令,我等都乃东宫的府兵,永远效忠于太子殿下,即刻护送太子妃回宫,誓死保护郡王,郡主!”

东宫的兵马早就被内侍省的人困在了里面,势单力薄,气势却不减,齐声呼道:“誓死保护郡王郡主!”

怕沈明酥害怕,赵佐凌转头安抚她道:“妹妹别怕,跟着兄长,无人会伤你。”

“好。”

赵佐凌走在前,从玉阶上一步一步往下,沈明酥跟在他身后。

分明是双生子,他似乎高出她好多。

下了玉阶后,这种感觉愈发明显,沈明酥抬起头看着眼前比她高出许多的背影,头一回有了心安的感觉。

她有家了。

有为她拼命的母妃,有保护她的哥哥,还有那位她从未见过,却在默默为她付出的父王。

沈家的仇已经结束了。

她想回家。

下了台阶后,东宫校尉在前开道,在新帝没有登基之前,赵佐凌仍是当朝皇孙,东宫的郡王,底下的臣子不敢相拦,也没有理由去拦。

个个相继让开。

沈月摇一直站在玉阶下,看着太子妃杀了赵帝,再自残,又看着沈明酥抱着太子妃六神无主。

悲痛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失去父亲时。

赵帝死了,太子妃也死了,赵家死了两个人,大仇得报,沈家的冤情得以陈述,自己应该开心,可她却感觉不到半丝快意。

她听到了沈明酥的那一声悲鸣,是失去至亲时的悲伤。

她经历过,深知其中滋味。

她看着她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头一回有了迷茫。

她是不是错了?

可她又错在了哪里呢。

她努力地去想,始终都没想明白,人从她身边经过,她才反映过来,忽然上前,拉住了沈明酥,“姐姐......”

沈明酥回头。

沈月摇双手拉着她的胳膊,淋了一夜的风雪,脸颊通红,脸庞上挂着泪,无不可怜。若是以往,沈明酥定会上前抱住她,替她擦干眼泪,告诉她,“别哭,有姐姐在。”

可如今她做不到了。

母妃说沈家的仇到此结束,但沈家是十八条命。

一个皇帝,一个太子妃,自然不够,月摇要的是赵家所有人的命。

沈明酥看着她一双泪眼,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平淡地道:“月摇,对不起,我要食言了。”因为她已有了重新要保护的人,不会允许她伤他分毫。

作者有话说:

来啦,宝儿们,这一段虐点高|朝太多,容跃跃子慢慢写,细细写哈。(下午加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