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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郎君太忙,待哪日闲下来,就会觉得冷清,念起热闹了。”芸娘无心的一句话,无意戳到了他的痛肋。

不怕劳命周旋,就怕夜深人静后的冷清。

裴安没再应她,掌心里的那只手又软又柔,牵着挺舒服,他没舍得放,烟花七七八八放完,时辰也不早了,两岸的人流明显稀疏了不少,裴安问她,“还要逛吗。”

她倒是不困,但夜已深,明儿他还有正事要忙,她不能再让他陪自己。

回去的路宽敞了许多,身边没人挤,两人的距离也拉开了一些,但依旧没松手。

适才过来芸娘为了看热闹,从主道绕了一个大圈过来,此时回去没必要再原路返回,右边一条小巷直通客栈。

到了路口前,裴安先问她,“从这边走近一些,但有点暗,要不要走。”

芸娘转过头朝巷子里看去,里面没人,比起外面的大道光线更暗,芸娘心口一提,也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应道,“有灯笼,应该看得见。”

得到了她的应承,两人的脚步慢慢地拐了个方向。

巷子口很窄,仅供路人同行,进不来马车,两边的铺子大抵也是因位置偏僻的缘故,早关了门。

手里马骑灯还在不停地转动,光线晕开,铺洒在两人身前的一块地儿,昏暗朦胧,耳边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脚步声。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距离却在无意识中慢慢地靠近,掌心传来的温度越来越明显,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血脉的跳动。

两人越走越走,芸娘心跳不断的加快,心中彷佛已经预知到了会发生点什么,但又不敢肯定,会不会当真发生......

胳膊终于碰到一起时,芸娘实在是受不了那份紧张,开口打破安静,“今儿多谢郎君。”

进小巷子是他的提议,原本没有什么想法,只为了节省一段路程,可进来之后,心智便不对劲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她那边靠近。

慢慢的,有些不太满足于只是牵她的手,还想更进一步,做些别的。

听她送上门来,他想也没想,声音暗哑,语气不由带了几丝暧昧和暗示,“怎么谢。”

说完,他感受到了旁边的人脚步慢了下来,随后便见她侧过身,朝着他踮起了脚尖,胳膊上的锦缎被她往下一拽,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头下意识往她那边偏了过去,一道轻柔的吻轻轻地贴在他脸上,酥麻的战栗浸透到皮层下,搅动着他的血液。

芸娘脸色已经红到了耳根。

她不确定,他要的是不是这个,但那一刻,她除了这个吻,不知道自己应该给他什么。

唇瓣碰上,他的脸有些凉。

她的脸却是一片滚烫,亲的快,退得更快,踮起来的脚跟转过去刚着地,人突然又被拽了回去,他牵住她的那只手已经松开,搂在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贴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目光靠近,夜色如同在两人的眼底蒙了一层黑色的纱幔,彼此只能瞧个模糊,便也是这份模糊,最为蛊惑。

他低下头,盯着她的唇瓣慢慢寻来,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她手里的灯笼快要握不住了。

唇瓣被他含住的一瞬,熟悉的空白感又袭上了脑子,她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侵入她的鼻尖,霸占着她的唇齿,不断地辗转。

谁都没有饮酒,也都清楚彼此没有醉,但此时却齐齐沉沦在了跟前的夜色之中,混混沌沌,无法清醒。

唇瓣咬合几回,他伸出舌撬开了她的齿瓣,探进去,柔软的舌尖滚烫地往里一勾,沾了一腔的湿意,芸娘身子一麻,呼吸炙热,面红耳赤。

他卷住她的舌尖不放,她快要喘不过气儿,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脚步不断地往后退,他紧跟而上,将她抵在了身后铺子前的一根抱柱上。

她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灯笼,生怕摔坏,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灯笼,她舍不得毁坏,可在他的手探入她腰侧之下时,手中灯笼还是落到了地上。

火光霎时烧了起来,她睁开眼,看着跟前近在咫尺,正在亲着她的那张脸,被染上了红彤彤的光亮,既俊又妖。

这是他的夫君。

第一个送给她灯笼,第一个带着她看了烟花的人。

芸娘闭上眼睛,试着去回应,片刻后,感受到他的手不对,芸娘瞳仁一跳,惊恐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郎君......”

毕竟不是办事的地方,裴安也及时地醒了过来,缓缓地松开她,替她理好了衣襟后衣,退后一步盯着她脸上的红润,哑声道,“回去?”

芸娘气息不稳,点头,“嗯。”

灯笼被烧坏了,回去的路只能抹黑,胜在还有身后灯火的光线照过来,勉强能瞧清地面。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身体里均绷着一股子余情未了,他走在前,拖着她的手,越走越快,她跟上他,几近于小跑。

到了客栈,楼下已经没了人,两人上了楼,脚步匆匆地踩在楼板上,童义听到动静,见人终于回来了,忙迎上前,“主子,夫人。”

“下去。”

童义一愣,还没弄清楚情况,裴安已带着芸娘跨过门槛,转身合上了门扇。

门一关,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声。

裴安转头看着芸娘,深眸里的情愫袒露出来,没有半点遮掩。

芸娘也望着他,被他牵着急走了这一路,还有些喘,脸上的红晕也未曾消去,眼眸含雾,红唇如朱。

裴安缓缓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她,堵在她面前,喉咙一滚偏下头低声问她,“要吗?”

芸娘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滚烫的热意冲上脑子,哪里还敢同他对视,垂下去还没去回答,人已经被他抱住,唇瓣欺上来,再次钻入了她的齿列。

同时一手拽住她长裙一侧,再也没了任何顾及,往上撩了起来。

第二日巳时青玉过来了客栈,到房间芸娘还在睡。

一推开门,青玉便看到了满屋子的狼藉,顿时明白昨儿夜里发生了什么。

青玉捡起了地上洒落的衣物,再打水清洗了桌上留下的痕迹,收拾妥当了,芸娘才醒,青玉立在床边,盯着她青丝下露出来的颈子,一时傻了眼,叹息道,“主子,姑爷当真是好本事。”

这劲儿,他应该庆幸主子跟来了,不然这一路不得憋死。

芸娘面上一红,声音有些哑,“什么时候了。”

“巳时末了。”青玉说完,回头指了一下桌上放着的一盏灯笼,“童义搁在了门前,说是姑爷买给主子的。”

是昨夜她烧掉的马骑灯,想起昨儿夜里的情景,大夏天的,芸娘愣是打了个颤。

“姑爷带公主去了正风院。”青玉说完,小声道,“今儿奴婢出来前,看到了前来接亲的北人,那阵势主子是没瞧见,门都险些被拆了,要公主立马出来跟他们走。接亲的下人都如此,更别说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