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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也是那二皇子没将事情办好,当初殿下打下了吴国,之后的事都是二皇子在负责,殿下明说了,要以吴国百姓为主,谁知道殿下人前脚刚走,后脚二皇子就任其百姓被齐国人糟蹋,如今这笔帐都算在了太子头上,得多冤!”

嬷嬷在伺候安娴之前,就是皇后身边的人,爱屋及乌,皇后对二皇子的印象不好,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内情,自然对二皇子也是很不待见,如今一说到二皇子的事情上,嬷嬷自然有些愤愤不平。

“咱们太子心思纯,奴才就担心,这回是着了人家的道。”

这次百姓的动乱,往好了想,是个巧合,与二皇子无关,往坏了想,怕就是二皇子耍了什么肮脏的心思,一个国家的百姓都没了良知,那就是从里子里往外烂,能烂个透,这样的国家,再强大又能撑的了多久。

安娴听的仔细,这些朝廷的事,原本她也不关心,但谁又能置身事外,祖宗在外面打天下,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问,嬷嬷能在她面前说起这些事,那也是安娴平日里关心朝政,多与嬷嬷和铃铛提起过朝堂之事,俩人才会替她去留意这些事。

横竖后院里的一堆妇人,也没有特意去关注前方大事,万事都是靠猜,从打听来的一点小事开始推敲,就算没有亲眼见到那些事情,也没有见识过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但也能从打听来的消息中,猜出几分真相出来。

安娴听完嬷嬷说来的消息,终于知道齐荀今早为何就独自一人醉了酒,昨夜殿下怕是心里极为难受的,一向以为自己普及了众生,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却不想竟然出现了这等乱子。

“昨夜殿下与北三公子打架之前,两人曾在屋里谈过话?”安娴平日里多半懒得动脑子,可动起脑子来,很多事情也能看明白。

一个商人,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不在乎自己的命,也还有北家庄那么多条人命,若他只是单纯的北三,怕是赌不起。

在西乡镇,若说遇上北三是偶遇,可后来在管道上几次相遇,怕就不是偶然,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有的多数都是人故意为之,她一直弄不清楚,北三的目标不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在齐荀身上。

如今看来,北三这一路紧紧跟随,从一开始他要找的人就是齐荀。

能让齐荀杀了自个儿的百姓之后,找他撒气,由此看来,北三与底下百姓动乱之事,肯定脱不了干系。

秦怀远那种三里开外,没见其人就能闻见其声的人,怎么可能盯得了暗哨,恐怕还没有上门,那留君楼里的人早就散了。

然而却让他跟踪到了一对人马,还从香洲一直跟到了吴国,倘若对方真是与那夜五百多名死士是一路的,那秦怀远如今不可能还安然无恙,早在半路上就被人索了命。

是以,这个引出秦怀远的人,必定不是想要害他性命之人,事发之后,北三第一个追了上去,也没有人看到他是从哪里开始追的,只留了个信给众人,等找到了秦怀远之后,北三又是首当其冲,护住了秦怀远。

一个不想与齐荀撕破脸,又存了目的想要算计齐荀的人,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都说西北君主苏幕狂妄,嚷着要让陈国公主唱上三天三夜的曲儿,安娴还以为,能说出这等大言不惭的人,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是一位翩翩公子爷。

昨夜齐荀同他既然能打起来,那肯定就是俩人已经谈判过了。

“听说,就是因为昨夜俩人关起门来单独谈了些事,北三喝了酒,才有那虎胆,幸得殿下没事,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北三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嬷嬷说完,见安娴神色呆滞,便有些后悔自己多舌,本来娘娘来寺庙就是清养的,不该管这些事情才对,“这些事,殿下心里肯定也都看明白了的,娘娘用了午膳就在屋里好生歇息,就不用操心,等身子骨好了,比什么都强。”

安娴笑了笑,谢过嬷嬷,“有什么事,嬷嬷继续替我留意就好。”其实她还有件事情要让嬷嬷或者铃铛去替自己做,但这事说出来定会吓着她们,这便有些心虚,说的小心翼翼,“今儿夜里恐怕朱公子会到寺庙里来,你俩多帮我留意下。”

原本打算将此事告诉齐荀,可经过了今日这些事情之后,她还是决定自个儿先去面对朱东浩,看看还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事情来。

果然安娴一说完,嬷嬷和铃铛脸色就变了,俩个都吓得不轻,铃铛眼眶说红就红,以为娘娘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朱公子。

“如今殿下还在寺庙里呢,娘娘你可别做什么傻事,那朱公子过去就过去了,如今殿下才是最重要的。”

安娴将解下来的佛珠拿给铃铛看了一眼,“他既然来了,我就去将这东西还了。”

“我都嫁给了殿下,旁人的东西戴在身上,总是不好。”

听安娴这么一说,铃铛与嬷嬷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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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安娴也没有睡着,心里装着事,根本没有困意,其他不求,就想弄清楚,脑子里系统与原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如自己一样,曾经也在原主的脑子里出现过。

还有他是不是认识今日自己见到的那位道姑。

在屋里忐忑不安地一直等待,等到了黄昏,安娴便有些坐不住了,一心想着待会儿见到朱东浩,自己该怎么说,又该怎么从他嘴里套出来话,压根就忘记了,后院那位醉酒的主子,总有醒过来的时候。

就在安娴最为忐忑的时候,齐荀就找上了门。

酒醒了,齐荀就恢复成了正常人,安娴一抬头看到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就知道他的酒彻底地醒了。

“殿下,怎么这么早。”安娴心头急,此时想见的人并非是他,说出来的话,就能听出来对齐荀存了几分不待见。

齐荀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不管是醉酒之前的事,还是醉酒之后发生的事,酒醒之后多半都记得,如今见安娴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怎么热情,就知道她一定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进屋后齐荀一直都是负手而立,“孤过来,从来都没分过时候,更没有早晚一说。”尽管他自己觉得他的态度很好,但给安娴的感觉,却不尽然。

“嗯,殿下是太子,当然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安娴语气里的酸他的意思,都溢出来爬到了脸上。

齐荀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深了,眉头微微起了褶皱,但还是忍住脾气,吞下了她对自己的讽刺。

今日早晨,自己确实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下,去数落她,她身子抱恙,万一气出来个好歹,遭殃的还是自己。

“孤适才过来,看到这花长的好看,觉得你会喜欢,便摘了一朵送给你。”齐荀说完,就在安娴惊愕的目光中,将自己一直藏在身后的一朵菊花拿到了安娴面前。

没错,就是一朵菊花。

“殿下,这是菊花。”安娴挤出来一抹笑容,笑的比哭还难看,第一回收到他送给自己的花,竟然是菊花。

她上辈子怕是欠他的。

“是月季。”齐荀皱眉,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阵,很坚决的纠正了安娴的说法,这怎么可能是菊花。

安娴:“......”

她长这么大,月季和菊花,她还是能分的清。

安娴:“是菊花。”

齐荀:“是月季。”

俩人这一来一回又争论了一番,都同时觉得太幼稚,都不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俩人心里想的却完全不一样,齐荀今日过来特意提前沐浴更衣了才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就是想把他一直想办的事情给办了。

可安娴却想的是,屋外说不定正在爬墙的朱东浩。

俩人心思不同,就很难达成一致。

“你在想什么?”齐荀终于发现了安娴在走神。

齐荀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在自己面前,分心走神想旁的事,齐荀也没心情去纠结手里拿着的到底是菊花还是月季,横竖她都不喜欢,争赢了也没用。

随意地将那朵瘦小的菊花扔在了桌上,就往安娴跟前靠近。

安娴杏眼微闪地望着他,下意识地猛晃了晃头,心里却依旧着急,着急今夜自个儿怕是脱不开身了,她没想到祖宗会这么早就过来,既然这个时辰来了,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了。

“让孤来猜猜,娇娇的心思。”齐荀越靠越近,脚步停在了离她一步的距离,黑色的眼眸带了一道锐利道光芒,让安娴不敢正面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