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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刚泛起白光, 透过窗棂,折射在书房幕帘内的小塌上。狭窄的软榻上此刻正?挤着两人,乌发交织, 女子被男人紧紧的揽在怀里, 像是要融入骨血,连睡梦中?都不曾松开手。

沈观衣是被大亮的天光照醒的, 眼皮微掀,眉头紧蹙,下意识想要伸手遮挡阳光,却察觉双手动弹不得,这才不得不抬眼看向与她贴的极近的男人。

炙热的胸膛紧挨着她的脸蛋, 沈观衣眨了眨眼, 见他喉结滚动, 下一瞬便?迷蒙的睁开了眼。

头疼欲裂, 李鹤珣微微拧眉,在看见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后,身子?僵住,头昏脑胀之时, 昨夜的场面尽数塞进了脑中?。

那些平日里不会宣之于口的话?,甚至幼稚的抱着沈观衣不撒手的行?为,都让他此刻眼神躲闪, 心慌意乱。

他不擅酒,往日有人告诉他,酒后不会记得醉时所做之事, 可眼下他不认这个理, 全是胡说!

沈观衣见他醒来,也不挣扎了, 既用不了手,便?将脑袋往他怀中?埋了埋,以?此遮挡刺眼的光亮。

李鹤珣动了动唇,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昨夜的事,对不起……”

“李鹤珣,自我醒来你?已经道过好多次歉了,若你?当真想要让我原谅,便?如你?所说,咱们?离开京城。”

“你?我,探春、阿莺、归言、还有吵吵,咱们?一块儿?离开,你?将银子?带够,咱们?去四处游玩可好?”

李鹤珣还未出声,沈观衣便?摇头道:“不行?,你?若没了官职,日后咱们?被人欺负怎么办。”

看着她如往日那般明艳张扬,丝毫没有被体内的毒影响,不知为何,李鹤珣感觉心脏处像是被一只手不住的捏紧松开,反复以?往,险些承受不住。

“不会,就算出行?在外,你?依旧想如何便?如何,没人可以?再伤你?一根头发。”

他郑重又虔诚,仿佛像在许下什么誓言。沈观衣将手从他的衣衫探进?去,捏着他腰间的软肉,问:“那你?暂且离开朝堂,圣上那边会同意吗?”

她的暂且二字并未被李鹤珣放在心上,在他心中?,离开便?预示着永不回来。

可沈观衣知晓自己的身子?,也知晓魏莲能做出解药的几率太低,所以?她要的只是这些短短时日的朝夕相处,之后他便?继续走他该走的路。

而岳安怡,自然该在痛苦悔恨中?度过一世。

沈观衣想的出神,并未听?见李鹤珣方才所说之言,待回来神来时,她看向?李鹤珣的双眸弯了弯,“好啦,别不高兴了,魏莲不是都答应替我解毒了嘛,我不会死的,我还要看着吵吵长大呢。”

“况且,我也舍不得你?呀……”

李鹤珣没有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高兴一些,反而瞳仁间的黑色愈加沉重。

不知他怎么与小十?五说的,离开李府的那日,李诵年并未前来相送,而岳安怡则在头一天便?离了京城。

马车行?驶在去往漳州的路上,奴仆除了他们?身边的人,便?只带了一个奶娘与赶车喂马的马夫。

探春几人与奶娘都坐在装了东西的马车上,而沈观衣与李鹤珣二人身边则带着魏莲。

一上马车,魏莲便?冷着脸替她把脉,与其他大夫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尊崇男女有别那一套,把完脉后,也毫不留情的留下两个字——难搞。

李鹤珣脸色瞬间难看几分。

沈观衣早先便?知晓这毒难解,故而并未放在心上,令她好奇的是,魏莲的脖颈处,竟然有浅浅的勒痕,她没忍住问了一嘴。

魏莲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想活着,就少?说话?。”

这脾气,还真与前世一模一样!

沈观衣气鼓鼓的看着他,魏莲收好自己的东西后,并不搭理她,双手环胸靠着小窗闭目养神。

马车没有走官道,因是山路,是以?行?驶途中?略微颠簸,沈观衣还好,被李鹤珣护着,反观魏莲,则颠的他面色惨白,连忙从药箱中?道出一颗小药丸含在嘴里,这才好受一些。

沈观衣问:“咱们?为何不走官道?”

“某人是被偷出来的,若走官道,一路上少?不了追查。”

魏莲本就冷淡的眉眼此时染上了一抹愠色,“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将我带出公主府?”

李鹤珣看了一眼魏莲,“我既做到带你?出府,也希望你?能遵守规矩。”

魏莲:……

他有一种自己被耍了,却又找不出反驳理由的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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