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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大着担子试图向心柔公主求情:“公主殿下,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子都等着小的养,求求您放……”

被踹翻在地的戏班子班主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顾不得形象,从台子边缘爬到心柔公主的脚边求饶:“公主,求求您,饶了小人这一回吧。您放心,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一会儿小人就带着戏班子离开京城去南边,再也不回来了。”

他们的苦苦求饶非但没有激起心柔公主的同情心,反而更加滋长了心柔公主的暴虐。

她笑眯眯地看着跪了一地求饶的百姓,眼底是嗜血的疯狂:“还不动手!”

驸马恐惧地望着她:“疯子,疯子,你是个疯子……”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只是想解脱,只是想出口气,他没想过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但现在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是罪人,他害了小翠,害了小妹,如今又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驸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中,抱着双臂狠狠捶打着自己的头。

心柔公主满意地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样子,笑了。

她蹲下身,拨开驸马的手臂,捏住驸马的下巴,语气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驸马,睁开眼看着,都是因为你不听话,妄想挑战本宫,他们才会死,记住了,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

驸马的心理防线几欲崩溃,他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他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心柔公主笑得更欢乐了:“晚了。驸马啊,你就是太心软了,不过是一群蝼蚁,杀了便杀了!”

她轻轻放开驸马的下巴,一双嗜血的眼睛却饶有兴致地盯着驸马,欣赏着他脸上悔恨、痛苦的表情,等欣赏得差不多了,她才轻启红唇,冷漠地开了口:“动手!”

侍卫拔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就连淑妃都不落忍,哀求地看向天衡帝:“皇上……”

唐诗几人也巴巴地望着天衡帝。

天衡帝还没开口,几道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紧接着,下面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住手!”

唐诗马上往下看去,只见柴亮黑着脸大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

唐诗松了口气。

【瓜瓜,真好,柴大人来了,有救了。】

【柴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柴亮心头一紧,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圈四周,没看到任何认识的人,有些纳闷,怎么回事?福星姑奶奶怎么会在这儿?还是福星姑奶奶无所不在?

但不等他细想,心柔公主已经发话了。

“巧了,柴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柴亮躬身行礼:“臣京兆府尹柴亮见过心柔公主,臣不巧路过,听说这里面出了事便过来看看。公主殿下,不知这些人因何得罪了公主殿下?”

柴亮跟孟江布置好了晚上的安排,正准备回京兆府,骑马路过听闻戏台出了事。他担心这事会影响到今晚的计划连忙进来查看,哪晓得正好看到这一幕。

心柔公主丝毫不惧柴亮的质问,倨傲、冷漠、理所应当地说:“这些贱民冲撞了本宫,该杀。”

柴亮一滞。

他知道这位公主受宠,嚣张跋扈,但到底未曾打过交道,不知道对方竟嚣张到了这地步。

他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公主殿下,冲撞殿下确实是他们的不对。但滥用私刑也是不妥,恐会为公主招来非议。不如让臣将这些人带回京兆府,从严处置。”

心柔公主冷冷一笑,根本不把柴亮放在眼里:“这么说,你今天是想拦着本宫?”

“臣不敢,只是杀鸡焉用牛刀,何必脏了公主的手,不若让臣代劳。”柴亮不想将事情闹大,今晚还有大事呢。

而且心柔公主是皇室中名气最大,权势最大的公主,非常得宠,封赏远超其他公主。

柴亮不想得罪这样一个实权人物,但身为京城百姓的父母官,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无辜百姓被杀。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跟着站出来劝道:“是啊,公主,此事就交给京兆府吧,想必柴大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心柔公主似乎这才看到他,勾了勾唇,妩媚的眉眼微弯:“原来是威远侯啊,怎么你也认为是本宫的错?”

威远侯对上她妩媚的笑容连忙摇头:“怎么会,都是这些刁民作乱,冒犯了公主,当杀!”

唐诗无语了,这个威远侯是什么人,怎么跟个墙头草一样,前面还在顺着柴亮的话说呢,结果只被心柔公主一问,他就找不着北了。他是没骨头吗?

唐诗赶紧翻威远侯的资料。

等看完后,她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靠,这个威远侯原来曾是心柔公主的舔狗。】

【可惜,心柔公主嫌他长得丑,没有选他,亏得他天天绞尽脑汁送礼物讨好心柔公主,为了献殷勤,银子不够连妹妹的私房钱都骗。】

【是非不分的渣男,怎么没跟心柔公主这个变态凑一堆!】

【更极品的是,心柔公主大婚那天,他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抱着路边一只瘦不拉几的流浪狗就亲,边亲还边喊心柔公主的名字!】

心柔公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带了三分嫌恶。

亲流浪狗,还边亲边喊她的名字,光想到那个画面,心柔公主就有些恶心,但更炸裂的还在后面。

【可怜的小狗吓尿了,喷了威远侯一身。他还脱下衣服给小狗擦尿,边擦边哭兮兮地喊“心柔,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会嫌弃你”。】

噗嗤!

淑妃和李昭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有这么极品的家伙。宿主说得对,他跟心柔公主才是天生一对啊。

就连天衡帝的脸上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他低声吩咐广全:“将威远侯夫人请来。”

唐诗马上寻到了威远侯夫人,这一看她又想骂娘了。

【怎么鲜花总插在牛粪上?月老怎么牵的线。】

【威远侯娶了老婆还对心柔公主念念不忘,每年心柔公主生辰,他都要悲春伤秋一回,一副深情不忘的模样。】

【这么深情就为心柔公主守身啊,还娶什么老婆?贱不贱啊!】

【渣男,还处处拿威远侯夫人跟心柔公主做比较,嫌这嫌那,这么嫌弃就别娶,别睡啊,垃圾玩意儿。】

【威远侯夫人是造了什么孽,要嫁给这么个东西。】

唐诗越看越气,这不就是心有白月光又娶了老婆不珍惜吗?

他莫不是还想来个火葬场?

心柔公主这样强势的人听说了威远侯所干的这些事,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不像是感动,倒像是嫌弃。

偏偏威远侯还没点眼力劲儿。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他索性深情款款地看着心柔公主:“公主殿下您放心,臣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唐诗又想骂人了。

【靠,这是什么极品恋爱脑,到底是谁伤害谁,他那两只眼珠子是摆设吗?不要就捐出去。】

明明受苦受罪,惶恐不安,小命即将不保的是戏台下跪着的无辜百姓好不好。

心柔公主的表情也跟吃了苍蝇一样,冷淡地说:“不用。”

威远侯还没察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自说自话:“公主不用担心,便是举威远侯阖府之力,臣也一定会达成公主所愿。”

估计心柔公主也是很无语,颇为冷淡地说:“哦,你怎么举阖府之力?”

这可问住了威远侯,他愣了一下说:“公主想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心柔公主懒得跟他废话,指着下面瑟瑟发抖的百姓说:“好啊,将这些人都杀了。对了,还有包间的,一个都不许放过。这些人今日冒犯了本宫,罪不可赦。”

柴亮听不下去了,他还真担心威远侯这个见了心柔公主就失智的家伙胡来,连忙阻止:“公主殿下,不可,此事若是被御史知道,少不得要参奏公主殿下一本。”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啊。”心柔公主理所应当地说。

威远侯竟然还真的说:“柴大人,心柔公主身份尊贵,这些贱民冒犯了公主殿下,罪不可恕,请你秉公执法。”

唐诗都要不认识秉公执法这几个字了。

【威远侯这个极品恋爱脑该陪心柔公主这个变态控制狂才对,正常人跟正常人搭伙,变态跟极品凑一堆,这两对换换就好了。】

心柔公主翘起红唇,似是比较满意威远侯这个回答:“威远侯说得对。柴大人,你莫非是想跟本宫动手?”

驸马担忧地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柴亮,心下一狠,手抓住心柔公主包头的披风,用力一拽,直接扯了下来,往威远侯身上砸去。

好巧不巧,正好盖住威远侯的头。

威远侯手忙脚乱地扯下披风,睁眼便看到了心柔公主坑坑洼洼的脑袋,他傻眼了,捏着披风都忘了言语。

心柔公主脸涨得通红,但到底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反应冷静了许多,只是看向驸马的眼神充斥着浓烈的杀意。

驸马根本就不怕,反而仰头冲她笑,好似在说:想杀我,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