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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皇上今天这么早就宣布下朝干什么?像昨天一样,下午再下朝也没关系啊。

大部分大臣都心痒痒地出了宫,但还有十几名官员留下了。

于是好不容易等着下朝,回到承乾宫刚喝了水上了茅房,准备摆烂的唐诗就接到了个坏消息,一堆大人等着议事,皇帝让她进御书房伺候。

唐诗揉了揉肚子:“师傅,我,我能不能在殿外伺候啊?等需要的时候我再进去掺茶。”

当然不是,殿内还有广全这个贴心的大内总管呢,这种事广全肯定不会特意叫她。没人叫她,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在隔壁摸鱼了。

东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些哭笑不得。

唐嫔娘娘真是太没上进心了,这么好的机会竟一点都不会争宠,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她竟把机会往外推。

他叹了口气,挥手。

很快两个宫女就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有唐诗爱吃的糕点,还有一壶热茶。

“吃吧,吃了赶紧进去伺候,皇上等着呢。”

唐诗知道逃不过进御书房的命运了。

不过好歹有美味的小点心抚慰她的心灵。

吃完了东西,等她洗干净手后就被东来公公给推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只有天衡帝和广全。

广全也是知道她身份的,见没外人,还朝她行了一礼,然后友好一笑,笑得唐诗心里直发怵。

天衡帝淡淡地说:“来了,识字吗?”

唐诗老老实实点头:“识一些。”

繁体字比简体字复杂,但连蒙带猜,大部分还是能认出来。

天衡帝便让她坐到旁边的小几旁,然后命人搬了一堆奏折过去说:“这些都是按下不表的折子,你看看,回头跟朕讲讲你的看法。”

按下不表,也就是这些折子都看过了,但所奏之事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通过。

也就是说这些奏折都是废纸。

让她看废纸,狗皇帝这是没事找事给她做啊。不过能坐着总比站在一旁伺候强。

唐诗翻开奏折发现旁边的纸篓里已经快装满了。

广全也看到了,立即找了两名太监将纸篓抬了下去,不一会儿,三人又回来了,不过身上多了一股烟味。

唐诗看着新换上的纸篓,吸了吸鼻子,悄悄问瓜瓜:【他们不会是将废纸都烧了吧?】

瓜瓜:【这都是国家大事,奏折、皇帝的墨宝不能随便传出去,自然要烧了。】

唐诗想着天衡帝惊人的耗纸量,有些心疼:【好浪费,废纸回收再利用多好,得省多少银子啊。】

古代纸张虽算不上奢侈品,但也不便宜,而且全手工制作,非常麻烦。狗皇帝这每天的奏折,还有其他用纸,估计就得几十斤,好几百斤木材也未必能造出这么多纸。

尤其是皇帝使用的,更是全天下最好的纸,用一回就烧了,这一年得烧几千上万斤的废纸,太浪费了。还有京城各部衙门的废纸也是这么处理了,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太可惜了。

唐诗突发奇想:【瓜瓜,废纸再造纸是不是要简单很多?】

瓜瓜:【当然,只需将纸张剪碎泡水里一天一夜,然后捞出纸水一比二的比例打碎成纸浆,再用模具定型风干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成品率高,一千斤废纸可造出八百斤再生纸。】

唐诗疯狂心动了:【瓜瓜,你说咱们以后去干废纸回收这活儿怎么样?】

瓜瓜:【你上次还说要去大街上摆摊算命的。】

唐诗一噎:【瓜瓜,你是在吐槽我吗?呜呜,你学坏了。】

两个活宝!

天衡帝眼角抽了抽,咳了一声:“让他们进来。”

大臣们鱼贯而入。

一进门,喻星晖就突然跪下,给天衡帝磕了三个响头,自曝其短:“皇上,微臣有罪。微臣身体不适,尤其是冬春天寒之时,尤其容易生病,因此有些时候,是家中小妹代微臣去衙门当值,这全是微臣的主意,家妹只是心疼微臣的身体,请皇上责罚微臣一人,饶恕家妹。”

唐诗惊了,顾不得跟瓜瓜斗嘴。

【瓜瓜,他怎么突然不打自招了?】

瓜瓜:【可能是不想外放?毕竟他身体是真不好,几千里,舟车劳顿,怕是要死在半路上哦。】

唐诗觉得有道理:【你说得对,古代城外的路坑坑洼洼的,又远又慢又颠簸,路上还可能遇到劫匪,赶不上旅店只能风餐露宿,他这身板肯定吃不消。】

大臣们心里五味杂陈,刚才他们都吓了一跳,还在想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呢,没想到他们俩竟自己找好了理由。

天衡帝不着痕迹地看了唐诗一眼,眼底的笑转瞬即逝,随即怒喝:“喻星晖,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喻星晖嘴里苦涩:“皇上,微臣知罪,微臣认罪。”

天衡帝阴沉沉地瞥了他几眼:“召喻姑娘进宫,朕倒要看看,你兄妹二人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广全,派人去吏部拿喻星晖在工部的履历。”

葛经义人老成精,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明白天衡帝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皇帝若是真的动了怒,要治喻星晖的罪,又何必要让人去拿喻星晖过去三年的表现呢?这分明是给喻星晖脱罪用的。

做臣子的嘛,当然是要急皇上之所急,为皇上分忧解劳,还要适时地给皇上递梯子下。

“皇上,喻姑娘进宫还要等一段时间,正好,闵大人父女来了,不若宣闵氏?”

天衡帝挥手,让喻星晖一边站着去,然后道:“宣。”

候在外面的闵氏进门。

唐诗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过去。

闵氏长得跟闵政差不多高,在女性中不算很矮,皮肤白皙,五官清丽,就是眼神难掩愁绪。

唐诗又想骂人了。

【闵政是眼瞎吗?把这么漂亮的女儿嫁给那么个人渣。】

【品行不知道就算了,但个子比他女儿还矮,门第也不显赫,他怎么能忍?】

闵政已经麻了,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他是个矮子,还是个自尊心超强的矮子,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行完礼后,他说:“皇上,微臣识人不清,害了小女,想竭力补偿她,请皇上恩准她跟柯伟志和离。”

闵氏低垂着头,神情不喜不悲。

葛经义知道唐诗的心思,为了投其所好,他也拼了。

咳了一声,他对闵氏说:“闵氏,皇上特意将你叫进宫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柯家之事,你是受害者,无论你是选择带着两个孩子留在柯家,带着两个儿子好好过日子,还是选择和离回娘家以后再嫁,皇上都会成全你。”

闵氏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葛经义。

葛经义冲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闵政要气炸了:“葛经义,你胡说八道什么?柯家将我女儿害得这么惨,你还让她留在柯家是何居心?”

怼了一句,他又扭头对闵氏说:“是父亲识人不清,以后定会为另择一门佳婿的。回头我派人去将你的嫁妆搬回来,你也别回去了。”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唐诗连奏折都看不下去了。

【呸,明明是自尊心作祟,特意选了个矮的,现如今都推到识人不清上。闵氏还没离呢,又惦记着给她相下一门亲事了,真心疼女儿,不应该问问闵氏自己的意思吗?】

她真是恨不得上前摇醒闵氏。

【千万别和离回去啊。升级发财死老公,没老公没婆婆还有花不完的银子,又有两个儿子傍身,多自由多快乐的生活,你可别犯糊涂啊。】

可惜闵氏听不见。

闵氏犹豫了一会儿,抬头没看闵政,而是望向了葛经义。

葛经义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像昨日在茶楼中鼓励她说出真相一样。

闵氏鼻头一酸。

昨日她都快绝望了,是这位叔伯挺身而出,替她洗清了冤屈,还了她一个公道。

闵政是她的生身父亲,葛大人则是她的再生父母,上次听从父母之命,这次她打算听恩人的。

她没看闵政,恭敬地说:“皇上,民妇家中还有两名幼子。柯伟志虽罪不可赦,民妇与他的夫妻情意也断了,可稚子无辜,所以民妇想留在柯家照顾两个孩子。请皇上成全。”

闵政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他女儿一向乖巧孝顺,都是葛经义这老东西挑唆的,要不是他明里暗里说什么留下照顾两个孩子,他好好的闺女怎么可能留在柯家守寡。

天衡帝将他们几人的表现看在眼底,淡淡地说:“闵氏,朕怜你一片慈母之心,准了。”

闵氏欣喜地跪下谢恩。

虽然天衡帝不答应,她也可以选择不和离,留在柯家。

但父亲肯定不满意,说不定还要让母亲兄弟姐妹来劝她,甚至是逼着她和离,但如今有了皇上这句话,再也没人能逼着她和离改嫁了。

唐诗也为她高兴。

【真好,她以后便能脱离闵政的掌控了。】

【葛大人真是个好人啊,闵政连给他提鞋都不如。】

又被福星姑奶奶给夸了,葛经义笑得嘴都合不拢。

闵政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他阴恻恻地瞪了葛经义一眼,马屁精。

关潮无视了两人之间那股不对付的气场,站出来禀告抄家的工作。

唐诗本来是对抄家挺感兴趣的,但是嘛,淮安侯府的家底太厚,一天一夜,户部还没盘查完,关潮只是说了抄家的概况,还有哪些人跟淮安侯府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