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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语重心长嘱咐,“你要抓牢了,别掉了。”

转头,先从小荷包里掏钱,一个一个数,然后递给摊贩。

递给摊贩后韶书又仔细数了数荷包里剩下的银钱,还剩八文了,出来时阿娘一共给了十五文。

好好的摸一摸,然后把荷包束紧,又仔仔细细在腰上挂好。挂好后脑袋一偏,凑过去看还在选的哥哥。

一会儿后,兄妹两的声音响起。

“哥哥,这个好看。”

“哪个?”

“这个。”韶书小手一指。

霁安却不选,指向另一个,“我觉得霁徇喜欢这个。”

“系了虎头的那个?”

“嗯。”

韶书:“……”

……

兄妹两还在一言一语,边上一阵风吹过,站在桂花树不远处的嬿央闻到一股淡淡香味。

随着香味,抬眸往年份已久的桂花树一望。一望之时,空中似有东西落下,斑斑点点似尘埃。但不是尘埃,是在枝头干了的桂花。

桂花随着这阵斜风飘了过来。

嬿央身处其中,一时被迷惑竟以为是尘埃,不过转瞬也明白过来是桂花,笑了,也伸出手接了接。接的倒是正好,那一阵不算多的落花落了两朵在她手心。

她看了看,心神随后一动,笑着就往祁长晏的方向伸了伸手,伸手之时,祁长晏垂眸看了看,看过,他也勾了唇。

又伸手握了她的手。

握紧后,还顺带把她往跟前轻轻示意着拉了拉。

这一拉,嬿央往他这走了两步,最初以为他只是要她站得离他近些,但竟然不是,男人是抬了另一只手往她鬓发上去,且这一抬一落,手再伸回来,还不待她看清他刚刚的动作到底是在干什么,已见他颔首一下,“发上也落了。”

嬿央看向他掌心,看到了,不禁轻轻一笑。

祁长晏待她看过,则随手一拂,挥落了。挥落后在她发上又拂了拂,嬿央也在自己发上拂了拂,拂过,问:“还有没有?”

“没有了。”

但感觉他的手掌却又在她绾起的发上轻轻拂了下。

嬿央:“真没有?”

说着,嬿央正想伸手摸摸他刚刚轻轻拂过的地方,可手指这会儿却被暖暖的一双小手抓住,想抬也抬不了。是韶书抓了,且韶书才抓住,就卖力,又专心致志的把小小的绳镯往嬿央手上套。

套好了,眼睛笑眯眯,软软的小手摸摸嬿央手腕。

“阿娘,我也给你买了镯子!”她和哥哥一起付的银钱。

嬿央看向腕上系了的东西。

看到,笑了。当然是心喜的笑,孩子们能惦记着给她买东西,怎么也是开心的啊。

心中开怀,脸上笑容则完全展颜,不禁伸手摸了摸韶书脑门,又摸摸霁安的,弯唇道:“谢谢,阿娘很喜欢。”

韶书眼睛笑得更弯了,两手并拢抓着阿娘的手,直乐。

祁长晏看着,伸手也摸一摸她小脑门,难得就给两人十五文钱,到还能记着给嬿央买。

韶书被爹爹摸了,仰头笑着又看爹爹。

还分了一只手,也抓住祁长晏的手,乐得摇一摇。

远处,陆晁看着这一家五口,不知为何好像看得有点久。

他身边的随从见此,估摸自家少爷是心有触动,终于发觉点成家的好处了。

尤其,今日还是个中秋团圆的氛围!别家在今日都是阖家欢聚,只自家少爷孤苦伶仃,这样的节日里竟一人过。两厢对比,他家少爷确实冷清。

他胆子也大,更是知道这会儿说了少爷估计不会计较,竟上前戏谑了句,侃道:“少爷,您瞧着是不是也觉出些成家的好处了?”

虽说是胡侃,但随从说出后还是准备好了被自家主子横一眼,又或给他一个暴栗的准备,但这时……奇异的是少爷竟是完全沉默,对此,竟有些真是默认的意味。

甚至,少爷不知不觉仍然是背手看着郡守一家五口的方向。

随从惊疑,且极诧异,少爷还真有点想娶亲了?嘴巴张了张,紧接着就是大喜,更是激动的往前一步,准备说要不这就去信回侯府,让夫人找人相看相看!

但这时,随从却见自家主子回了头,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走。

随从于是只能先跟上去。

其实,若是这时他回头望一眼陆晁刚刚一直看得方向,便会发现是因为陆晁所看的那些人已经走了,他这才也离开。

但随从没发现,甚至之后他也始终没发现自家主子这一晚那片刻沉默的原因。

也不怪他发现不了,因为连陆晁自己在察觉今晚眼神不自觉跟的那人太久的时候,回神过来都是除了沉默之外,刹那间只剩狼狈和更加无以复加的默然。

不过几次见面而已,他刚刚怎么就不自觉一直望着她呢。甚至当风起花吹的那刻,女人抬眸迎风之时,手指下意识动了动。

有和她身边那个男人一样的冲动,那一刻不仅仅是想拂去她发上的干花,更是因为她在那一刹那的笑语,还有她冲对方走近的几步时,心中强烈的想靠近一样的感觉。

且这种感觉好像不止强烈而已。

所以后来在刹那回神过来他竟好像对她心中有了异念时,觉得不该,不可,更不会时,却仍然还是驻足在那。

之后在身边随从胡侃,更也没有似刺中心事一般,第一反应是给他一个教训。那一刻完全没心思理他,当然,这时也没心思。

此时一人独自坐于房中,心中越压越深,沉默不知所想。

之后,直至大半夜过去,甚至已经天明,才分辨出那一刻或许只是一切都太恰到好处,他才受此所蛊。没见昨日瞧她的远不止他一人吗,她身边的祁长晏,也是因此才不动声色牵紧了她,以示男人下意识的强横。

陆晁释然。

但下一次,九月初八再次见到她时,他发现这大半个月以来,好像并非真如自己所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脚步快于反应已先一步似乎朝她走去时,更甚者,在发现她身边仆从甚多时,脑海中竟然想过她身边的仆从若是少些就好了。

此时,这些念头都还没意识到,只直接朝女人那走去了。

嬿央还没发现他,但她身边的李嬷嬷发现了,上前提醒了她一句,“夫人,奴看到陆大人了,他似乎在往这边来。”

陆晁?嬿央闻言看过去。

一看之下,如嬷嬷所说确实是他,这时,也见他走近了。

“祁夫人。”陆晁眼睛看她,快步走近了时,又停住,点头致意。

嬿央同样颔首,“陆大人。”

陆晁又环视一圈,他是到此时,才回神过来这是个药铺,也是到这会儿,才看见她身边远不止仆从,她的一双儿女也在。此时两人一个跟在药童旁边,在自己试图抓药,一个则跟在韶书后边,跟着一起也认些药。

陆晁一顿。

顿过后下意识问:“您生病了?”

嬿央摆手,“没有,只是来拿些健脾胃的东西。”

府里是常备消食的药丸的,这回是侯嬷嬷制丸的药材快用完了,过来买一些,顺道,也去霁安的先生那接了霁安散学,再带着他和韶书一起来跟嬷嬷辨些药材。

这会儿,就是让韶书跟着那小药童边拿药,边一起认认东西。

如此,陆晁不动声色点头,接下来,他站在药铺里未走。但嬿央这边已经把事办完了,韶书这会儿按侯嬷嬷说的,该捡的药材也随药童一起捡好了,这会儿拿去给坐堂的大夫看看有没有错。

大夫看过,说没有错漏,让身边的人去包起来。

韶书高兴,把包好的好几包药通通抱进怀里,她颠颠颠跑去侯嬷嬷那,“嬷嬷,好了!”

“嗯,书姐不错。”侯嬷嬷夸了句,真心实意的夸,因为韶书在这方面的确有天分,教她辨认的药材但凡教过几遍,她就没有出错的。

韶书晃晃小脑袋,笑得开心。

又跑去和嬿央说,“阿娘,下次还来。”

“好。”

说过,嬿央抚着她的发笑一笑。随后,则朝陆晁说:“我们这便走了,陆大人你有事先忙。”

她以为他进药铺也是来抓食药或者补药的。

陆晁不是,但此时的他对于这个不是,又岂会承认,会实话实说?他敛住所有神情,点头道好。

……

嬿央出了药铺后领着孩子们去了郡城里一家有名的秤铺,她上月在这定了一杆戥称,今日来取。

这杆戥秤是给韶书以后称药用的,大小取的最合适的大小,这样的话就不止现在的韶书能拿的起用的上,以后她大了,这杆称因为大小合适也同样能拿来称一些精确数量的药材。

韶书很喜欢这个秤,才拿到手就摸了又摸,回到家里后,更是东奔西走用它把这个称一称,那个也称一称。

也是因为她什么都想称一称,倒是被她翻出了一个东西。

翻到后看了看,跑到阿娘跟前,“阿娘,你瞧。”

韶书现在是在正屋,她刚刚翻的也是正屋里的东西。

“什么?”

韶书点点头,“爹爹带回来的珠子。”

那年爹爹头一回回京里过年,带回来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嬿央也是这时同时问,是在问李嬷嬷,“什么时候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