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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换下来吧,不知道尺寸对不对,要是紧了就算——”

“啊你别说了!你快走……”沈离简直欲哭无泪,这人是不是有点过于真诚了!

陆长鹤登时就被凶傻了,不过回想一下他家兔子是挺害臊的。

算了,他理解。

内衣是换了,连着湿了的校服,沈离一块儿塞进了黑色袋子里,打算自己带回去洗。

死活不听陆长鹤的放他这里让他帮忙洗了,虽然恋人之间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但是刚在一起不大久,沈离还没克服那种羞耻感。

但看得出来,陆长鹤克服得很好。

等沈离整弄好,又盯着她喝下红糖水,陆长鹤把购物袋连着里面的暖宝宝递给她,耐心交代:“痛经的话,暖宝宝可以用上,记得隔着衣服贴,不然容易烫伤。”

“好,我记得。”沈离难以想象他居然知道这么多,但绝大可能是临时做的功课,不过也很全面了。

一来一回得有一节课的时间了,陆长鹤才给她送回学校。

路上沈离还在吐槽他那玩意儿买的太多,还都是较贵的,都够用好几个月了。

陆长鹤倒是无所谓贵不贵,多不多,用得他觉得安全才是真道理。

又谈到了过两天的清明节,沈离忍不住问:“之后清明节扫墓的话,你会去吗?”

“会啊。”陆长鹤如是答,“我只是跟他关系不好,又不是跟我爷奶关系不好。”

沈离点点头,“我觉得叔叔应该不会在那种场合跟你闹脸色,所以还是不用担心。”

“我一点儿也没担心。”陆长鹤扫了一眼副驾,“是你担心我吧,女朋友。”

“……”一听到这个称呼就绷不住,沈离撇开脸憋笑,“懒得理你。”

回到班级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 课间了,老师没有在教室,但沈离还是第一时间去办公室找主任老师告知已经回来,并亲自说明情况。

从办公室出来回一班的路上,经过楼梯口,恰好撞上了去换衣服回来的费东,他手臂上担着校服,换了一身休闲装,抬头看见沈离后愣住。

还是她先开口招呼:“费东?你刚换好衣服吗?”

“嗯是。”

费东接着跨步走完阶梯,与沈离保持着面对面的一段距离,“老师打电话给我爸了,刚刚才送衣服过来。”

随之目光转移到沈离的衣装上,刚刚在红绿灯路口就意识到的不对劲,在看见她衣服的时候,这种感觉一下就被放大了,“你这……”

沈离不尴不尬试图蒙混过关,笑笑,“也换好了。”

不曾想费东没给她随意蒙过去的机会,顺着话往下问,“那个陆长鹤……真是你表哥吗?”

他问出这话,估计能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

“……”沈离无言一阵,在继续隐瞒和放弃直接抉择,但是费东不是傻子,一个谎言也需要更多的借口来圆,最终她选择后者,“不是。”

双方不用太多的解释,只要她这一句否定,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她身上的卫衣明显就不合身,也偏向男性穿搭,如果不是什么亲人亲戚,实在想不出除了伴侣还会有什么关系的人,亲近到衣服都给她穿。

而此刻,陆长鹤那些无法被理解的,总是怨气冲天看着他的眼神也能解释的过去了。

他打心底自问,沈离是个很好,好的近乎没有缺点的女孩子,性格好,长得漂亮,学习也好,放哪里都是白月光的存在,和她稍微相处,难免会被吸引,产生些微好感,尽管那应该算不伤喜欢。

或者是,还没有达到喜欢的那种地步,就在此刻,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好吧。”费东一派淡然地耸肩,“那我就知道了。”

四月四清明,假期只有一天。

当日阴雨连绵,沈离跟着一块儿去悼念了陆家的已逝故亲。

单独一块墓园,场地之广,一并前来的还有各种亲戚,以及许多上一代的亲朋子孙。

数不清的陌生面孔遮盖在一把把目不暇接的黑伞之下,同样的黑白二色穿着,沈离掩在其中,丝毫不被注意。

虽然陆长鹤脾性顽劣传开在众多豪门贵族之中,但这种场合,他都不会缺席。

即使前两天还跟陆丰闹崩,今儿见了面两个人也没说话。

心里都掂量了轻重,看在场合不对的份上,两人也不至于太僵。

来人稍多,但无人敢私语嘈杂,作为直系亲属,陆长鹤跟她站的位置隔了十万八千里。

沈离默默走在后边,轮到的时候在墓碑前寻一空处放上一束鲜花,鞠躬默声悼念。

结束之后,陆丰携柳雁一齐在招呼感谢外人来访,沈离以为陆长鹤也会去走这些流程,自己先出了墓园,在门口等他们出来。

谁想他也紧随其后跟着一块儿出来了,沈离见他便疑惑,“你不在里面跟陆叔叔一块儿吗?”

“我哥去了,我去不去无所谓。”陆长鹤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转而脸色一变,“不过我也是被交代任务出来的好不好?”

“什么任务?”沈离收了伞,偏身躲进了他的伞下。

“他们一会儿还要去别处,亲戚那么多,有来有往的,扫不过来。”陆长鹤不动声色地把伞朝她偏了偏,“让我带你去看你爸妈。”

“……”闻言沈离沉默一阵,她甚至都打算过会儿自己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记挂,展颜说,“好。”

沈家出了这种事,到了清明扫墓的日子也没人去,旧时各种巴结贴脸的亲戚更是不见踪影。

墓园每天都有人清扫,两块挨在一起的墓碑前也干净,只是有些残余的落叶。

沈离蹲下身拂干净,将捧花放上去,身旁的陆长鹤也跟着放了一束上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是爸爸妈妈带着我来看外公外婆。”

沈离蹲下身去,伸出手,指间抵在墓碑上的黑白相片中,声音落寞,“明明也没有多长时间,怎么就变了那么多呢。”

她静静望着那两张相片,里头的人在笑,应该是很高兴的表情,但印上黑白,完全没有喜感。

看得人也眼角含泪,生涩而苦酸。

陆长鹤将手搭在她肩上,轻柔安抚,“他们知道你过得不错,会放心的。”

“我不曾责怪过爸爸,比起痛恨他一直告诉我要坚强,结果自己先一走了之。”她自顾说着,仿佛要倾泻出这么久以来的尘封的内心,“我更难受从前那么温暖的爸爸现在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陆长鹤没再给她搭话,或许此刻,她更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们都要丢下我。”

她语气里已经沾上哽咽,“我其实不在乎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只想要一个家。”

“仅此而已。”

可或许她要的太奢侈吧,就连这个也不愿意给她。

“会有的。”陆长鹤在她侧边单膝跪下去,将她的手裹进手心。

“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