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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张口良久讲不出话,他一个人居然想了这么多。

这是怎样一个真诚而毫无保留着将她放在心上的人。

“那你想纹什么?”沈离酸涩开口问。

“还在想。”陆长鹤拿起筷子,若无其事继续嗦面,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很寻常的决定。

“要不……”沈离认真思考后说,“我也纹一个好了。”

“不好。”陆长鹤果断拒绝。

“为什么?”

“不知道我家兔子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他伸出手去,从她下巴往上,轻轻捏捏她两边脸,笑她傻,“万一不能有纹身,洗起来可是很疼的。”

这么想想……

“……好像,也是?”沈离略略失落,但这确实关乎未来,需要慎重,但她还是会为这种事只能他一个人去做而感到遗憾,她也很在乎他本身的感受,“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纹,你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吗?”

陆长鹤手上还在把玩她的脸蛋,不亦乐乎,“我只要你把我记在心上。”

“这就够了。”

他不会奢求太多,但求此刻,他想要她记住自己,记在心上。

年少的欢喜总是纯粹的,容易满足的,挽着今朝,盼着岁岁年年。

近来时间较少,沈离基本上没有怎么关注梨子,都是家里的阿姨照顾着。

晚自习下课后,沈离特意去买了猫寿司给梨子带回去,经过客厅,沈离找了一圈没看见小狸猫,猫窝更是空空荡荡,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才看见躲在沙发里睡着的梨子。

唯恐惊醒了它,沈离轻手轻脚走过去,才发现它根本没睡,只是微微眯着眼,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沈离走过去顺顺它脑袋的毛,“你又跑去后院玩了吗?累得没精神了?”

她拆了买回来的猫寿司,拿出一个放在手心引诱梨子,“来,给你买的好吃的。”

它没反应。

动也不肯动。

“你怎么了?”沈离隐隐觉得不对,它向来可喜欢这些东西,如今居然提不起精神。

没了法子,沈离先去问了近些天给猫猫喂食的阿姨,阿姨表示也不是特别清楚,“它确实有时候不爱吃东西了,我还以为它嘴刁了呢,但我平常也不太关注它,不知道它精神还不好了,就是有一点奇怪。”

沈离:“什么奇怪?”

阿姨指着猫窝开始一顿愁苦,“它最近老爱乱拉,回回我都担心夫人看见了不高兴,给它弄了好多回了,这刚来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沈离心里那股不对的劲儿更明显了,“您怎么没早告诉我呀?”

阿姨也很苦闷,“这不是看您最近忙学习嘛,没来打扰。”

沈离捂脸沉闷了一会儿,现在纠结这个没什么意义,她赶着快步上了楼抱上梨子打算去趟宠物医院。

梨子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反常,肯定是有什么不舒服了,也怪她,这些天都没怎么关注到它。

打车过去沿途十几分钟左右就到了,所幸这个时候的宠物医院还开着,在检查的空档沈离才抽时间到角落给陆长鹤打去电话告知。

剩下的时间都陪在旁边等检查结果,期间配合宠物医生回答了一些日常问题,说的也七七八八。

问最近吃食的时候,沈离犹豫半天只说:“这段时间都是我家阿姨在照顾它,但我都交代阿姨只需要喂猫粮就可以了,应该没有吃过什么别的东西。”

很多细节的事情她都答不完全,例如猫猫是什么时候出现厌食症状的,会不会呕吐之类的问题。

最后确诊下来,医生嘴里脱口而出两个字:“猫瘟。”

沈离心凉了半截,大脑短路似的问道:“那它这是……什么阶段了?”

“看情况是偏后期的一个状态,如果早发现早治疗的话估计会好点。”医生语气安慰。

但沈离一瞬间只有无尽的自责,“也就是说,它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吗?”

声音带上了微颤,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医生跟她继续说明了一下细节的情况,告诉她最好这两天进行安乐,猫猫现在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很痛苦的。

沈离恍然着点头,缴纳了相应费用,抱着猫猫走出去,蹲在门口的石阶上。

梨子已经没有力气蹭它了,奄奄一息躺在她怀里,乖得很,像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老板说它对谁都凶,独独对她喜欢的很。

刚回来的时候总爱粘着她蹭,但现在它动一下都很难受。

沈离摸摸它的脑袋,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滑落在它毛发上,它有意识一般抽动身子,沈离哭得心里更难受了。

她把它带了回来,却没有照顾好它。

一想到如果当初没有把它抱回来,如今它也可能不会生病,她就心里疼得紧,内疚感把她裹得喘不过气。

陆长鹤才姗姗来迟,只看见门口抱着小猫哭的沈离,脚步顿了顿,上前没有立刻询问情况,蹲下来看着她,掌心顺了顺她的脑袋。

沈离泪眼朦胧看到他,更加难受,语调哽咽说,“梨子得了猫瘟,已经晚期了,治不好了……都怪我没照顾好它。”

陆长鹤惊愕一阵,看着梨子的多了几分落寞,他知道此刻更伤心的是沈离,毕竟陪伴这只猫最久的也是她,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接受爱宠的离别。

他安抚过她,等她情绪好点后再把她带回去,说隔天再来做安乐死。

时间不早,陆长鹤也干脆回家住,路过客厅上楼时,陆砚安也正好回来,刚进来就撞见等电梯的两个人。

他还没搞明白陆长鹤怎么回来了,先疑惑问了句:“你俩这么晚还在这儿?”

沈离看了一眼过去,明显哭红的眼睛哽住了他,沉浸着情绪里也讲不出话。

陆长鹤让她先上去,自己留下来跟陆砚安在大厅坐下聊了会儿。

“她这是怎么了?哭过的样子。”陆砚安目光瞥向上升的电梯。

“她那只猫得了病,明天要带去安乐死。”陆长鹤靠进沙发里,顺带点了根细烟,知道他哥死板的很,在家里几乎不会抽烟,索性没给他递过去。

陆砚安哦了一声,“难怪是小女孩,哭成这样。”

陆长鹤睨他一眼,“什么小不小女孩的,你养的猫要死了你不哭?”

“我又没养猫我怎么知道。”陆砚安被怼得一哽,别有深意的眼神扫过他,“话说你怎么跟她关系这么好了?她好像是转班了吧,你俩着平时又不住一块儿又不是同学的,还能培养感情?”

“你连她转班了都知道?“陆长鹤关注点稀奇。

“咱妈什么事儿不跟我说?”陆砚安理所应当说,说着说着就跨过了问他关系为什么好的问题,“不过我以为你还要离家出走好一阵才回来呢。”

“你以为的没错啊。”陆长鹤顺着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我只是把她从宠物医院送回来而已,顺便歇脚明儿继续出走。”

“行,还是你小子行。” 陆砚安一阵低笑,躺进沙发里,视线往上看,那是书房的方向,语调深沉,“老实说,爸他还是有意想让你学习经手生意,好几次让我劝你。”

陆长鹤迟钝着抬眼,“你想劝吗?”

陆砚安:“我劝过吗?”

“反正……”陆长鹤挺直身子,“他有意是他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

陆砚安路过他身前,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眸色渐沉,“不会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