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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可以结束她的悲伤…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让她穿回那个世界。

不不不,他想,悲伤只是暂时的,他会抚平一切,也能带给她永恒持久的幸福。

他可以做到。

“在我面前不用忍,哭出来会好些。”他柔声安慰。

夏惊蝉小心翼翼地点头,哭了会儿,很乖地收住了眼泪。

许青空看出了她的拘束,试探地问:“你想不想放松一下?”

“放松?”

“如果晚上没事,我带你去玩吧。”

“啊?”

夏惊蝉着实没想到许青空会有这样的提议。

“你想跟我玩吗,还是觉得我是许叔叔,跟我不太好玩。”

“不不,我没有,我从来没把你当……叔。”小姑娘脸颊微烫,好在因为哭过,可以稍稍遮掩。

许青空轻笑了一下,启动引擎,开了半个多小时,他带她来到了一家十分热闹的酒吧。

她悲伤的情绪需要得到宣泄和释放,否则憋在心里,迟早闷坏自己。

许青空给她点了几套清甜的调制酒,喝着如果饮一般,不会太醉,微醺的状态…

小姑娘很少喝酒,单位聚餐她是滴酒不沾,因为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怕喝多了出事情,就算失态也不好啊。

她的工作与生……一步都万分小心,生怕行差踏错。

虽然,于她而言,现实中的许青空同样陌生,但因为那个梦,夏惊蝉对他几乎没有任何防备。

她一杯又一杯,将自己灌到了大脑晕乎的状态,总算能稍稍放开些,又端起一杯酒递给许青空。

“你也喝啊。”

“我开车。”

“没关系,可以叫代驾的许青空。”

喝醉以后,她不叫他许叔叔了,叫他许青空。

这个称呼,差点把许青空整破防…

已经多少年,多少年没听过她叫他许青空了,久到他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许青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哎!你怎么!”夏惊蝉连忙端起杯子,“你都没跟我干杯,你就喝了,不行,许青空,你要再喝一杯。”

许青空失笑,和她碰了碰杯碗。

他不喝酒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酒量真的不好,今晚他要负责她的安全……控制自己不要做出冲动不理智的事,所以不太敢喝酒。

见他只是浅浅地抿了一下,夏惊蝉就不开心了,嘟起嘴,撒娇耍赖地说:“你这也太敷衍了吧许青空,我都喝了这么多,你才喝一点点。”

她现在和他说话,完全是同龄人的语气,将杯子推到他嘴边:“这一杯,你要把他喝完。”

许青空无奈道:“我容易醉。”

“怕什么,不怕,我看着你呢!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到底是谁看着谁。”

“我酒量也不好,你看我都喝了这么多,许青空,你这样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许青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谁学的酒桌文化。”

“我爸,哼,他跟肖屹钱堂姜叔叔他们喝酒,他就总灌他们,特别是肖屹叔叔,每次都把他喝趴下。”

回忆起从前的时光,虽然艰难,但也还算幸福。

肖屹叔叔帮了老爸很多,明里暗里给夏惊蝉塞钱,还帮他找最好的康复治疗中心,但夏沉光是个倔强的硬骨头,不肯平白接受他的帮助。

肖屹说我们是好哥们,不在乎这些,夏沉光就会提出徐文洋作为例子。

兄弟朋友之间,如果单方面付出太多,总有一方会心态失衡,就当不了朋友了

夏沉光就是这样的人,看似头脑简单,大大咧咧,但他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且倔强到底、又臭又硬,谁都劝不听。

想到父亲,夏惊蝉情绪再度低沉了下去。

许青空将杯子里的酒饮尽了,彻底放下心中的顾虑,陪她喝得尽兴。

夏惊蝉兴致上去,拉着许青空去舞池蹦迪,许青空不会跳舞,让她自己去玩。

他坐在雅座,修长漂亮的指尖摇曳着杯子,遥遥地注视她。

小姑娘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五官舒艳曼丽,五颜六色的射灯在她脸上投下半明半昧的斑驳,娇小的身影陷入了光影的交叠中。

恍如昨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青空觉得她就是她,就是那个曾经陪伴他、救赎他的女孩。

许青空不敢确定,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低头,看着酒杯中水影晃动的自己。

他也早已不复当初的少年模样了,且不说在这个时空他本就比她年长,即便是曾经的那个时空,许青空经历了无数漫长且痛苦的岁月,也不再是当初少年时单纯明朗的模样了。

她曾经他拉出抑郁的泥沼,可她的离开,又重新将他投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他在精神病院住了好多年,出来以后,他彻底放弃了篮球,将全部的财力和心血都只用在一件事情上——

找到她。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天知道他经历了怎样阴暗扭曲的心路历程,经历了什么样的精神磋磨。

现在的许青……不是当初的许青空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将那个单纯少年还给她,一切都还有转机,让她回去,回到消失的那一天,让结局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但现在许青空,不会这样做。

他宁可自私。

舞池里,有小年轻挪到夏惊蝉身边,试图贴着她跳舞。

夏惊蝉迷迷糊糊地没反应过来,那家伙就被许青空反手从后面拉开,他不想影响小姑娘的兴致,所以没对那小年轻动手,只是冷冰冰扫了他一眼。

雄性生物之间,一个眼神的威慑,就足够了。

小年轻讪讪地走远了。

夏惊蝉看到许青空也下了舞池,惊喜地走过来,拉着他跳舞。

当然,她不敢拉他的手,只敢拉着他单薄的浅灰色毛衣袖子:“许青……

“嗯。”

“许青……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低低唤着他的名字。

身后有人挤了他一下,许青空步子朝她挪了几厘米,两人在拥挤的舞池里面面相贴,被迫靠在了一起。

夏惊蝉只到他胸口以下的位置,身高和体型差都是十分明显的,衣料暧昧地摩擦着,他的手缓缓地捧住了她单薄的肩膀。

那一瞬间,小姑娘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

她靠在了他的怀中,而许青空很轻很轻地捧住了她的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带着忍耐与克制。

在这喧嚣混乱的舞池里,他们心碎地拥抱着彼此,谁都不肯率先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