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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惨败对所有匈奴人来说都是难忘的侮辱,他们怎么可能忘记?众人的表情变得痛恨,咬牙切齿道:“当然记得,我们的英雄呼延乌珠就死在这个战场上!”

楼缮道:“那你们也应该记得,当初楚贺潮所用的名叫霹雳炮的武器。”

这一次,众人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畏惧,他们面面相觑,有人道:“据说那霹雳炮的威力巨大,好似上天所造之物,既能引来轰隆隆作响的雷鸣,又能施展出蒙蔽双眼的浓雾,与此同时,还有可震山石的力道。”

他们一说起这个东西,就觉得害怕悚然,“单于难道是想要抢来这个东西吗?”

“并不是单于想要这个东西,而是单于要弄清楚霹雳炮的威力,”楼缮铿锵有力地说道,“曾经我们战胜过多少次中原的骑兵,都没有那么屈辱的时候。如果没有霹雳炮,楚贺潮的骑兵根本无法和我们比肩。我们要是想要攻占中原,想给乌珠大人报仇,就必须弄清霹雳炮的威力。如果不弄清霹雳炮的威力,我们的心中就会残留恐惧,曾经被霹雳炮吓到的士兵们再也鼓不起勇气攻打北疆军,长此以往,我们的勇士都会变成一群窝囊蛋!和以往中原人那般的窝囊蛋!”

众人若有所思,觉得楼缮说得有道理,但他们还是不解道:“单于牺牲一批批骑兵,难道是不相信传说中霹雳炮改天动地的威力,所以才亲自派兵试探吗?”

楼缮缓缓点头,大风吹得他微微眯起眼。

他将呼延浑屠曾经说过他的话一一说给了部下听,“不错,单于并不相信霹雳炮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霹雳炮真如此厉害,楚贺潮与元里攻伐李立时为何没有用?为何楚贺潮攻占并州时也没有用?匈奴王庭中有不少北周人,这些北周人同单于说过,他们从来没在中原见过威力这么大的武器。”

他冷哼一声,露出一个冷笑,“单于当初没有亲眼见到霹雳炮的威力,但他找来了曾见过霹雳炮的士兵,数次询问后才发现,当初那次战场上,士兵只听到了轰然巨响就已经慌了神,马匹也被吓得四处逃窜,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霹雳炮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单于说得对,要是那霹雳炮只能听个响呢?那乌珠大人可就是死于那些中原人的诡计之下!我们一直龟缩在草原深处,只会白白惹中原人嘲笑。所以,我们要逼他们再次用出霹雳炮,如果他们三番五次不用,只能代表着那霹雳炮根本就毫无作用。”

原来如此!

部下们恍然大悟,“那便一切听且渠大人与单于所言。”

*

长城之内,元里也被众位将领询问为何不用霹雳炮。

元里苦笑着解释,“并非是我不想用。而是霹雳炮当真没有那么好用,这玩意儿危险,若是路上稍出意外便能伤了自己人,当初乃是寒冬,天冷路静,才一路有惊无险。但这会是炎夏,天干物燥,稍不小心,霹雳炮炸的就是我们。”

听完他的解释,将领们也不强求了,反正他们武器装备完整,兵强力壮,有弓弩有马具,半点也不怕匈奴人!

几日后,匈奴骑兵又来了。

这批匈奴骑兵比之前那些骑兵都要谨慎,忌惮了许久都不敢上前。元里站在长城上看着这队不断徘徊的匈奴骑兵,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就是他们了。”

米阳兴奋极了,不等其他人开口,就火急火燎地率先去活捉这一批匈奴人,“都别跟我抢!”

随着先前死的人越来越多,匈奴骑兵的胆子也会越来越小。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一去很有可能就是去送死。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没有伦理道德、作风野蛮的匈奴人更是如此。

元里相信匈奴的将领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跟这些注定要死的骑兵们多做解释。

而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匈奴骑兵会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害怕,也会越来越动摇。

而这些匈奴,就可以收降为己用了。

这队骑兵成功被米阳活捉,米阳直接把他们五花大绑地压在了空地上。

当元里出现时,匈奴们或愤恨或绝望或恐惧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元里身上。

这些时日的交锋,已经让匈奴骑兵明白元里的手段。这个中原人半点不输楚贺潮的残忍,此时见到人,他们恨不得扑上去将元里撕得四分五裂。

匈奴人的相貌粗犷,和民风一样野蛮。元里和他们相比,挺拔的身形也变得单薄,活像是瘦瘦弱弱的小羊羔。

但被紧紧盯着的元里却面色平静,把他们看了一圈,笑了,“你们都看到城墙下的那些头颅了吧?”

一旁会说匈奴话的将领将这句话译给了匈奴人听。

匈奴人面色各异,只看他们表情,元里就知道了答案。

元里道:“那些人都是你们的同伴,但他们太蠢,也太弱,轻而易举就被我们的骑兵砍掉了头颅。”

这句话说完,匈奴中愤恨瞪着元里的人更多了,还有人龇牙咧嘴,试图朝元里吐口水。

吐口水的人被元里的亲兵一脚踢倒,亲兵喝道:“老实点!”

元里转头对着杨忠发点了点头。

杨忠发亲自过去拽了一个匈奴人到前面来,拔出大刀放在了这匈奴人的头颅上。他跃跃欲试地挥了挥大刀,高声道:“谁投降带我们深入草原找到匈奴据地,我们就放过谁!”

这话一出,匈奴人就跟受到了侮辱一样,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

杨忠发刀下的这个匈奴同样如此,骂的还最响亮。杨忠发跟他们对骂过不知道多少次,听懂了这些脏话,他呵呵冷笑两声,“装什么忠烈,你们匈奴人以往投降的还少吗?为了钱财米粮背叛你们单于、将领的事情更是经常发生,怎么到了我们面前,死到临头了还要装模作样?”

他说完便了结了刀下匈奴,让士卒又拽了一个人过来。

一个接一个,活着的匈奴人越来越少,堆积在侧的头颅越来越多。而活着的匈奴,仇恨的心逐渐变成了畏惧。

夕阳西下,元里看着剩下匈奴被吓傻的模样,良心发现一般地开口道:“你们不愿意带我们找到匈奴据地也可以,只要能带我们找到其他蛮族的部落,我们也能饶你们一命。”

“其他蛮族部落的人又不是匈奴,他们在草原上与你们争抢水源、草地和女人,用他们的行踪来换你们的性命,这难道不值得吗?”元里道,“你们只有这一个机会,如果不答应,那便罢了。”

杨忠发配合地挥了挥刀上的血迹。

翻译的将领连忙将这句话说给了剩下的匈奴人听。

仅剩三十个不到的匈奴人浑身一震,他们抬起头看了元里一眼,又看向旁边堆积如山的尸首,面上出现了动摇的神色。

最终,有两个匈奴人站了起来,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口中说着别扭生硬的官话,“我们愿意,带你们,去找其他部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