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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迷迷瞪瞪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闻言“嗯”了一声,翻身下床,走到个没有东西的空地,竟直接倒在了地上,继续睡了起来。

她不想回后殿厢房待着的意思很明显,从到紫宸殿起,就没再进去过那个屋子,一直赖在大殿里不肯出去。

她向来是这样,脸皮厚得离谱。

盛阳的四月还是有些凉的,地上都是寒气。

魏湛静默了半晌,见谢韵真的不起来,打算就这样躺在地上睡了,他只得走上前去将人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在了龙榻上。

正要起身,胸前的衣襟被一只小手抓住。

谢韵微微眯着眼,扯着魏湛的衣衫,抬起头凑近他胸前闻了两下,然后倏地睁开了眼睛,柳眉微蹙,神情不善地盯着他的眼睛,“陛下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味道?”

“信口胡言,朕身上哪有什么女子的味道。”魏湛目光闪了闪,直起腰背,抬起袖子闻了下,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有!”

“没有,朕说没有就没有,你再胡说就出去。”

“出去就出去。”谢韵不仅自己人出去了,还拿上了她放在殿中的物件,抱着一个大包裹走出了大殿。

昭意见她抱着东西出来,惊奇地看了她的一眼,跟在谢韵身后。

两人在整个紫宸殿饶了两圈,昭意最后看着谢韵理直气壮地推开了东偏殿的大门。

临寿公公见谢韵进了偏殿里,看样子是要长住的意思,也没敢去拦着,他现在可是不敢惹这位祖宗。

陛下没说话,就随她去,只要不一把火少了紫宸殿,其他一切都好说,毕竟那可是连避子汤都可以随便摔了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成主子了。

谢韵从偏殿忙活半天,指使昭意带着几个太监和宫女把殿里重新收拾了一遍,还张口要了好多日常生活要用的东西,和笔墨纸砚之类的。

杂务可以给,但涉及到笔墨的东西都是不能随意支取的,临寿没有这个权力,只得去大殿请示陛下。

魏湛没说什么就同意了,随便让临寿准备温池沐浴要用的东西,把身上穿的那套崭新朝服给扔了,命临寿拿出去销毁。

临寿不敢问缘由,赶忙将衣服拿出去烧了,也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了,一会要这个要那个,紫宸宫没有女官掌事,只有他一个内侍总管,殿中什么事都得找他,大殿一位主,偏殿一位主,忙得他是团团转。

好在接下来的这半个月都还算消停,住进偏殿的谢大人除了和昭意统领在后殿园中练剑就怎么出去过。

这位和陛下应是闹了矛盾,都半个月,谁也不找谁,一句话也不说。

放眼整个大周,也就谢大人敢如此了吧,见了陛下不行礼,直接当做看不见一样,腰板挺直地从陛下身边路过,还有她手里的那个长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进来的,要知道紫宸殿可是不让闲杂人等持剑入内的啊!

别说紫宸殿了,只要是在宫中,除了禁军和侍卫,没人可以带着武器进来。

但是陛下看见了都不管,临寿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将人伺候好了,不找他麻烦就成,谢大人应该是个记仇的人,他前几天去偏殿送东西的时候还遭了好几个白眼,不过好在现在好多了,谁让他有眼力见的很,天天把好吃好喝的往里送呢。

先讨好着,这颗大树临寿很看好,提前抱住了,以后一定错不了。

……

“千秋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谢韵坐在偏殿平塌的软垫子上,一边用剪刀修剪窗边的枝丫一边说道。

明日夜里就是魏湛登基后的第一次千秋宴,谢韵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分无分文,她能表示什么!讨好魏湛还不如躲在屋里睡觉来得实在。

昭意无语地看着被谢韵剪成秃枝的插瓶,坐在了平塌的另一边,面无表情道:“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都半个月了,你连大殿的门都进去过,再这么下去啊,我看你离入土也快了,前朝有人议论你的死活,宫里的太妃下人们也议论...”

“他们议论他们的,随意。”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谢韵连死都不在意,怎么会在意这些不能实质性伤人的流言蜚语。

“你迟迟不死,众人就会猜测纷纭,以后若是有你惑主的流言传出去,奏请赐死的折子就会源源不断,你不在乎自身的生死,可是谢家还活着呢呀。”昭意低头看着矮脚桌上的茶盏,语气淡淡。

谢韵冷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说话的昭意,柳眉轻挑,“你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谁教你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谢家之间的事?昭意啊,下次替人传达话语,你得学的像一些才行。”

昭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喝茶没说话。

她都说了她不会说这样的话,还让她非要过来说,谢韵这个老狐狸一下子就能猜到,真没意思。

但她是属下,陛下是主子,她除了听命还能怎么样。

“诶,去哪?”昭意看着谢韵往外面走的背影,扬声问道。

“自然是去找真正说这些话的人?”

魏湛定是去查了谢家旧事,才会让昭意过来透露消息,既然已经借着昭意的口把这些话说出来了,那就是在引诱她上钩去问。

只要魏湛能帮她复仇,让谢昌得到应有的报应,低个头服个软也没什么,她不是非要让谢氏的人为此陪葬,她只要谢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