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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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请我去昭阳宫?”蜜娘有些奇怪。
上回是因为太后寿辰,加上多年未见,蜜娘方才去见一面,但现下,她是大学士夫人,在皇后那里就已经见过面了,现在喊自己过去不知道为何?
来人是范玉真的贴身宫女云梢,她笑道:“正是呢,我们娘娘说近日事忙,不知道老夫人如何?想请方夫人过去问问近况。”
蜜娘暗道,难不成是有事找我?否则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问她。
她虽说也是阮家的姑娘,但是因为分家之后,往来的人大多都是翰林院和京官,反而阮家那边去的少了,且那次方惟彦被贬谪登州,瀚海公府可是立马减少了往来。
当然,关系也还是不错的,三节五礼,蜜娘也会过去。
但方才阮四娘可是爷在其中啊,这阮四娘才是瀚海公府嫡亲的孙女啊。
若范玉真让她做的事情很难办,这又如何是好?
因此,蜜娘道:“我倒是想去,只是方才皇后娘娘赏下一盘糕点,我若不尝,万一被有心人知道,说我藐视皇后就不好了。云梢姑娘,这些日子我倒是少往瀚海公府去,你不如去问问南平伯世子夫人。”
都是聪明人,这话显然是拒绝了,但云梢心道,自家娘娘和这位方夫人是有些情谊的,既然如此,方夫人何不帮忙呢?
想当年,她被人写书写成那样时,还是德妃娘娘帮忙的呢。
故而,她低声道:“方夫人,我家娘娘还有别的事情寻您。”
看来范玉真是执意要找自己了,蜜娘这才点头:“好,我跟你去看看吧。”
这一次范玉真见到她,是有些急切了,“蜜娘,我有一个巧宗想告知于你。”
巧宗?
蜜娘不解:“娘娘是有何事要跟我说吗?”
前朝后宫的关系自然千丝万缕,昔日崔贵妃炙手可热时,不少人拿着银票往崔贵妃这里投,当然,若注意官声的人,却不会和宫内妃嫔有什么纠葛。
只见范玉真笑道:“不知道你家大公子近来如何?”
蜜娘是何等人,闻一知十的人,她大概知道范玉真什么盘算,故而笑道:“极好,我们分家之后,我家爷捐了两百亩田做祭田,专供族中之人读书,又延请了名师,你是知晓的,她爹爹二甲第一,一直引以为憾,希望我们羡哥儿将来能够一甲。”
听了蜜娘的话,范玉真垂眸,强笑:“这倒是极好的事情,有志气是好事。”
蜜娘点头:“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一直到蜜娘走了,范玉真再没有说挽留之言,云梢不解:“娘娘,您怎么不直接跟方夫人说呢?”
范玉真摇头:“她已经拒绝我了。”
云梢凝眉。
她不懂这些,范玉真却懂,方才蜜娘念的是北宋皇帝仁宗的劝学诗,诗中说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只要科举正道,什么都会有,又何须做这个伴读。
将来不管谁做皇帝,这朝廷都会重用读书人。
即便是皇帝也很难撼动文官系统,因为选官很多时候不是单单只简在帝心就好了,还涉及到利益分配。
蜜娘回府后,夏皇后派人送了一些贡缎赏赐,方惟彦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新皇后如何要赏你?”
蜜娘便把今日之事说了,她道:“夏皇后年纪小,怕是起的太早,又怕礼仪不好,故而一直端坐,你不知晓,我听到她腹鸣就很想笑出来,真的,我差点笑出声来。”
“后来,我就说是我失仪,替皇后娘娘解围,大概是因为如此,才赏赐我的吧。”
方惟彦这才听懂,他亲昵的捏了捏蜜娘的脸蛋:“真不错。”
蜜娘气死了,“方惟彦,我是你的小猫小狗吗?怎么你动不动就摸我的头,要不然就掐我的脸,你以前可不是这般的,现下越发幼稚了,跟孩子似的。”
方惟彦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轻咳了一声:“我不是看你可爱吗?”
“还有话没说完呢,德妃娘娘请我去她宫里,问起咱们儿子,我怕她想让我们儿子作伴读,所以推了,你不会怪我吧?”
或许将来范玉真的儿子真的有青云路,成了天子,就怕到时候方惟彦怪罪。
方惟彦却笑:“我怎么会怪你。咱们儿子在家中是何等的娇气,我们这般疼他,何苦让他进宫看别人脸色。”
“再者——”他看了看蜜娘,“我知道你也肯定舍不得羡哥儿。”
富贵荣华于方惟彦而言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前世那个继子马上风过世,这辈子羡哥儿和棠哥儿都教的这么好,都是他和蜜娘的宝贝,怎么舍得他们受苦?
蜜娘投入他的怀中:“你说的都是我想说的话。”
再有方惟彦道:“现下连皇长子出阁读书都难,况且是五皇子?不过,如今新后已经立了,皇子们读书怕是有人会上折子。”
这个意思是,范玉真考虑的太多了。
皇帝都没提,你说了也没用,但后宫向来是不允许干政的。
蜜娘这边拒绝范玉真后,范玉真稍微跟瀚海公府透露意思,瀚海公府也悄悄和权贵子弟们透露,徐氏知道后,头一个就来问方惟彦,得知方惟彦早已拒绝,她还颇为遗憾。
方惟彦反而道:“这有何好遗憾的,羡哥儿如今在我们夫妻膝下,尚且还能好生教养,若是进了宫,过早学会看人脸色,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徐氏知道儿子一向见识不浅,也就作罢。
倒是乡君得知这个消息,立马来了精神,她在徐氏面前说了敏哥儿不少好话,徐氏则道:“你既然有这个心思,到时候我同阮家人说一声,也不是不成。但你想,瀚海公府就有自家子弟,还有各府,都争的头破血流,敏哥儿的机会可不大。”
自然,敏哥儿也不是她的亲孙子,能选上固然好,选不上她也没什么损失的。
现下徐氏的大儿子是詹事府少詹事,未来的东宫班底,还是翰林院学士,小儿子武职也走的顺当,其余的庶子,她早已不放在眼中了。
乡君有些失望,但还是衷心拜托徐氏:“您可定要好好地替敏哥儿争取啊,日后我让他孝顺您。”
“不消你说,我自会看着办。”
但徐氏心道,我多的是人孝顺,还要你孝顺不成?
乡君回家之后,又请裁缝上门替敏哥儿做几身衣裳,嘱咐他好生读书,比以往还晚一个时辰才能睡下。
而羡哥儿则是功课完成,爹娘检查完了,就能歇息了。
因此在学里,每天羡哥儿都是精神抖擞的,方惟彦本身就是翰林,给皇帝都差点做日讲官了,才识自然斐然,每一旬就会特地跟羡哥儿讲疑难问题,再有他也会私下布置。
就像蜜娘说的,先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不必日日填鸭式的读书,但是学问十分扎实,头脑也机灵,先生经常夸他。
因此在季课时,羡哥儿脱颖而出,成为上舍第一人,进入上舍的人统共也只有五个人,羡哥儿是年纪最小的。
蜜娘得知羡哥儿入了上舍,十分高兴,当即让厨下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
“娘亲,今儿先生说我答的好,哦,对了,好些同窗还哭鼻子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办族学,方惟彦指点先生们一定要严格,否则日后,这个族学就会沦为吃喝玩乐的场所。
蜜娘连忙道:“你是最小的,和你那些小叔叔哥哥们一起,你可不能比他们弱,否则,到时候从上舍赶到中舍或者下舍,看你如何是好?”
她又拿自己作比喻:“当年我和同样女学的同学们一起学,我年纪虽小,每次却最用功,因此每次都是第一。你也不能贪玩,也要好生学,若你学好了,娘下次带你去樊楼用膳,如何?”
这又是蜜娘和乡君的不同之处,人总有懈怠的时候,故而不能一味死学,也要劳逸结合才行。
羡哥儿狠狠点头:‘儿子早听同窗说了,樊楼一掷千金,可不是一般的人去的起的。’
对于孩子们而言自然是昂贵,比如羡哥儿月例也就二两银子,加上读书一个月增加到五两,棠哥儿现下还没有月例银可拿呢。
但樊楼一顿饭下去就是十两起跳,还不用说在雅间如何。
蜜娘笑道:“有些地方,咱们不必挥霍,但至少得知晓。既知晓怎么享受,也知晓今日所得一切都不容易,故而要更勤学才行。”
羡哥儿站起身行礼:“儿子受教了。”
转眼入冬,徐氏那边见羡哥儿奔波劳累,故而留他在那边住下,蜜娘和方惟彦也同意了,敏哥儿却大病了一场。
听闻老夫妻是听说敏哥儿病倒了,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又那么晚,一刻休憩的功夫都没有,敏哥儿本身身子骨弱,自然就病倒了,这一病倒,乡君就叫苦连天。
她不是担心儿子的身体,反而担心先生们不等她儿子。
甚至她还亲自找上方惟彦,让他先暂停课程,等敏哥儿好了,再讲。
这怎么可能呢,方惟彦道:“三嫂还是让敏哥儿先把病养好吧,中舍十几个人也不能等他一个人啊。若不然这般,你们每天可以派人去问先生讲了什么,自行在家看书,不懂的到时候再问先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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