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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出后的一段时间, 喻忻尔其?实有点后悔。

很可耻地想过是否是自己误解了陆颂衍,想过需不?需要静下来与他聊聊,甚至反思自己会不?会过于冲动。

但他并没有回复。

像极了他再正常不?过的作风,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境依然不会有波澜,也压根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是一场无声的分别。

只用几个字,便为过去那?半年?划上句号。

喻忻尔等了几日,确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后,下定决心删除陆颂衍的联系方式。

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能将他忘了。

深夜,喻忻尔从满是陆颂衍的梦中惊醒,眼神空洞盯着天?花板, 感受这一刻的孤独。

这不?是第一次梦见他,这个频率比之前对他的思念还要高。

就像是被催眠,让她再想努力完好?无?损抽离,但也总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梦被打回原形。

她不?想去深究自己对他的依赖为什么会那?么强, 只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

在床上翻来覆去没能睡着,干脆换了套衣服出门散步。

结果在巷子路口处又失了神, 想起?那?日陆颂衍温柔抱着她的画面?, 那?一刻好?似真?的让她抓住了心动的感觉。

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曾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区分好?对他的情感,到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高看了自己。

一个没体会过爱意的人, 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陆颂衍那?么猛烈精准的柔情。

她会难受,但只有一点。

喻忻尔插上耳机戴着帽子, 插兜在无?边的黑夜中散步。

-

梁俞哲知道喻忻尔与陆颂衍分手后, 与她的联系越来越频繁。

经常在微信上分享什么搞笑视频,隔一段时间就打听她的动态, 也经常为她点外卖、买下午茶,尽力哄她开心。

面?对这些, 喻忻尔提到过很多次没必要这么做,但梁俞哲只开玩笑说是哥哥对失恋的妹妹的照顾。

她无?可奈何?,终于找了个机会打电话给他。

梁俞哲估计忘了提前关注来电显示,他那?边声音嘈杂,好?似出了什么事,与她说话的第一句也带着点疲惫:“你好?,哪位。”

“是我。”喻忻尔问,“你怎么听起?来那?么累?”

梁俞哲很快调整过来,走到安静些许的位置与她聊天?:“昨天?喝了一个晚上的酒,怎么能不?累。”

他还是带着属于他的桀骜,听不?出破绽。

喻忻尔放心一笑,此刻的她刚刚签收了个快递,是一束她最喜欢的栀子花,还是梁俞哲送过来的。

抱在怀里?,出声:“以后还是别?再给我送这些了,我不?是很需要。”

“那?一日三?餐总归需要吧?还有零食,奶茶。”梁俞哲继而道。

喻忻尔礼貌拒绝:“我要是需要我会自己买,我最近的心情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你没必要专门做这些。”

“谁说花束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能收到?”梁俞哲还是笑着坚持。

喻忻尔有些无?奈:“你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为我做这些不?太好?。”

闻言,梁俞哲反倒有片刻沉默:“你我多少年?的朋友,这些有什么关系?”

“是个女生都?会介意。”喻忻尔揉了揉眉心,暗自叹气,“你谈恋爱就好?好?谈,多考虑她的想法,再怎么说你我也是异性,我已经够麻烦你了。”

说难听点,梁俞哲确实没什么边界感。他对她很好?,在他空窗期是这个关系,谈了恋爱还是这个关系,虽然他没说,但喻忻尔能感觉到,很多回他跟他女朋友分手都?有她的责任。

喻忻尔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尽可能会在梁俞哲谈恋爱期间跟他保持距离。就像他谈的这任女朋友,他在交往后出奇低调,与她的联系越来越少,她也不?会主动打扰他。

没想到现在又回归原样了。

梁俞哲似乎还有话要说。

但终是没提。

只点头?与她道:“那?行,你有什么事都?别?一个人撑着,联系我就行。”

“好?。”喻忻尔回答。

挂断电话,她睨着手上这束花,心情复杂。

抱着回到工位,将早已干瘪了的那?束玫瑰丢掉,换成这束栀子花。

这次放在桌边,还是陆颂衍办公室的那?个方向。

不?同的是,她更想盖住她看向那?头?的视线。

下午还有个会议,但她前一日晚上又没睡好?,精神状态很差,干脆趁休息时间下楼买杯咖啡。

常去的那?家咖啡店内人很多,她走过去,恰好?瞥见这边正做活动。

她跟着关注了眼,活动内容是给最亲密的人打电话说一句想你,就可以免费得到一杯咖啡。

看着海报上的标注,喻忻尔才想起?——今天?是七夕节。

身侧有几人已经拿起?手机,精准找到那?个能陪她拿到这杯咖啡的人,大大方方说想你,因此聊了起?来。

甜蜜蔓延整个小铺,这里?的七夕氛围无?意是最浓的。

被这种氛围包裹,喻忻尔表情里?难免含着羡慕。

上前去,选择以全款购买咖啡。

店员还在解释他们这个活动:“真?的不?试试吗?不?一定是男朋友,家里?人,或者是闺蜜都?是可以的。”

喻忻尔的手一顿。

很快收起?所有情绪,礼貌摇头?:“不?用了,我直接买就可以。”

将咖啡拽在手中,她还是初次感受到买咖啡是件多么窘迫的事情。

手机洽时弹出开会的通知,她快步回到公司,连咖啡都?只能抽空喝。

这个会议来得突然,她也是现在才得知具体内容,说是之前跟王懦的那?个合作项目换了负责人。当时王懦出事,合约中止,导致这个项目空缺,如今又有人接手,继续先前的合作。

匆忙着手准备资料,过程才从身边人口中听说她们这次接管的企业——是陆家。

“下午陆总会过来?”听见这个消息的喻忻尔手一抖,匆忙询问。

“对。”对方点点头?,“神奇吧,那?么大企业的总裁竟然会亲自过来参加第一轮会议。”

喻忻尔陡然难以呼吸,以喝水的动作掩盖自己的紧张:“他们怎么会接手这个项目?”

“这得去问老大,我也纳闷呢,不?过没准是觉得有潜力,反正陆家有的是钱,多投资几个项目,总不?会亏的。”

虽然是工作上的事情,但喻忻尔很难不?对应到现实当中。与陆颂衍分开的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了,整个过程陆颂衍都?没有表过态,但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慌。

她担心这次的合作只是个幌子,或许是陆颂衍用来警告她的工具。

担心在这场会议里?会发生什么事,喻忻尔难以全神贯注在工作上,时常盯着时间,连打印资料的手都?在颤抖。

她是最后一位步入会议室的,始终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当成是透明人,头?脑几乎一片空白,甚至没有与主位那?人对视的胆量。

匆忙落座,盯着桌上一叠资料,也忘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听见主位那?人的发言。

嗓音温润谦逊,并非来自那?个最不?愿听见的声音,却也是熟悉的:“向各位说声抱歉,我们陆总临时生病进了医院,由我代?他出席这次会议。”

——是戴安。

喻忻尔错愕抬头?,恰好?与戴安文雅的视线发生碰撞。

呼吸凝滞,头?脑一片混乱,眼睑带着散不?去的红晕。

是戴安先颔首与她简单示意,再撤回目光回归工作,喻忻尔咬住发白的唇,羞恼得低下头?。

陆颂衍没出现,这场会议是意料之外的顺利,没有提到过在工作范围外的事情。

据戴安所说,他们从很久之前便关注到这个项目,只是被王懦抢先,当下有这个机会所以争取了这个合作。

合情合理,完全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但喻忻尔仍然觉得心情不?太好?受。

不?管是不?是陆颂衍故意的,谈下这个合作后就代?表他们以后会经常接触。

她哪里?还会想要再见到他。

特别?是,当这个会议结束后,办公室内难免充斥着与陆颂衍相关的讨论。

“陆总进医院了?什么事情啊这么严重。”

“听说刚才救护车都?开到陆氏楼下了。”

“那?就是意外?”

“在公司内能有什么意外,难不?成还是跟人打架?”

喻忻尔努力从这些话语中挣扎脱身,想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却还是不?自觉关注他们的对话内容。

“我看到照片了,上面?是不?是血迹?看起?来流了好?多血,好?可怕,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喻忻尔的脸色更加惨白。

她坐不?住,抬眸扫向说话那?人的手机屏幕。画面?上是在陆氏大楼拍摄的一张照片,像素很差无?法捕捉到细节,但能看见中央有辆救护车,以及周围一大片红。

若是血迹的话,当真?很严重。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今天?拍的照片吗?”

“不?确定,但应该是吧?”对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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