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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折拼命按捺住去抢的手。

明明白涧宗喝得眉头都成川字了,但为了不让他顺心,还是铁了心要喝完。

真不愧是狗东西啊。

燕折在心里咬牙切齿。

快到老宅的时候,狗东西终于把奶茶给他了。

奶茶杯里,只剩下了西米露、啵啵和香橙,一滴橙汁儿都没有。

“……”

“怎么不喝?”白涧宗还语气阴冷冷地问,“嫌弃我?”

燕折屈辱地吸了一口——

他到底为什么要放着自由的两百万生活不要,来这里做白涧宗的未婚夫、喝他喝剩的奶茶料!?

老宅到了。

宽大的铁门缓缓打开,通往内宅的道路映入眼帘,两边都是山水与凉亭,开了一段路后才到停车处。

燕折下了车,顺手把只剩料的奶茶丢进了车门置物架。

白涧宗幽幽盯了他一会儿,半晌开口:“把后备箱的东西拿给他。”

这话明显是对俞书杰说的。

俞书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礼盒袋:“燕少爷,请拿好。”

“……给我的?”

白涧宗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燕折接过,反应过来这是白涧宗给他准备的、给白家老太太的礼物。

不怪他没反应过来,老宅肯定不止一个长辈啊,只带一份礼物就够吗?

“除了祖母,谁和你说话都不用理。”

“我跟着你一起叫祖母?”

白涧宗嗯了声。

燕折发现,白涧宗一旦开始不嘲讽人了,就是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虽然表现得很不明显。

他跟在白涧宗身后走进了奢华但低调的主楼,中式风格很足,里面的每一样家具看起来都很古旧,却又很有质感。

燕折来之前做了些攻略,小说原文没怎么提过白家的事,他只好自己上网查。

白家在几十年前,真的不姓白,而是姓杨。

那时候当家做主的人是白老太太的丈夫,杨夏安。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到罗马,前者指的就是杨夏安。

他出生在最好的家庭,成长于最好的年代,那时各行各业都处于需要发展的状态,资本尚未覆盖,可以说只要你有点能力,那遍地都是金子。

可杨夏安拿着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他败家、赌博,天天混迹在风月场所里,仅靠他自己一个人就把家底败了八九十。

偏偏他又是主家的独生子,最后,是他那个温婉贤惠、已经四十岁的妻子白萍不愿被旁支分食干净,一手撑起了所有家业,想尽办法谋求出路,最后才重新回到世家的底蕴。

她想尽办法在榕城站稳跟脚的时候,杨夏安还在到处玩女人,上赌船,下赌海,不亦乐乎,逢人就说他有个好太太。

据说,白萍发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死杨夏安。

她对跪着求她卖股份帮忙还赌债、扬言这次结束就金盆洗手的杨夏安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回头是岸。”

第二天杨夏安就死了,谁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传闻里的说法很多,有人说是杨夏安良心发现,自己跳楼了,有人说是白萍亲手弑夫。

但那个年代的事,真相已经无迹可寻。

从那以后,杨家就改姓了。

听起来好像是一句话的事,但其实艰难之处只有同是世家出生的人明白。

如今白萍已经八十七的高龄,榕城谁不知道,白老太太的“白”是她自己的白,而非夫姓。

-

燕折有一丢丢怂。

在白涧宗面前还能装一装,可白老太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怕是能一眼把他看穿。

所以当他踏进门槛的时候,紧张得拿礼盒的手都在抖。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汇报什么:“已经确认了,确实是曹华德泄露的标书。”

“报警吧。”

“就这么放过他?”

燕折一眼看到那个年迈的背影,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盘在脑后,正闭着眼睛,对着供桌上的佛像缓慢转动佛珠。

白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声音听起来很清明,语气始终没什么波动:“现代社会,你想怎么样?断他一条胳膊还是腿?”

“……明白了。”

中年男人对着白涧宗微微颔首才离开,老太太睁开眼睛,放下佛珠,点香对着佛像虔诚地拜了三拜。

“阿白回来了。”

“祖母。”

“还带了人。”白萍转身,看向燕折,眼里看不出喜怒。

“孙儿带想结婚的人来见见您。”

“好——”白萍突然问,“曹华德的事你觉得该怎么办?他也算是清盛老人了。”

“祖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萍扯动了嘴角,重新拿起佛珠,打量着紧张的燕折。

白涧宗淡定道:“阿折来之前,还特地去千重山寺庙求了开光的佛串,您看喜不喜欢。”

燕折:“……”

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都不知道千重山在哪,别说这辈子,他上辈子估计都没摸过寺庙的门。

白涧宗这说瞎话的能力比他还强。

偏偏白涧宗好像很喜欢看他紧张的样子,还要当着老太太面拆他台:“阿折,我都不知道你还得了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