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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众人如约而至,只是少了燕颢与苏家父子。

所有人都对中午发生的事闭口不谈,但燕驰明却亲自为白涧宗倒了杯酒,酒杯相碰时主动落低了些。

他放下姿态,说:“是我管教不方,今天总算明白,你看不上颢颢是应该的,之前多有纠缠,还望白总别放心上。”

燕驰明能伸能屈,不惜贬低儿子来博得好感。

虽然那也是事实,但大多数父母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孩子的丑闻,维护孩子的声誉是他们的本能。

主位旁边的甘静脸色难看,却也没出声。

燕驰明将红酒一饮而尽,而后看向白涧宗下方的燕折:“小折这孩子,大概是我们对他缺乏关心,前几年才走歪了些。如今有白总的看照,倒又回到了我记忆中的样子,乖……”

燕驰明突然卡壳——

只见所有人都没动筷的情况下,燕折偷偷夹了片海蜇塞嘴里。

“……乖巧听话。”燕驰明说完前言,“中午说生孩子的事是我唐突了,以后想要再去外面找个代孕机构也不迟。”

众人汗颜,纷纷想起中午燕折“他只能对我硬|起来”的发言,这叫乖巧?这叫听话?

即便被假爹夸了,燕折也不给面子,提醒道:“代孕违法。”

燕驰明脸色未变:“国外有些地方合法。”

燕折有些诧异:“您在国内呢,还是您什么时候改国籍了?”

燕驰明:“……当然没有。”

“那就是了。”燕折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微笑:“某些国家吸|毒还合法呢,您也要去国外买些回国内来吸吗?”

燕驰明被呛得脸色越来越沉,他看了眼侧对着自己的白涧宗,白涧宗眉眼微垂,面色淡淡,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算了。”燕驰明后退一步,“要不要孩子也是你们俩的事,我们就不多掺和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

燕折不以为意。

说白了,就是因为燕颢今天当众爆出丑闻,燕驰明清楚,就算自己解散家族群让大家没机会保存照片,消息传出去也是迟早的事。

家族群里上下那么多张嘴,这个跟朋友说说,那个跟情人聊聊,很快就会传闻满天飞,甚至会出现更离谱的谣言。

这种情况下,就算燕折死了,白家都不可能让白涧宗和燕颢扯上关系。

燕驰明看清了局势,这才演出一副老父亲姿态。

毕竟事已至此,再继续得罪白涧宗对他毫无益处,倒不如处好表面关系。

“大家开动吧。”

和中午一样,只有燕折在专心干饭。

柳子晔照例鞍前马后地给燕随清舀鸡汤,夹菜,全都是营养丰盛的菜品。

不经意对上白涧宗的视线,柳子晔微微一滞,随即避开……他总觉得白涧宗看他的眼神仿佛要刀了他。

是他不经意间得罪了白涧宗,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毕竟白涧宗平时就一副阴郁森冷的样子,跟阎王似的。

燕随清喝了口汤,突然轻笑了声:“白总是不是换了件衬衫?”

白涧宗:“……”

燕折低头,用干饭掩饰自己的心虚,余光就是被皮带勒出红印的手腕。

白涧宗确实换了衬衫,因为燕折不仅射他一手,还蹭到了衬衫上,偏偏燕折房间的衣服都太花哨,尺码也小,只能让保镖临时买了件送来。

白涧宗很敷衍地找了个借口:“那件扣子坏了。”

有人打趣:“哪家品牌质量这么差?”

白涧宗面无表情:“不记得。”

经这一茬,又有有心人发现了在场人与中午不同之处,揶揄道:“子晔怎么也换了衣服?也是扣子坏了?”

柳子晔温和道:“下午给花园移植了些新盆栽,不小心弄脏了衣服。”

燕折:“……”

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衣服换了,说明柳子晔和燕颢大概率做了全套,这是不是嚣张过头了??

身在岳父家,老婆和众位宾客也都在的情况下,就敢明晃晃地和岳父儿子偷情?

何况燕颢才挨完板子,这屁股还能用吗?

燕折摩拳擦掌:“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燕驰明嘴角一抽,脑子里立刻冒出燕折上次胡扯八道的恶龙与貌美人类的故事。

“对了,涧宗啊!”他装没听到,打断道,“怎么听说你们清盛曹总的儿子出事了?”

白涧宗第一次配合燕驰明,冷淡道:“曹华德要自杀,曹安救他的时候不慎坠楼。”

燕折:“……”

可恶,为什么都不想听他的故事!

晚饭吃得勉强还算融洽,燕驰明试图留燕折与白涧宗留宿,自然被拒绝了。

燕折和白涧宗一前一后坐上车,随着车速加快,窗外的夕阳也逐渐沉没在高楼大厦间。

燕折不由想起晚饭前、刚睡醒那会儿,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紧紧贴在白涧宗身边,一片温热。

因窗帘没拉,暖色的夕阳不断拉伸,为白涧宗的侧脸渡上了金色的轮廓。

他当时鬼使神差的想——

如果白涧宗没得绝症,那只要不自杀就不会死,他也不可能得到巨额遗产。但是白涧宗承诺过,将来跟他离婚的时候会分给他很多钱。

这样好像也不错。

他拿着大额财产,等万一将来某天白涧宗破产了,就把人包养回家,天天霸王硬上弓!

燕折幻想着自己练成散打,将双腿不便的白涧宗困在轮椅上、擒住手腕强上的样子……

简直美滋滋。

白涧宗阴着脸:“又在想什么脏东西?”

燕折手动拉下自己的嘴角,尽可能真诚道:“什么都没想。”

白涧宗显然不信,嫌弃道:“离我远点。”

燕折装没听到。

他一边玩手机一边问:“燕驰明应该不会管我了吧。”

“嗯。”白涧宗说,“他也没空管你,都要死了。”

“嗯?”燕折抬头,“死?”

白涧宗看着窗外:“他得了尿毒症。”

燕折啊了声,愣了会儿,倒是没什么感觉。

尽管燕驰明一直瞒着,尿毒症的事还是不胫而走,在公司里传了个遍。

他一边忙着做各种检查,等医疗团队出治疗方案,一边还要防着甘静趁机夺权。

自他硬要把燕颢往白家塞之后,甘静就已经和他离心了。

燕折在想另一件事。

他还记得之前做过一个梦,梦见燕驰明掐着他脖子,愤怒到极致地说:“你真该死啊,我的好儿子!”

他之前推断,这应该是小说里未来剧情上会发生的事。

但他想不出来,什么事情能让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燕驰明这样对他。

还是说原小说里的一些剧情因为他的穿书,已经在不经意间改写了?

想不通。

燕折有些疑惑:“这是去哪儿?”

好像不是回庄园的路。

白涧宗:“医院。”

燕折唔了声:“您要检查身体吗?”

白涧宗:“去看曹安。”

燕折:“哦。”

对于正常的老板来说,手下高管家里出事,去看望一下挺正常,但对白涧宗来说却不正常。

特别是曹华德还是个背叛公司的高管,白涧宗可没有这么礼貌。

icu外,一个女人双眼红肿,面色憔悴。

她似乎正在和曹华德打电话:“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姜家工地!?”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歇斯底里道:“别把你应付警察的那一套拿来应付我!你把儿子害成这样,他要是醒不过来,我一定要你的命!!”

周围的病人家属纷纷投来目光,一个护士提醒道:“这位家属,您打电话的话声音小点,别影响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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