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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涧宗冷嗤:“你参加过?”

燕折哽住:“除了小学一二年级,我都没去过学校,哪来的同学哪来的聚会?”

九岁他就被苏友倾囚禁了,往后四年自然没机会读书,后来到燕家虽然没耽搁学习,但一直是请的私教,没去过学校,最后连高考都没来得及去,又意识“沉睡”四年。

燕折突然很担心:“如果前几年真的是什么人格分裂导致我性格变了,那那个人格会不会在将来某一天又突然出现,占据我的身体让我消失啊?”

白涧宗手一紧,冷淡道:“别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

“反正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必须第一时间发现,不许跟他亲嘴,不许跟他睡觉,就算是我的其他人格那也不是我。”燕折还挺乐观,“然后你要对他很冷漠,不能让他产生误会的心思,但是要看住他,给他吃饱,不能断胳膊断腿,说不定哪天我就又回来了。”

“……闭嘴吧。”

“就不闭。”燕折嚷嚷,“我饿了。”

看看时间,他才发现和警察已经聊了两个多小时,都快过饭点了。

白涧宗和燕折乘着高层电梯来到清盛负一层,这一层都是食堂,分为abc三个区,一眼望不到头。

和燕折想象的那种学校打饭食堂完全不一样,下面还有外包餐厅。

即便已经十二点了,这里的人还是很多,时不时就有发现白涧宗的员工带着惊讶微微弓腰,招呼道:“白总,燕少爷。”

没人想到会在食堂看见白涧宗。

一连被招呼了十几声,燕折都不好意思逛了。他总算明白白涧宗为什么从不下来了,这不得耳朵起茧子。

还好,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在老板面前刷脸,大多数人都知道白涧宗的秉性,并不会上赶着自讨没趣,社恐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直接绕路走。

而燕折就跟逛美食街似的,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尝尝。

他要了些小吃,又去清盛正儿八经请的食堂团队的打饭口、拿着托盘跟随人群一点点挪动拿菜。

他一边选菜一边回头问:“大排吃不吃?”

白涧宗:“不吃。”

燕折:“蒸蛋?”

白涧宗:“不。”

燕折:“爆炒羊肚?”

白涧宗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休息不好让他面色苍白,眼下发青,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要吃就拿,别问我。”

燕折哼了声:“挑剔。”

他每一样都弄了点,结果又看上了前面的牛腩盖面。可他手上一托盘的食物,白涧宗手上还有一托盘。

白涧宗忍了忍:“你把自己当猪?养病期间别吃那么油腻。”

“哪里油腻了。”燕折想了想,转头问随行的俞书杰:“你饭量怎么样?”

“还可以?”对上老板的眼神,俞书杰又改口:“不是特别好……”

燕折才不管,又要了份盖面,这一顿总共花了近两百。听起来不多,但这可是公司食堂,也没什么大菜。

他们找了个空桌坐下,俞书杰本来应该要和保镖做隔壁吃的,奈何燕折想让他解决吃不完的菜:“你也坐。”

白涧宗扫了俞书杰一眼。

“要不这样——”俞书杰硬着头皮说,“您先吃,吃不完再端到我们这边。”

“那好怪的。”燕折勉为其难道,“我自己努力解决吧。”

他将菜品一一拿下托盘,摆到桌上,清淡的都往白涧宗那边靠:“你要多吃点,每天吃那么点东西怎么还能有肌肉的……”

“你长期锻炼你也能有。”

“哦~”燕折腼腆一笑,真诚道:“不是我不想锻炼,是骨头不争气,折了。”

白涧宗:“……”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燕折的肋骨固定带只需要戴一个多月,但起码段时间内没法再运动了,白涧宗又失去了一个折腾他的办法。

食堂的饭很好吃,但燕折还是有些神不思蜀:“晚上警察去苏家,我们也能进去吗?”

白涧宗垂眸夹菜:“你想就可以。”

“那你呢?”燕折抿了下唇,问:“你要去看看…这些年妈妈住的地方吗?”

白涧宗手一抖,一块口蘑被筷尖挑出盘子,掉在了干净整洁的地面上。

燕折有些后悔在吃饭时提这个事,但其实压在心里也没用。他们心知肚明,都这个时候了,根本没法放下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静心做任何事。

于是下午燕折干脆缠着白涧宗陪自己小睡一觉,他们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一侧是清透的落地窗,外面高楼耸立,雨势又大了起来,斜斜地洒在楼宇间。

燕折不安稳地进入了梦乡,过去的一切在梦里光怪陆离地展现,仿佛又快速经历了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漫长,他被过去的某个画面惊醒,睁开眼睛后就如同刚获救的溺水者,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涧宗?”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燕折下意识反手拍去,却没触碰到人体,只有一片温热的床单,昭示着另一个人刚离去不久。

他连忙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衣衫不整地推门闯出去:“白涧宗!”

他对上了白涧宗的视线,后者坐在办公室前,眉头微皱:“……鞋穿上。”

燕折松了口气,还好,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白涧宗丢下他一个人去了苏宅,真的怕白涧宗看到那些场景控制不住发疯。

不过……

燕折僵硬偏头,另对上数道友好八卦的视线,不由讪笑两声:“对不起,打扰了。”

他默默后退,关上休息室的门。

白涧宗正在跟高管们谈事。

几位高管虽然已经听闻了今天中午老板陪未婚夫逛食堂的事,但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再见到。

啧,这就是某位“装乖孟浪,有点演技但不多的笨东西”吗?

虽素未谋面,但有关燕折的传说已在清盛流传许久。

燕折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白涧宗那里有过一个羞耻的备注,他坐回床上,费力地单手穿鞋。刚直起身体,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不过它上午才给白涧宗来过电——不是宋德还能是谁?

“你们可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