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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濯一怔,他蹲下身看了看,裴炀的裤子不算干净,之前被程婆婆抱过,上面都是泥水。

“她掐到你了?”

不用裴炀回答,傅书濯也能确定,他拉着裴炀上楼,半引导半强硬地把人摁在床上,扯下裤子。

傅书濯蹙眉:“都肿了。”

他握住裴炀腿弯前前后后都检查一遍,有七八个肿起来的月牙印,因为是程婆婆的指甲太长掐出来的。

裴炀僵硬地往后退,却被傅书濯不容置疑地拉到身前:“上衣也脱掉,换套干净的。”

裴炀张张嘴,想说我不是你爱的那个裴炀,这样真的不太好。

可理智只占据了微弱的一分,其余所有都在竭尽全力地劝他顺从亲密。

衣扣解开,裴炀的一切都展现在傅书濯面前,傅书濯几乎用尽全力克制着想吻下去、想把面前人嵌入怀里的冲动,给裴炀套上了干净衣服。

傅书濯摩挲着他腿部皮肤:“没破皮,明天应该就消肿了。”

裴炀呐呐地嗯了声。

这不是什么大伤,但裴炀皮肤白,看起来很扎眼。

楼下有人敲门,是终于把母亲安抚好的程实。他来给傅书濯和裴炀道谢,买了两瓶好酒。

傅书濯没打算要:“裴炀胃不好,所以我们都不怎么喝酒。你不用客气,今天是我们应该做的。”

程实轻吐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太耽误你俩时间了。”

傅书濯思忖片刻:“你有没有认识的鞋店?质量好一点的。”

他跟裴炀今天这双鞋又湿了,再不买明天就不用出门了。虽然明天很可能也不会出门,今天坦白完,他和裴炀都需要“消化”时间。

程实连忙点头:“有有有,不过不是什么大牌子,但质量特别好!”

傅书濯加了联系方式,老板说选好款式可以帮他们送上门,刚好下雨天,不忙。

他没急着买,回屋开始准备做饭。

裴炀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身形板直,手搭在膝上,像是在等待最后审判的罪人。

傅书濯给他端饭,并盛了碗汤。

裴炀心一横:“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他。这些天很对不起,你要是觉得恶心,想怎么样都行。”

他闭上眼就是昨晚的亲昵,还有俱乐部更衣室那一次,对所有人的愧疚在绕在心口,缠得他将近窒息,全然不能细想。

“叮”得一声,手机响了。

傅书濯垂眸看了眼,是他临时联系上医生团队,那边给到的答复。

——别让气氛太紧张,尽可能平和地去聊“穿书”这个话题,引导他进入现实。但不要一次性说太多他不能接受的事,比如生病,比如您先生母亲去世的事实。

——如果他出现应激反应,要立刻停止引导,及时安抚。

傅书濯喝了口水,半开玩笑说:“既然觉得对不起,那就好好留下来。”

裴炀:“……?”

“你说的你不是我先生,那我先生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裴炀抿了下唇,“他可能…可能回不来了。”

“这样……那你是不是他有什么关系吗?”傅书濯悠悠道,“反正你们性格这么像,身体是他的,脸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

“……”裴炀一呆。

傅书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也很好,只要当作不知道,我就可以把你当作他继续生活下去。”

反正他也‘回不来’了。

裴炀瞠目结舌地看着傅书濯,嘴张大半天没说出一句字。傅书濯这段话既离谱又混账,简直渣男本渣!

他气得都顾不上难过了:“你先生没有了,你不伤心吗?”

这混蛋!

傅书濯有点想笑,但好在忍住了:“你想要我伤心吗?”

裴炀:“……”

好像不太想,又好像有点想。

傅书濯继续忽悠他:“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要过得糊涂一点,不能太较真,这样才会活着轻松点,你说是不是?”

“……”裴炀脑子一团糟。

这算什么?他把傅书濯当先生的替身,傅书濯把他当原主的替身?

他憋了半天:“你这样对得起他吗?他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啊。”傅书濯摊手,“没办法,我先生命苦,就喜欢我这种混蛋。”

裴炀:“……”

他本来打了一肚子的草稿,被傅书濯弄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甚至他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开始思考这样将就一辈子的可能性。

傅书濯悠悠道:“你不也喜欢?”

“放屁,我才不喜欢!”裴炀脸憋红了都,“我都结婚七年了。”

傅书濯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他长得帅吗,有钱吗,比我大吗?你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高兴吗?”

“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大。”好面子的裴炀扭过头,闷了半天却回答不出最后一个问题。

和先生在一起快乐吗?

他和先生到了七年之痒,先生待他冷淡,他们很久没有过拥抱、亲吻、占有彼此。

而他和傅书濯在一起,只要不想多余的事,总是轻松且安心的。

裴炀不敢承认这样的事实,他沉默了很久:“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傅书濯正色道:“没有不相信你,既然你不是他,那把你的人生说给我听听,可以吗?”

裴炀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和先生的一切像是格式一样被写在大脑里,真要回想的时候,竟然找不出头尾。

就像蒙着一层纱,所有的情绪都被淡化,好像只有和傅书濯这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是真实的。

裴炀努力提取那段真实且并不美好的人生:“我和他是高中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教室里,我……”

傅书濯鼓励道:“什么?”

裴炀安静了许久才说:“我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对坐在窗边的他……一见钟情。”

这是别扭的小猫,从未诉之于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