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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突然一软, 裴炀被猝不及防地亲了口,他连忙松开傅书濯手腕,脸红得不像话。

傅书濯悠悠转身继续清理龙虾:“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调下情怎么能叫耍流/氓?”

“跟你在一起多年的又不是我。”裴炀不甘不愿地刷着龙虾。

“行,不是你,是你的身体。”

“……不想跟你说话了。”

傅书濯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开始专心搞龙虾, 再不抓紧晚饭就吃不着了。

虽然自己动手的过程很累, 但很有满足感。特别是在乎的人就在身边,一起为晚饭而努力的感觉。

两人配合着足足弄了一个半小时,才把所有龙虾清理得干干净净。

傅书濯将篓子里的水晃干净, 往裴炀面前一扬:“你做?”

裴炀:“你做。”

傅书濯:“那你剥蒜。”

裴炀瞬间改变主意:“我做蒜香龙虾, 其它你做。”

“……行。”

裴炀补充道:“蒜你剥,碗你洗。”

傅书濯挑眉:“不好意思, 我只给我先生洗碗, 您是吗?”

裴炀把头扭到一边:“我不是,但这具身体是。”

傅书濯啧了声。

裴炀凶巴巴地放狠话:“你对我好点,不然小心我带着他身体去跳河。”

傅书濯忍笑:“像上次一样?”

裴炀不忿:“我真的会跳,上次只是没狠心而已。”

傅书濯拖着尾音哦了声:“知道了,会好好疼你的。”

裴炀:“……”

他总觉得傅书濯说的‘疼’字带着其它意思, 不过傅书濯已经开始剥蒜了, 他只能作罢。

裴炀去厨房准备了下调料, 八角桂皮香叶,葱姜辣椒, 还有五听啤酒:“还需要什么?”

院子里的傅书濯回首:“切点黄瓜和香菜, 冰箱旁边还有莴笋, 今早隔壁大爷送来的。”

“知道了。”

厨房案板操作台正对窗户, 黄瓜在裴炀的手下切成了一个个粗条。

他时不时抬头看看院里专心剥蒜的傅书濯,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可惜了一院月季,被风雨打得蔫巴巴,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次盛开的机会。

手下突然一疼,裴炀猛得回神,低声痛呼。

傅书濯第一时间冲进来:“怎么了?”

裴炀疼得要冒眼泪:“手……”

傅书濯握过他手腕看了看,是食指关节被切到了,万幸的是裴炀收手快,没切太深,只是出血看着吓人。

他连忙找出酒精给伤口消毒,家里创可贴和纱布都没有,傅书濯不放心一个人离开,干脆拉着裴炀去附近的药店处理伤口。

医师给他绑了一层薄薄的纱布:“还好只伤到了皮肉,下次要注意安全,这几天尽量别碰水,少吃辛辣。”

裴炀低低地嗯了声。

傅书濯付完钱,抬起裴炀下巴一看,才发现他眼睛红通通的:“怎么了?”

裴炀抿着唇不说话。

傅书濯只能自我反省:“我之前哪句话凶你了?”

裴炀有点倔地低头:“你酒精喷太多了,疼。”

傅书濯:“……”

他喷酒精都是十分钟之前的事了,这疼劲儿可真长。

“到底怎么了?”傅书濯抬起裴炀的脸,“裴炀,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有时候我也会犯蠢,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裴炀想扭开脸,没成功,他只能带着闷闷的、隐约还有些难过哭腔的声调说:“上次做菜切到手,他都只在乎工作。”

傅书濯一愣,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所谓先生。

“什么时候?”

“他眼里只有工作,出差半个月回家,我做了好多菜等他吃晚饭,可他转头就去应酬……”裴炀眼里泛着水雾,“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傅书濯把人拥进怀里,街道里这么抱着十分引人注目,但他顾不了那么多。

裴炀说的这事他有印象,就在他们领证结婚前不久。

那时候公司还没上市,他们忙得不行,那趟出差本来应该是裴炀去的,但会很辛苦。傅书濯没舍得,就自己上阵,半个月才回来。

回来后先去了公司,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放下行李箱又赶往另一场饭局。

他仔细回忆了下,裴炀应该没和他说过切到手的事。

傅书濯问:“那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裴炀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

“你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呢?”傅书濯认真地说,“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忍着。”

裴炀的挣扎慢慢弱了,安静了很久才说:“我想的,可是工作重要吧。只是割了个小伤口,说起来很无理取闹。”

“……”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傅书濯大概率会想,他家小猫可没这么矫情。

可现在的他却能充分理解裴炀当时的心情——本身这么多年,裴炀就觉得他没那么爱自己,加上那段时间确实很忙,疏于沟通和陪伴,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在心里不断压抑、发酵……

所以即便是做菜割伤了手这样的小小插曲,也会觉得无比难受。

因为那一桌子菜没有人回来吃,因为满心的期待被迎面泼来一盆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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