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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一瞬:“你把我翻过来。”

解别汀疑问抬眸:“……什么?”

“让我趴着!”木扬咬了下牙,“然后你出去。”

解别汀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木扬要做什么,但还是依他的话做了。

其实每天也都有擦,但每次都是坐着擦得也不完全,木扬总觉得不太舒服,心理作用的影响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臭了。

手绕后的姿势格外别扭,特别是一想到解别汀就在门外,这煎熬的滋味简直了。

水盆就在地上,木扬艰难地清洗了三遍毛巾才觉得清爽,但随后就遇到一个难题,趴着的姿势他裤子拉不上来。

腿不能借力,他的胯部就无法抬起,木扬沉默良久,终于决定向现实妥协:“解别汀!”

他话音刚落,解别汀就走了进来。

看着他的姿势诡异地沉默了会儿,随后异常平静地走到床边,弯腰给他穿上裤子,指腹还有意无意地蹭到了葱白的皮肤。

木扬浑身一抖。

旖旎的气氛直到看见姚鸢发来的信息才散去——

【扬扬,妈妈想了很久,还是想提前跟你说。

乔媛的事妈妈没办法当作不知道,那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却被别人抱走……我越是想就越觉得对不起她。

昨晚我想了一夜,做错事情的人总要付出代价,我想让法律来决定那个女人的未来。

很抱歉妈妈这么称呼她,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女人,更接受不了你认她做母亲。

不论你身上流着谁的血,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儿子。

除此之外,我想见乔媛一面,想和她聊聊这件事……扬扬,妈妈不想让你难过,可是乔媛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姚鸢没打电话,是因为她声音已经哑了。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和木南山发生了争吵,原因也是因为木扬。

在木扬永远都是他们儿子这一点上两人意见非常一致,甚至都没有多考虑的必要,但在是否要让路婉,也就是乔媛的养母坐牢这一点上产生了分歧。

一方面,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取证困难,不一定能证明路婉是有意抱错。

他们只有一封已逝证人的书信证词,都不一定能作为证据。

而最重要的是,木南山认为那毕竟是木扬的生母,且养了乔媛二十多年,事情做太绝不好。

这话一出姚鸢情绪就崩了:“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不会养?需要她替我养这二十多年连大学都没法上!?”

木南山却说错了话:“鸢鸢,你不能这么自私……一边想要她付出代价去坐牢,一边又想扬扬不恨我们,继续留在我们身边——”

“何况媛媛被她养了二十多年,就跟你和扬扬的感情没什么区别,我们这么做,她还认我们吗?”

“我自私?”姚鸢双眼通红,单薄的肩膀颤得不像话,“我女儿认贼作母啊……我自私?”

*

木扬呆坐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他想说如果真的让路婉坐牢,乔媛或许会恨他们。

从这些天的接触就可以看出来,乔媛对母亲的感情很深。

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像是在扎姚鸢的心。

姚鸢会要见乔媛这件事他并不意外,毕竟谁在知道自己怀胎十月的女儿被抱走后,还能心平气和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把他这个伪劣品丢出去就不错了。

不可否认,在看到姚鸢那句“不论你身上流着谁的血,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儿子”时,木扬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一样。

一面痛苦愧疚,一面却又不受控制地为姚鸢的占有而感到救赎。

木扬张着眼睛,用力睁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眼睛就是不争气。

眼前雾蒙蒙一片,睫毛也湿哒哒地黏在一起,木扬吸了吸鼻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解别汀,你亲亲我。”

他需要一个吻,需要一个拥抱。

只要他们不丢下他,木扬就当那五年的挣扎酸涩从未发生,他就当被病魔折磨得无比痛苦时与日俱增的难过与绝望从未出现过。

他会好好扮演木南山和姚鸢想要的好儿子,不让他们失望难过。

解别汀的唇与他本人完全不一样,很热,还有些软,就是没怎么摄入水份干干的,触碰在脸颊上有些刺人。

木扬看不清他的脸,一边流泪一边哽着身体问:“眼泪好吃吗?”

“……咸。”解别汀。

“那,咳咳——”木扬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那你还亲?呜——”

嘴巴被堵得猝不及防,木扬安分下来,被汲取着口腔的空气也不知道呼吸,感觉到快窒息了也不想挣扎。

解别汀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侵占欲,手臂越拥越紧,像是要把他嵌入身体里。

呼吸陡然一松,木扬喘息着咳嗽了好几下,听见解别汀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

只要是你说的对不起,那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