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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是件麻烦的事,好在须瓷的东西看起来不多。

傅生本要帮他一起,但须瓷脸上的抗拒慌乱写得实在太分明,他自觉离开了这间须瓷生活了两年的小屋。

分别这么久,小孩也有秘密了,也有了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傅生站在走廊上眺望着远方,老旧小区的楼层很狭窄,白墙经过时间的洗刷已经变成了深灰色,地上还有石灰的脱落。

五楼的高度并不能看到什么有趣的风景,地下一个圆形花坛,花坛中央种着一颗参天大树,约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树荫下,很多老人坐着闲聊,小孩们你追我赶的嬉戏打闹。

一副很具有生活气息的画面。

这个小区有点像高中时须瓷和父母住在一起的那个小区,比这个还要破旧一点,也是有这么一颗大树,须瓷喜欢在宽厚的树枝上睡觉。

那个夏夜里,须瓷牵着傅生乘着凉风爬上去睡了一夜,傅生因为家教的缘故,鲜少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但那晚他和母亲因为大学专业的缘故吵了一架,他离开家无处可去,鬼使神差地给自己这个小跟班打了个电话。

须瓷立刻来接他,但又不敢带他回家,身上也没有钱,只好带着傅生来到自己的“秘密小屋”将就一晚。

第二天醒来,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撒在脸上,看起来很浪漫的场面,却被身上的蚊子包破坏得淋漓尽致。

“傅哥……我好了。”

小孩低软的声音响在身后,傅生碾碎手中未燃尽的烟。

他回过头来:“走吧。”

傅生不喜欢这个称呼,傅哥远比直呼他的姓名还要生疏。

工作室里很多人都这么叫他,他的朋友也是。

以前的须瓷叫得最多的就是“傅生”这两个字,偶尔在床上心血来潮会叫他两声哥或老公,但这都是为了调/情。

而须瓷用着张扬婉转的腔调,叫着傅生这个名字时,却显得格外地亲昵。

须瓷的行李少得可怜,两个行李箱和一个大纸箱子,就是他这两年里所使用的一切生活用品。

傅生拎着两个行李箱,须瓷抱着纸箱跟着,他们一前一后下着楼梯,全程没什么交流。

直到傅生放下行李打开后备箱时,他才突然开口:“你父母现在还好吗?”

“……挺好。”须瓷含混带过。

“是他们挺好,还是他们对你挺好?”傅生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内,在接过须瓷手上的纸箱时,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须瓷表情有些僵硬,过了许久才低声说,“他们离婚了。”

“……什么时候?”

“高中毕业的时候。”须瓷垂眸,细软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眸色,“但我大三才知道。”

“……”

须瓷大三下班学期,正是他离开的时候。

他不知道须瓷父母的离婚,是在他们分别之前关系有些僵持的那段时间,还是在分别以后。

因为不管是哪一个选项,傅生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疼。

纸箱开了一个小缝,因为装得比较满,胶条没能完全贴合,傅生将它往行李箱上一坐的时候,胶带便崩开了一小半。

他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瓶瓶罐罐,像是什么药物,但封纸上都是较小的英文字母,他看不真切。

须瓷突然探手将胶条重新拉紧,他抿着唇道:“不贴紧路上会崩开的。”

傅生顿了顿,抬手关上后背箱盖,上了车。

须瓷扭头拿过安全带插进安全扣里,两只手虚握着放在腿上。

傅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须瓷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事。”傅生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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