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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低烧,但看着也够招人怜的。

一大早,傅生把须瓷揽在怀里:“今天就先不去了,明天再说。”

“我可以的。”须瓷声音很低,脸色也有些淡,但还是挣扎地要爬起来。

“……”傅生有些无奈,他摸摸须瓷脑袋,“那也不能逞强,实在不舒服我们就撤,耽误一两天不碍事。

“好。”生病的须瓷看着比平时更乖。

须瓷上午的戏份都进展顺利,中午傅生将休息时间延长了些,在休息室抱着须瓷给他物理降温。

“还说没事,温度又高了。”

傅生又气又心疼,但人都生病了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亲亲抱抱哄着他。

“还有两场就结束了……”

傅生:“……”

小孩倔起来是真倔,大概是前几天在剧组里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被说一个男生这么娇气,天天还要人哄着什么的,跟事儿精似的,但傅生问他是谁说的他又不肯说。

今天要杀青的不止须瓷一个,还有饰演尚喜的丰承。

“第二十三场一次一镜A!”

【异域来犯,襄国节节败退,是王爷洛煌里应外合的结果。

证据到手时,他亲自来到王府捉拿洛煌,可对方却一副笑面盈盈早已知晓的模样。

身边的尚喜脸色瞬间惨白,摇摇欲坠。

他明明提前通风报信过了,为什么就是不走……

慕襄见他脸色变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句废话都没有,抽出身边侍卫的刀,割破了尚喜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不知迷了谁的眼。

洛煌也愣住了,眸中一丝错愕滑落,她愤怒道:“慕襄!”

“孤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慕襄看都没看一眼身边倒下的尚喜,面色冷淡地拿出手帕擦拭着剑上的血。】

“第二十四场一次一镜A!”

【洛煌看着尚喜的尸体,眼中的痛色一闪而过,但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浮现出一抹冷笑。

她看着慕襄缓缓道:“你还真是视人命如草芥……那他呢?”

慕襄缓缓抬头,瞳孔微微一缩——

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师禾,那人即便被人挟制,也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慕襄垂下眼眸,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下一秒他便听见洛煌以师禾的性命作为要挟,要他自刎,她本没想这样,只是要拿师禾作为威胁,让慕襄把尚喜留给自己带走。

可如今尚喜死了,那杀他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才是。

这个要求在旁人听来自然是天方夜谭,一代帝王怎么会为了他人性命自刎,何况是慕襄这样费尽百般心思才坐上皇位的人。

洛煌也没想到,她不过是拖延时间刺激慕襄,甚至想要给师禾身上来几刀泄愤,都没想到慕襄会说一声“好。”

同样一把剑刃,拿下了两条性命。

一个是皇宫里卑贱的太监,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储君。

剑刃没入胸口的那一刻,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疼。

身体倒下时,他意外地落入一个怀抱,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愚蠢。”师禾冷冷地看着他。

慕襄没有看他,慢慢闭上双眼:“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身手非凡的国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挟制?”

就算是他当初,也是拿慕钰的性命威胁才留下了师禾。

“你放心……我已拟好遗照,你的慕钰会坐上金椅……”

慕襄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带着解脱的释然。

终于结束了。

从放师禾离开那天起,他就没想过继续下去。

这一次,应该没有来生了……】

“过!”

傅生没顾忌须瓷身上还有假血,直接当着所有人面把人拥入怀里:“恭喜杀青。”

周围一声声地恭喜,让须瓷陷入了些许恍惚。

本来脑袋就烧着热不太清醒,最后一场戏也因为琢磨了很久代入得很好,慕襄以自杀来结束一切执念的行为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竟分不清戏里戏外的自己。

就好像,他也跟着慕襄死过了一回。

可傅生温暖的怀抱把他拉入了现实,须瓷有些委屈地说:“哥,我牙疼。”

“我们马上去医院。”傅生先给须瓷递了个很厚的红包,“这是傅导给你的。”

须瓷愣了一下,没过几秒,手机响了一声,是一个转账记录,共有五个九。

傅生跟江辉打了声招呼,就牵着他往回走:“这是傅生给你的。”

须瓷傻傻地被傅生拉进休息室扒衣服,假发在刚刚已经被黄音下掉了,身上的戏服一层一层地解开,属于慕襄这个角色带来的枷锁也慢慢松开。

须瓷呼出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没有顾忌了。

傅生突然被光溜溜的须瓷抱住,热气直飚:“崽儿,我们先……”

他猛得怔住,低头看了眼须瓷解开自己拉链的手。

“别闹。”

须瓷抬头认真道:“你请过假了。”

“……但这是剧组。”

“可你也很想要。”须瓷的脸上有些许苍白,他补充道,“我会小心的,不会刮到你。”

“……”前几天刚说过须瓷的智齿刮到自己了的傅生无言以对。

他的意志力正在不断崩塌,虽然不知道须瓷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也能大概猜出和杀青了有关。

须瓷是他的男朋友,虽然大家都不说,但绝大多数人包括粉丝都会觉得他是走后门进来的。

他比别的演员顶着更大的压力,一旦演得不好就容易挨骂,比起这些,须瓷更在乎剧播出后,别人会骂他演技烂、是个花瓶,说他配不上傅生。

傅生低哼了几声:“乖,我们先去医院……”

须瓷含糊道:“我问过苏医生了,他说发烧期间不能拔智齿。”

“……”傅生还是把须瓷拎了起来,“去隔间,我没锁门。”

话音刚落,就有两人朝着这边走来,听声音是丰承和于幕。

傅生看了眼嘴边亮晶晶的须瓷,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抱进了最里面的隔间关上门。

于幕走进来,看见没人还咦了一声:“傅导和须瓷那么快?”

丰承嗯了声:“须瓷好像发烧了,傅导应该急着带他去医院。”

但事实上,此刻在别人看来该去医院的二人,一个站在墙边扣着身前人的后脑,一个正在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埋得很深。

于幕叹了口气:“你都杀青了,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叶老师啊!你不打算再争取一下?”

“……没什么可争取的了。”丰承的声音很低,“她忘不了裴若的。”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于幕无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十一年都没淡的感情,再来十一年也没用。”丰承情绪很是低迷。

“……”于幕叹息一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叶老师从这里离开后,我们未必能再联系得上她,结果好一点便是她一个人活得好好的,结果坏一点……”

于幕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

隔间里的须瓷和傅生同样明白于幕说的话,叶清竹的状态并不正常,带着看破红尘后的寡淡,对什么都无谓起来,包括生命。

但他们此刻无心思考其它,傅生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须瓷发间,声音低哑:“牙收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