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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瓷连忙走进去,但关上门后却停在门边不敢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傅生的脸色。

可下一秒他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傅生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了,放在了茶几上。

须瓷连哭都忘了,他颤着身体扑到傅生身边拉住他的手:“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哥我求你,你别不要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也不知道,须瓷哭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地把戒指往傅生手上套,却因为手抖戴了几次都没戴进去。

“不许哭。”傅生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哄他,看似冷漠地说。

“我不哭,不哭了、”

须瓷胡乱地擦着眼泪,可越擦越多,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往下掉,他只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到最小,无声地掉着眼泪。

傅生垂眸望着须瓷手上的戒指,半晌道:“离我远点,站站好。”

须瓷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站到半米远处。

傅生捏捏眉心:“再远点。”

须瓷的气还还没缓上来,身体一抽一抽的,艰难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傅生无言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去做什么了?”

“我……”

“我只问你这一遍,去做什么了?”

傅生的语气和表情都好像在告诉须瓷,这是他最后一次坦诚相对的机会。

他哽咽着,把母亲发来的短信隐去关于姜衫那一段后概述了一遍。

傅生看了他半晌,问:“既然都准备去了,那为什么又回来了?”

须瓷感觉呼吸都要停了,像是在面临一场审判:“怕你担心……”

“怕我担心?”傅生重复了一遍,随后冷静地跟须瓷说了声过来。

须瓷迟疑地上了前,直接被傅生拉入怀里,就当他以为傅生会像平常一样哄自己时,屁股上就遭受了重重一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疼。

“呜……”

傅生这次下手极狠,几乎没收力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怒意:“我惯着你纵着你,好不容易把你体重养起几斤,是让你去给别人捐骨髓的?”

“不一定合适……”须瓷已经疼麻了,也不知道下一掌什么时候会落下,但并没有躲,而是心甘情愿地受着。

“怕我担心所以回来,你怎么没想过你自己的身体?”傅生直接扯下须瓷的裤子打,一下接着一下,自己的手都麻了。

“我没有要给他捐……”

“那你走做什么?”傅生怒火更旺了,到现在了还狡辩,“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去看看。”

须瓷趴在傅生腿上擦了擦眼泪,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他自然不是单纯地去看看,但也确实没撒谎。

他没想过要去救这个所谓的弟弟,哪怕配型成功。

他去查了很多相关信息,很多都说捐献骨髓对捐献者身体没有损害,并且在手术前的任一环节中,捐献者都可以反悔。

或许是酒精的催使,又或者他本就是这种人,当他在网上查询到那么多捐献者在病人做清髓手术后反悔、导致被捐献者死亡的例子,他也想这么做。

说是报复也好,说是不愿受威胁也好……又或者,他本就是一个心思恶毒的人。

那个孩子有什么错呢?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孩子罢了。

这些须瓷都不敢说,他怕傅生觉得自己可怕,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连害人性命这种事都敢想。

可他走了不到一刻钟,他又后悔了。

他站在清冷的夜风中,摩挲着傅生今天刚给自己戴上的戒指……

他们不是不可以有个好的未来,也许很多事可以换个方法解决。

可当他拿出手机想给傅生发信息时,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回到餐馆前,那里也已经空无一人,巨大的恐慌漫延在心头,须瓷险些崩溃,直到餐馆老板叫住他,说大家都在周边找他时才恢复冷静。

“对不起……”

须瓷等了好久,都没再见傅生继续落下巴掌,于是抹了把眼泪爬起来,试探性地跨坐到傅生腿上,见他没推开赶紧把脸埋进他锁骨处,抱住他脖子死死不放。

“须瓷,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傅生声音缓了些,但依然冷,“你再敢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真敢去捐骨髓,我就当你死了。”

须瓷默默掉眼泪,闻言连忙点点头,但又怕诚意不够,声音干哑地说道:“我记住了,不会了……”

傅生没说什么,起身把他放了下来,动作并不粗暴,甚至堪称平稳,但须瓷还是心凉了一截。

好在傅生只是去洗澡了,在打开花洒之前对须瓷说了句:“别进来。”

“……”

正准备脱衣服换一种方法让傅生原谅自己的须瓷停在了原地。

傅生很快洗完澡,他回到床上躺下,也没管须瓷。

须瓷在沙发旁站了好一会儿,才安静地拿过自己的睡衣去洗澡,也没敢再像之前一样放肆地不穿睡衣就钻进被窝里。

他顶着湿漉漉的脑袋爬上床,见傅生眼睛闭着,他便把之前傅生放在茶几上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他无名指上,然后睡在了自从两人同床以来就一直没怎么用过的另一张枕头上。

闭上眼睛之前,他放轻动作握住了傅生的小指,整个人面朝对方蜷缩成一团,中间却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

今天意外地有些困,须瓷刚闭上眼睛就想睡了,但立刻被傅生的声音惊醒。

“须瓷,我看你是一点不长记性。”

须瓷愣愣地睁开眼,就看见傅生一副气笑了的表情。

“头发都不吹就睡,是想明天烧成四十度?”

“我忘了……”须瓷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拖鞋没穿就小跑到浴室里想去拿吹风机,但却因为地太滑摔了一跤,发出砰得一声。

傅生猛得抬头,瞬间来到了浴室抱起摔倒的须瓷:“伤到哪儿了?”

“没有……”须瓷避开了他的视线,“我不是故意不吹头发的,只是忘了……”

当然,下床不穿拖鞋并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