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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是坟墓?葬了一个又一个只能活在记忆里的人。

须瓷勾住傅生的手,好似在确认:“哥,如果我的病好了……”

“那我们就结婚。”

“……”

如果我的病好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爱我吗?

如果你的病好了,那我们就结婚。

须瓷有些错愕地望向傅生,眼眶慢慢染红了,声音也有些颤:“你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全身心相信我爱你,那我们就结婚。”

傅生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没多深情,一如平常的清淡,就好像在说一件家常便饭的事。

“可,可是……”

“我们可以去国外,可以请朋友一起见证,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给粉丝开个直播,我可以对全世界起誓,永远不会离开你。”

傅生的语气多了些诱哄:“你不想吗?”

须瓷:“……想的。”

怎么会不想,怎么可能不想。

傅生唇边溢出一丝笑意:“那你要好好努力,等什么时候梅林说你好了,可以断药了,我们就去结婚。”

“……好。”

不怪须瓷的意志不够坚定,是傅生给出的诱惑太大太美好,他抵抗不了。

如果真的把人藏了起来,他能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越来越贪心,从一开始只想要傅生的人,到后面想要他不为亏欠留在身边,再到现在,想要他一生一世永不背弃的誓言……

可在靠近美好的目标途中,还有太多阻碍。

须瓷在注视傅生忙碌的过程中,回复母亲之前要求骨髓配型的信息。

——我不会给他捐髓,无论合不合适,想要多少钱你可以直说。

这条信息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没有回音,须瓷有些茫然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没法刚和傅生冷战过的情况下离开去处理“家事”,傅生真的生气时的样子实在太让他难受了。

他怕这样的傅生,傅生想怎么惩罚他都行,唯独不能丢下他、不理他,他受不了。

“有事吗?”手机响起了来电,是许久未联系的林律师。

“我女儿在哪?”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之前做了那么多事,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没联系过?”林建盛带着浓浓怒意,“她前段时间就走了,说要忘记过去体验新生活……”

一直到上星期,林染每周一都会准时给家里发一张照片报平安,可这周已经过去三天了,林染那边毫无音讯。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须瓷语气冷漠,对林建盛没有丝毫的同情:“无论她去了哪里,选择人间还是地狱,不都拜你所赐吗?”

林建盛气得声音都在抖:“须瓷我告诉你,我女儿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会让傅生知道你的真面孔。”

须瓷微微顿住:“……”

“你说,傅生要是知道最后一个见到她母亲面的人是你,会怎么想呢?”林建盛冷笑地挂了电话。

须瓷听着耳边的嘟嘟两声,一时有些恍惚。

当初见到姜衫最后一面的人确实是他。

不过是那个女人要他去的,本以为会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没想到不过是另一番恶意的言语。

哪怕身体已经无比虚弱,姜衫也依然试图让须瓷远离自己的儿子。

她要须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亡,想要他为之动容心怀愧疚……

可她想错了,须瓷没那么高的道德标准,为了和傅生在一起,这些微弱的不适都可以忽略,和傅生一起的欢愉可以盖过一切。

——

傅生喊过头,习惯性地回头去找须瓷的身影,却没能找到。

他蹙着眉头匆匆迈开脚步,在院子老树旁的洗手池前找到了须瓷。

小孩正捋起胳膊用水冲,傅生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抓过他的手,在他的小臂上发现了一条新鲜的细小伤口。

“须瓷!”

没等傅生发怒,须瓷就慌忙地解释道:“刚不小心蹭到的,我没有……”

傅生注视着须瓷不知为何泛红的眼眶,眼中的怒意慢慢平息。

他俯身亲了须瓷一下,动作虽然温柔,但口中的话却让人难以接受。

“须瓷,我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

傅生摩挲着须瓷的后颈:“再让我发现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看见小孩难过的神色,傅生心顿时就软了,他轻叹了口气:“你就吃定了我舍不得是不是?”

须瓷眼眶慢慢泛起了红,他一把抱住傅生的腰,脸埋在他胸口:“我没有……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不理我……”

傅生抬起须瓷下巴,和他脆弱的眼神对视着:“是我的错,没有很好的履行承诺。”

傅生道歉得很干脆,随后认真地说:“那换一个,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身上有多余的伤口,那它也会出现在我身上。”

须瓷身形一僵,整个人怔在原地。

“哥,你别……”

“不是在和你说笑。”

傅生捋起袖子,给须瓷看自己精练的小臂,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横切的伤口,不是很深也不是很长,但却深深刺痛了须瓷的眼睛。

“怎么,怎么弄的……”须瓷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捧着傅生的小臂摩挲着,可又怕弄疼他,只敢在伤口周围轻轻蹭着。

“前天晚上,在你包里的隔层里发现了刀片。”

“我不是故意留着的……”须瓷眼眶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好久没碰它了。”

“那希望你以后也不要碰它。”傅生抬手轻柔地抹掉须瓷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否则,你哪里受伤,我也会一样。”

“我,我……”须瓷眼泪唰得就掉下来了,“你怎么能这样……”

“我让你难受了?”傅生用空余的手抚上须瓷的侧脸,“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伤也让我很难受?”

须瓷说不出话来,只是捧着傅生的小臂哭,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掉。

小孩微微颤着身体,口中还含带着细微的哭腔,虔诚地吻在小臂那条细细的疤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