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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被宙斯干掉的风险,能为自己兄弟博得一个美好的前程,睡神肯定会认为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死神可能不想要这份荣耀,却不妨碍赫拉利用他们的兄弟情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

【在玫瑰紫手指将现之时,会遇到前来寻找你的信徒与母亲,她给出了挽留的怀抱,你将做出二选一的选择。】

如果这是个游戏,那么此刻的泊瑟芬是那个伸手点下确认键的玩家。

她继续往前走,不接受重生诱惑,抛弃一切去获得一个新身份的选择。

更拒绝多一个疯批款的新妈。

这种重生,与谋杀她这个人没有什么两样。

她低头看着重伤的德墨忒尔,攥着短剑的手指紧到发麻。所有后知后觉情绪都涌上来,心跳开始狂跳着,一股火烧的疼痛清晰从皮肤上蔓延开,细微的伤痕在她的四肢上浮现出来,最终这种剧痛来到她的下腹处。

这是一种陌生至极的痛楚,她往后踉跄几步,靠在墙壁边弯着腰轻声吸着气,眼神却依旧警惕无比地盯着瘫倒在地上的农神。

看着对方美丽的脸,被黑色的诅咒侵蚀,金色的发丝也一截一截断裂,落到地上成为没有麦种的稻草。她挣扎着,不断伸出弯曲着的手指,要去触碰泊瑟芬的衣角。

泊瑟芬发现她也捂着被划开的腹部,疼的地方跟她一样。

——这是神与信徒之间的联系,代表神与信徒已经开始融合,连痛感也会互相影响。

这个念头从那些杂碎得可怕的记忆中冒出来,泊瑟芬头也开始痛了。她伸手捂着额头,脸色白到吓人。因为融合的缘故,切割开两个人的关系,她也会受到伤害。

这个身体……快要崩溃了。

泊瑟芬哆嗦着手指,探入袋子里翻找阿波罗给的药瓶子。

一朵花落到她的肩头上,接着花蔓延出柔软的花枝,快速挤压编织成一只白皙的手。没有温度的指尖,终于碰到她的身体。

泊瑟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整个人就被身后那个带着植物涩冷味的怀抱困住,而翻找不出的药瓶子早已经被捏碎,药水凝聚成珠子虚浮在一只新生的手掌上。

确定了药没有危害性,珠子才重新躺回掌心,化为一汪水。

泊瑟芬没有回头,她看着自己前面的影子,从植物缠绕成人形开始,阳光就将这一幕忠实记录在地面上。

最终扭曲的影子定型,熟悉到可怕的轮廓。

哪怕植物构造而成的身体是陌生气息,泊瑟芬光凭个影子都能轻易看出来是谁。

她转过头去,看到哈迪斯的脸,植物还在他的五官上轻微浮动着,修补一些模糊的细节。

俊美的脸孔上,时不时出现不自然的抽动,明明是很荒诞惊悚的一幕,泊瑟芬强装冷漠的表情却瞬间软化下去,她声音轻颤:“哈迪斯。”

这声呼唤,更像是开闸的钥匙,哗的一声,所有不安的痛苦化为了归家的安心。

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去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也不再恐惧被他追逐上直接被拉下冥府的后果。

只有疲惫不堪的灵魂,寻到最安心的居所的松懈,所有戒备与冰冷的外壳都轰然倒塌,剩下的是满地渴望与他亲近的灰烬。

声带还没有编造完成的哈迪斯,将自己的手递到她的唇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催促她喝下去,却只发出无意义的气音。

泊瑟芬伸出手,轻柔抚摸着他的手背,指甲轻蹭着手背凸出的地方,亲密至极的爱抚,宛如指腹的亲吻。

甚至能轻易感受到他每一寸手部肌肉的变化,因她的贴近而产生的各种细微的美好反馈。

这一刻的她产生一股浓重的厌倦感,她讨厌流浪般的逃亡生活,在满地阳光的土地上,如无家可归的动物,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思念这个东西,真是无声又霸道。她看到哈迪斯的时候,感动得都想哭出来。

泊瑟芬低头,亲吻一样地喝下他递过来的药水。

药效不如之前快速起作用,泊瑟芬喝完后,握住哈迪斯的手,沉默了一会,所有极致的感情压缩到最后,只剩下一句最简单的话语。

“对不起。”

对不起,她离开他。也对不起,她无能为力的别无选择。

哈迪斯深邃黑眸认真无比凝视她,所有的感情就比任何一次攻击都猛烈,愧疚是其中最尖锐的武器,直接扎到胸腔里。

这种感觉不好受,哈迪斯是个不太会处理情绪的神,他顺从本能的动作,是快速将她抱到怀里,勒得严严实实。

企图将她的不开心抱走。

黑色的雾气也顺着她脚踝上的蛇往上,开始治愈她身体的伤痕,却发现身体的崩溃朝着无法逆转的方向走去。

哈迪斯用只有一半的声带,困难含糊说:“回去,我给你弄个新的身体。”

泊瑟芬很想说,这是她最后的身体,一旦脱离,灵魂就直接回家去。

最后她只是叹息一下:“你是想再找个尸体,还是……也想将我生下来。”

对这里的神的节操毫无信心,泊瑟芬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哈迪斯摇头,如实说:“我的心里装了最多对你的爱意,掏出来给你做新的血肉,不会出现排斥的反应,以后还可以用纯净的信仰力给你凝造出更完美的身体,不过需要时间。”

德墨忒尔是走了极端,想要彻底掌握她的一切才会选择这种方法。

泊瑟芬:“……”

这是一份含黑量十足的告白了吧。

为什么他永远能用最面无表情的无辜脸,说着最恐怖的情话。

“不想回去吗?”她的迟疑被轻易捕捉到,紧张的神明更加贴近她,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他的眼神也渐渐化出某种让人不安的凶狠与不顾一切的占有欲。

他像是被抛弃过的狗,只想逮着自己的主人不放,生怕再次被扔掉。

终于确定了什么,泊瑟芬笑了笑,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隐藏真话的本事能强到这种地步,说话的时候,心情竟然异常平静。

“哈迪斯,等我去拜访一下命运女神后,不管得到什么答案就跟你回冥府。”

这真实的谎言,真实的是想要跟他回冥府的情绪,谎言是不管结果是什么,离别都是注定的。

她再次与他十指紧扣,给他虚假的安全感。

“你也可以送我去,然后……再一起回家。”

就在刚才,她选择将短剑捅入德墨忒尔的肚子里的时候,疯狂的爱意如长着獠牙的巨兽,在她面前猛扑过来,要将她吞噬殆尽。

紧接着的是就是哈迪斯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抛弃了农神,选择了冥府。

这份选择,让哈迪斯有力量出现在大地上的同时,也让泊瑟芬窥探到了自己仅剩下的信徒的部分内心。

在看到他溢出的爱意情绪后——他能感受她的情绪起伏,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出现。

泊瑟芬终于知道不是自己面部表情丰富,只是因为他的心单方面跟她贴太近了。

如果不好好说谎,会一败涂地。

哈迪斯没有动弹,她打算去询问命运女神有没有拔箭的问题吧……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却不太确定,泊瑟芬内心深处所有的情绪都是破碎的,几丝不自然的紧张感刚要被他捕捉到。

无数爱意却温柔地出现,覆盖住了其余的情感。

这是突如其来的礼物,来自泊瑟芬对他轻柔的倾诉,她爱他,无数次地重复说着。

一切都不重要起来,哈迪斯也被她的温柔的甜水,浸泡成一个软乎乎心性的无用男人,有求必应成为他的必备技能。

化出的笔尖,画出了一只漂亮华丽的黄金鸟。还特意在鸟的羽毛上,点了无数彩虹般的宝石粉末,讨人喜欢的心态一览无遗。

连回头踹失败落水狗的狠劲都忘了,哈迪斯牵着泊瑟芬的手,直接上了飞鸟。

只想完成她的心愿后,快点带她回冥府,帮她换掉沾惹上疼痛疾病的身体。

鸟飞起的时候,哈迪斯才有空低头看了一眼瘫在地面上的农神。

他轻飘飘地扔下一个黑暗的诅咒,德墨忒尔的伤口将一直溃烂,无法治愈。

她将要抱着自己的肠子到处走,雅典娜的针线都无法帮她缝补上肚皮。

泊瑟芬以为就像是打游戏一样,寻找命运屋宇的任务还会被设计出什么障碍,让她来解密。

可是她没有想到,飞鸟的速度快得吓人,在她还在努力掩盖自己的心里波动时,就感受到将她抱得很紧的哈迪斯,用下颌蹭了蹭她黑色的头发。

“到了,我们将要拜访纺织命运丝线的莫伊莱。”

离别来得太快,她一时无语。

哈迪斯生怕她走的不够快,几乎是半抱着她来到一扇雾气蒙蒙的木门前,他伸手敲了三下。

“命运之神在大地上设立了好几个门,便于她们偶尔来人间游荡玩耍,这是我寻找到距离我们最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