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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去见府中另一位来?观礼的客人。

南荣孤月离开?后,林霖才发?觉自?己竟紧张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而这一切都拜眼前之人所赐。

这会儿,林霖也稍微冷静了不少,抬头看着面前的谢无尘:“夫君方才明明有?离开?的办法,为?何留下看我干着急?”

无尘看向霖霖,语气不曾变化:“夫人希望我离开?,难道是想今夜与那九玄城城主共度?”

他声音的平稳得让人听不出一点不快。

“………”林霖却被他这一声“夫人”一怔,从前夫君只在人前这么称呼她,私底下都是直接唤她的表字。

转而,林霖很快反应过来?,方才南荣孤月便就是这么喊她的。

“………”此时此刻,林霖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即便夫君今晚没有?出现,我也没打算与南荣城主呆一晚。而且长离就在府上,若是真有?什么事,长离便会出现。”

“我难道不行吗?”无尘伸手揽住她腰肢,微微用力,迫使她直接扑到?他怀里,开?口:“只要我在,何人敢伤你分毫?”

无尘说这话的时候并未强调什么,他说得非常自?然,他也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格。

林霖被他揽住,抬头看向他。

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返虚”修士,只要他还活着,没有?修士可以进?阶“返虚”。

就是说夫君是这个世?界战力天花板也不为?过。

林霖没有?被他带跑,而是说道:“我留在城主府是为?了天魔器,想来?夫君不难猜出这点。而天魔器与南荣城主渊源极深,我只是希望他日?天魔器现世?能?够尽最大可能?减少对浮玉洲的影响。”

说到?这儿,林霖深吸了口气,看着他,声音轻了许多:“而且,我知?道夫君你也希望这世?间所有?天魔器早日?现世?………即便所有?天魔器全部都在我的手中。”

“………”无尘看着那双清明漂亮的眼瞳,没有?反驳。只是他突然意识到?林霖无比清醒地知?道他与她之间的隔着什么。

不久前还是凡人的林霖,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地成长起来?了。

在没有?谢太傅和端华长公主庇护的时间里,她慢慢地学会了如何在修仙界生存,并且去适应它。

他曾经教给她的,她也都一一记得。

谢太傅曾训斥她功课偷奸耍滑,却不想她只是选择性做自?己喜欢的事,因?为?她知?道谢太傅和端华长公主会无条件宠着她。

原本那个骄傲、随心所欲,肆意自?在的谢家小女郎,已经收起了所有?的任性,谨小慎微地行事。

“………”无尘想起初见她之时那戒备却又拼命想要护住天聿的模样,也有?些东西是她从不曾放弃的。她的坚持,她的温良。

在他有?意的引导下,她知?晓了他的过去,以及长生天的秘密。

彼此对立的本质下,她没有?因?此事训斥责备他,甚至她也理解他所为?。她清醒又冷静,还温柔地拽着连着他心脏的那根线。

他疼,她也跟着疼。

无尘知?道什么是最利于自?己的行为?,只要断了这根线,他便不会再为?此犹豫分毫。

可他此生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得到?的存在,他不可能?放弃她。

这是这世?间对他而言唯一还有?价值的存在。

“霖霖想要放弃我了吗?”

明明那么亲近地相拥,面对面温柔注视着彼此,可你来?我往的试探却又无比真实。

“我不可能?放弃你。”林霖在这点上十分坚定,她认真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束缚,还你自?由?。”

“哪怕那条路很艰难,看不到?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林霖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说过,夫妻本是一体,除非我不幸身死,否则我一定还你自?由?,穷尽一生在所不惜。”

“我不允许,便无人能?杀你。”无尘揽着她坐到?了床上,笑了笑:“就算是我也不行。”

“霖霖听说过唯一能?给自?己下的禁制是什么吗?”

“………”林霖怔住,然而不等她反应,夫君微微低下头亲吻她眉心,却也是这个时候,她眉心一痛,那一瞬仿佛有?什么被抽离。紧接着,在夫君的眉心处骤然出现一枚金色的灵纹。

“我不会死,所以寻常共生契约对我无用。”谢无尘说道:“只有?这个由?我亲自?下的禁制能?够束缚我。不管是我亲自?动手,还是旁人替我动手,若是霖霖遇险,我便必须强制保护你。”

“即便没有?这个灵纹我也会保护霖霖。”谢无尘笑:“只是修士的时间太过漫长,若是你我不复今日?,也算是唯一能?够限制我之物了。”

他说:“至少我唯独不愿伤你。”

林霖眼睫轻颤,这是夫君第?一次同她说这些。

他不曾放弃以天魔器,不曾放弃挣开?长生天的束缚,他也从未掩饰这一点。

但他对她的情意却也不曾掺假。

“霖霖,谢太傅和端华长公主不在了,往后我会庇护你。”谢无尘说道:“你可以随心所欲、肆意自?在地活着。否则,他们若是看到?你活得如此辛苦,定会心疼你………”

“………”林霖瞳孔微睁,唇微微翕动,眼前视野瞬间模糊。

谢无尘微微俯身亲吻她眼角的泪痕,然后柔声说:“别哭,今夜是洞房花烛夜,辜负岂不可惜,霖霖同我过可好?”

“………”林霖眼睫还沾着水汽,听了这话后又气又恼地狠狠掐了他一把,这人怎么贼心不死!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整个屋顶被一道浩瀚可怖的剑意削去,被削去之物化作在可怖的剑意下化作粉尘消散。

明明是在那么可怖的剑意下,但那剑意并未伤及屋内的人分毫,甚至连一丝碎屑都不曾落下去。

林霖直到?抬头看到?头顶明月当空才察觉到?那熟悉的剑意,她表情愕然看着突然出现的长离,粘在眼睫上的水珠随着眨眼落下。

长离?!

长离为?什么提剑赶过来?了?

谢长离手执雪色长剑凌空而立,看清抱着母亲的男人是谁后,表情微怔,然后看到?母亲眼睛微红的模样,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阿父,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