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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气氛炽热, 感情浓烈,烟花与爆竹的声音几经迭起,浪潮阵阵, 久久不曾停歇。

漆黑的夜幕上炸开了一朵朵热浪白光。

严冬之中, 热火朝天,激情荡漾。

直至夜深, 所有的一切才归于平息。

窗外万籁俱寂。

窗内温热, 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暧昧与旖旎。

洗完澡, 两人就准备睡觉了。

但陈知予却毫无睡意, 因为心里有事。

季疏白将她抱在了怀中, 又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柔声催促:“快睡觉。”

“好。”陈知予乖乖闭上了眼睛, 却一直睡不着, 一直在想三百万的事。

贵妇给她的最后期限是一周后,所以她在不停地纠结着到底是明天早起就完成任务、快刀斩乱麻好?还是再拖几天, 让季疏白过个好年,等到一周后再完成任务好?

哪个选择都有利有弊,她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季疏白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均匀,陈知予确定他已经睡熟了之后,又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枕边人。

她真的很爱他。

爱意浓烈到几乎要从胸膛内溢出。

她忍不住扬起了脖子,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往后余生,她都不想再让他伤心难过了, 她要好好地爱他。

但是……这三百万的事, 实在是难办。

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还签了合约,就要替人家办实事呀。

更重要的是, 她的眼界、格局和气度,都不能太低!

思来想去,陈知予终于下定了决心,快刀斩乱麻,天一亮就完成任务,虽然可能会暂时地伤害一下小季同志,但是没关系,等她拿到剩下的一百五十万后,就立刻去找他告知真相,然后把他哄回来!

做出决定后,陈知予长舒一口气,终于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并不怎么沉稳的梦乡。

之所以睡得轻,是想明天早晨赶在季疏白起床之前起床,方便她先下手为强完成任务。

天亮之后,窗外的第一声爆竹声响起,陈知予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季疏白怀中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清晨六点。

季疏白还在睡梦中。

陈知予蹑手蹑脚地起了床,顺手套上了他的白衬衫,去了趟卫生间,先洗漱,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造型,确保自己的颜值水平稳定在性感撩人又妩媚的状态——说分手这种绝情话的时候,当然是我方越美才能越让对方欲罢不能,更何况,她之后还要重新把季疏白追回来呢,所以必须要让他对她念念不忘——然后才从卫生间出来。

重新回到卧室后,她用目光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最后决定站在窗户前,又把窗帘拉开了一些,让大年初一的清晨的明媚阳光泄入屋内,然后自己逆光而站,让明艳的光线穿透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照映出自己曲线玲珑的好身材。

最后一步,就是等待着季疏白起床。

抱着胳膊站在窗前等了一会儿,陈知予就有点无聊了,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于是决定主动出击。

她迅速跑上了床,用力地推了季疏白一下,然后又迅速归位,重新在明媚的阳光前站定。

睡梦中的季疏白先蹙了下眉头,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茫然,又带着倦意,但是在看清陈知予的那一刻,他眼神中的茫然与倦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愠怒,不容置疑道:“把窗帘拉上。”

陈知予一愣,心想你的起床气还挺大?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得到我之后你就不珍惜了么?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愤愤不平地回道:“凭什么让我拉窗帘?!”

季疏白又气又无奈:“你没穿裤子!”

陈知予:“……”

原来不是起床气,是担心她走光。

她连条底裤都没穿。

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

但为了凹造型,她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把窗帘拉上,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窗户前,双臂抱怀,冷冷道:“你没有资格这么命令我。”

言语间,充斥着冷漠与无情。

说完,她内心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段戏演得好极了。

红毯女星,永远在状态!

季疏白脸色一沉,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样子是要来收拾她,陈知予心头一慌,冷漠无情的气场瞬间垮了,赶紧转身拉窗帘,忙不迭地说道:“拉拉拉,现在就拉!”

季疏白停止了起身的动作,无奈地看了陈知予一眼,轻叹口气,靠在了床头上,静待着她接下来的表演。

陈知予不服气地瞥了季疏白一眼,心想:现在挺猖狂是吧?等会儿就让你哭!

定了定心,稳了稳神,她重新进入了冷漠无情的状态,再次将双臂抱怀,面无表情地盯着季疏白,轻启红唇,绝情之极:“以后别联系了,我根本不爱你。”

当他爱她爱到巅峰的时候,再把他踹掉,让他受够爱情的苦——这是任务的核心。

她本以为季疏白听完这句话后的反应一定很精彩,不是震惊懵逼,也应该是苦苦挽留或者大发雷霆。

哪知,季疏白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眸,气定神闲地靠着床头,神色慵懒地望着她:“真不爱?”

哎呀我艹,小伙子你很淡定啊?

你不应该这么淡定吧?

我都不爱你了你还这么淡定?

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是吧?

陈知予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再次冷漠无情地启唇:“不爱,从来没爱过。”

季疏白叹了口气,遗憾道:“看来三百万不太够,我明天再找个托,出六百万,好让你继续来欺骗我的感情。”

陈知予:“……”

我艹?

艹?

老娘是出现幻听了么?

懵逼了好长时间,她才彻底消化了季疏白的这句话,然后终于明白了,他和那个姓于的果然是一伙的!

这个骗子!

这个丧心病狂、不干人事的骗子!

奥斯卡影帝都没你会演!

陈知予恼羞成怒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强忍着去打死他的冲动,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就是个王八蛋!”

季疏白眸色清冷地盯着她,定定启唇:“是你先骗了我十年。”

道德的制高点正在被攻击,陈知予瞬加噤声,不好意思继续骂了,但还是很有底气,因为他也骗了她,现在他们俩扯平了,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发脾气,:“所以这就是骗我的理由?把我当猴耍?”

季疏白神色淡淡,语气冷冷地回了句:“你还要为了傅云潭离开我。”语气中,还带着点委屈,“到现在你都没有哄过我。”

陈知予:“……”

道德的制高点瞬间沦陷。

她明白了,这臭和尚现在是在秋后算账呢!

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谁让她是理亏的一方呢?只能选择低头认怂,争取宽大处理。

毕竟是成年人嘛,要懂得顺应时势,随机应变,忍辱负重。

沉默片刻,她从窗前走到了床边,然后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爬到了季疏白身边,妖妖娆娆地抱住了他的腰,另外一只手在他的紧实宽阔的胸膛上不老实地流连着,跟狐狸精似的娇滴滴地开口:“我怎么没有哄过你?我昨天不是已经哄过你了么?再说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呀,当时的情况特别紧急,我特别害怕他会因我而死,这样的话我就真欠了他一条命,所以我才会跟他说只要他能活下去,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你想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总要信守承诺吧?”

季疏白的气不仅没有消,反而更生气了,面色铁青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你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信守承诺?”

陈知予不假思索、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不就是为了钱欺骗了你的感情么?还是你套路我这么做的,能怪我么?你就说吧,除了这件事和没去桥上赴约的事,我还骗过你什么事?说出来一件我就跟你姓!”

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相当的自信。

季疏白毫不留情:“保证再也不喝酒。”

陈知予:“……”

季疏白:“保证再也不对我撒谎。”

陈知予:“……”

季疏白:“保证再也不去见前男友。”

陈知予:“……”

季疏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姓?”

陈知予:“……”

你!他!妈!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翻了个身,跨坐到了他的腿上,抱住了她的脖子,继续进行狐狸精诱惑:“宝贝儿,去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向你保证,去年犯过的错误,我今年绝不再犯!”

季疏白眸色深深地望着她:“你打算怎么保证?”

陈知予信誓旦旦:“我写保证书,签字画押那种!”

季疏白言简意赅地否决了她的提议:“不行。”

陈知予无奈:“那你说!”

季疏白:“说什么都答应?”

陈知予点头,斩钉截铁:“能!”

季疏白吐字缓缓,语气却无比坚定:“我想让你,跟我姓。”

陈知予:“……”

你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紧接着,季疏白又道:“结婚吧。”

陈知予:“……”

这也、太、突然了。

懵逼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缓过神,难以置信又气急败坏地看着季疏白:“你就这么求婚的?”

季疏白抱住了她的腰:“肯定不能这么求婚。”

陈知予双眼开始放光,立即追问:“那你打算怎么求婚?什么时候求婚?”

季疏白忍笑:“保密。”

陈知予冷哼一声,高傲地一扭头:“我还不稀罕呢。”

季疏白眉头轻挑:“真不稀罕?”

陈知予抿了抿唇,又将头扭了回来,满含威胁地瞪着他:“求婚的时候你要是敢糊弄我,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嫁给你!”

季疏白笑着回:“我怎么敢糊弄陈孔雀?不想活了么?”

陈知予勾起了唇角,傲娇道:“量你也不敢!你要是敢糊弄我,我就让我师父师弟和师妹一起来收拾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正道的光!”

季疏白轻叹口气,道:“根本不用惊动你的师父和师弟师妹,光是南桥的三个人就够我受得了。“

陈知予哈哈大笑,然后开始威胁:“你说他们三个的坏话,我听见了,说吧,准备怎么平事?”

季疏白被逗笑了,回:“成功完成任务,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余款马上到账。”

陈知予沉默片刻:“要不,你还是再找个托吧?”

再找个托她能得到六百万!

季疏白:“没必要,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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